祁宴继续上楼,捏着粉红信封的手越来越紧。
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可他到底是有着他的血缘,他比他更加禽兽不如。
他也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有这样强势近乎恐怖的控制欲。
祁宴将自己卧室的门狠狠锁死,走到卫生间,撕开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看着。
看到署名是“欧阳煦”后,祁宴只觉得内心深处的黑暗如同云雾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着,愤怒、阴暗,甚至说不上的莫名的嫉妒包围着他,让他不能自已。
祁宴一拳砸到墙上,仿佛感受不到肉体带给他的疼痛。
欧阳煦。
这是你自找的。
敢觊觎他的妹妹,那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他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动作高贵的如同城堡里的王子在处理餐盘里的牛肉一样,将其丢入池中,将水龙头打开。
看着信纸慢慢地软化,与水溶为一体,再也看不清字的模样,祁宴戴上手套,居高临下地将软趴趴的纸屑全部捞出,丢进了垃圾桶里。
紧接着,他嫌恶地将那双手套也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还洗了好几遍手。
脏死了。
雪姒吃饱喝足之后从厨房里走出来,准备上楼回屋,但稀罕地发现祁父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原本不想理他直接走的,但是奈何她的书包在那儿……
雪姒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书包。
祁父突然开口了:“几年级了?”
雪姒嘴角一抽,能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她是不是得叩首谢恩啊?
“初一。”
“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啊?”这么……直接的?
祁父的双手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很是大气。
他转过头,看向雪姒,淡漠道:“坐。”
雪姒内心复杂地在祁父身旁坐下了。
“喜欢几个男孩子啊?”
雪姒喷,喜欢几个?!她可不像他能搞多人运动!
“咳……咳,爸爸,我没有谈恋爱。也不喜欢谁。”
“那总有人追你吧?”
雪姒:“……”她才初一啊,还是个孩子啊!!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祁父点了烟,地道的香味传进了雪姒的鼻子里,勾得她的心痒痒的:“别怕。我只是跟你随便聊聊。”
雪姒:“……”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和您随便聊聊。
“我要说的也不多,如果碰到一个喜欢你的愿意对你好的男孩子,你就随了他去吧。”
雪姒:“……爸爸,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早……”
祁父突然严肃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雪姒:“……”
“祁家的男人,看似无欲无求,但要真是看上了什么东西,那他真的可能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祁父吐了一个眼圈,看向雪姒,“蔓蔓,作为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我奉劝你早点离开这个家。”
“能逃多远,是多远。”
“就像祁宴的妈妈一样。”
雪姒冷静地看着祁父:“什么意思?祁宴的妈妈怎么了?”
“呼……”祁父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地吐了一个眼圈,像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她背叛了我。”
“那她只能躲得远远的。”
“那我妈妈呢?”雪姒看着祁父,表情平静,“我妈妈又是什么?”
“你妈妈?”祁父看着雪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像,反而像极了那个男人,“她是个傻女人,也是个可怜虫。我也是看她听话,好心收留她罢了。”
“那你爱过她吗?”雪姒看着祁父,“就像你爱过祁宴妈妈一样,爱过她一分一毫吗?”
“呵呵。”祁父把烟头掐灭,“小丫头,你要明白,你和你妈妈本质上只是这个家里的寄生虫而已,你们是依附者,要想过的好点,得像狗一样,讨主人欢心才行。”
“而你妈妈,恰巧能够做到这一点。”
“你觉得,我爱过她吗?”
雪姒一边回房的时候一边和002聊天:“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002:“早晚会知道的。”
“说起来,前世的祁蔓也是早早就离开了这个家,难道也是祁父逼的?”
“殊途同归,总的来说,能从不同的因达到这个果就行。”
雪姒:“那祁宴他妈妈真的背叛了祁父吗?”
002:“这又是一出狗血霸总戏了,是个大误会。他俩的戏码,你就理解为相爱相杀吧。”
雪姒:“……你能不能具体一点。”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强强联手吧,本来是因为联姻才在一起的,当然都是二者愿意的前提,因为都想为自己的事业谋求共赢。”
“祁宴他妈,算是霸道女总裁了,你也知道,两个过于相似的人,容易相爱,但不容易陪伴,尤其是二者都是性子比较烈的人。”
“祁宴他妈就是在生完祁宴不久后就失踪了。那段日子二人本来就因为工作的事矛盾不断,而且祁父还亲眼看见过他妈和青梅竹马的助理在商讨私事,火就上来了,觉得他俩私奔了,干脆对自己的亲儿子也不闻不问。”
雪姒听完后,缓缓道:“那结局是怎么回事?他妈怎么回来了?”
“因为祁父年纪大了,压不住年轻气盛想盖过欧阳煦的祁宴了。他需要一个助手,就把他妈找回来了。”
“找……找回来?他干的出这事?”
002:“良心而言,他对祁蔓其实不好不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雪姒:“因为杨燕?”
002:“没错。如果说在两个强势的人的爱情里,要想继续维持这段关系,总有一个人要服输。”
“而杨燕的去世,大概就告诉了他这个道理。”
雪姒:“然后他就低声下气地找回了他妈,然后道歉了?怎么看都不像他能做出的事啊。”
002:“你不能低估杨燕的作用。祁父这个人很复杂,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个玩物。但是杨燕教会了他感情,并且让他有了勇气去伏低做小,承认自己对祁宴母亲的爱。”
“只是,他爱没爱过杨燕,那可能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毕竟这些事的发生,都是在杨燕死了好一会儿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