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肯定的是,刚刚肩上的那一下,绝对不是幻觉。
肯定有什么的东西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会是那个偶尔发出笑声的小女孩么,还是那个不知道拖着什么沉重东西在地上摩擦的东西。
短短的一秒钟时间,我脑子里面过了许多的东西,当我重新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本老旧的墙壁上,多出来三个血红的大字——退回去!
我用手指摸了一下这字,黏糊糊的,绝对是新写上去的,放在鼻下闻闻,血液独有的腥味异常明显。
这是某只鬼在警告我,还是说在提醒我?
再次回头望去,被这不正常灯光照亮的走廊中,依旧空旷的吓人,周围唯一还能听到的声音,也就只有我自己的心跳了。
退回去,可是我还能退得回去吗,上面的门都被锁死了,这摆明了不让我出去。
下到第三层的楼梯已经在眼前了,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先下去看看再做决定,大不了看着不对马上就退上来就是了,反正就在楼梯口。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踩着楼梯慢慢下到了第三层,当推开楼梯间舱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感觉不一样了。
走廊里面的灯光变得极其昏暗,惨白边缘带着墨绿,偶尔还闪烁几下,将整个走廊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绿色,两边墙壁上的贴纸已经大半脱落了,还黏在上面的都差不多发了霉,带着腐朽的味道,甚至连空气都浑浊了不少,每一口呼吸都不舒服。
不过,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发生,在对面的楼梯间也是正常的开着,不过楼梯从圆形旋转楼梯变成了笔直往下的,难道最下面就是底层货仓了。
第三层的两边的房间门全都开着,我小心露头往最近的两间里面看了看,和上面一样,里面写满了血字,相较于第二层的不正常,这一层已经快要用疯狂来形容了,完全像是精神病人发作的时候写出来的一样,连一些文字都成了看不出来的符号。
不过,在这些几乎将大半个房间都写满了的血字上面,有一行写的最大也是唯一很公正的字,覆盖在了其他文字之上,鲜红的颜色和其他已经发黑相比格外明显。
赶快退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这语气,应该不是威胁性的警告,而是善意的提醒。
在这只有恶鬼的黄河鬼域之中,难不成还有心存善念的鬼?
如果是在正常鬼域之中,或者说是其他鬼王的封闭鬼域之中,我觉得还有这么点可能,但是这里是卞家的鬼域啊,是它们的大本营,还能够心存善念吗?
仔细的检查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哪怕一些容易忽略的角落我都没有放,可我是真的没有看到有鬼怪的踪迹。
天眼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复,但是早就已经不影响正常使用了,对鬼的发现能力上,也超过了普通的阴阳眼,这都找不到那个写这血字的鬼,我忽然觉得我的处境要比想象中危险的多。
要不要按照这提醒退出去好了,或着从上面两层里面找找有没有出去的可能。
“哗......”
那个摩擦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就在下面,声音是从对面那个楼梯间里传出来的,我听的非常清楚,而且,这声音似乎正在朝楼梯的位置过来。
我当机立断决定回去,可沿着旋转楼梯上去刚看到舱门的时候,一个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血色旋涡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的小棉衣上全是口子,里面露出的皮肤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骨头,从伤口上看似乎被某种动物撕咬造成的。
“嘻嘻嘻......你没有藏好,被我找到了。”
小女孩笑的时候,脸上的血色旋涡在不断扩大,像是某种看不见的工具将头颅给钻开了一样,豁口越来越大。
它往里面走了一步,身后的舱门了立刻就关上了,连门栓都自己插了上去。
关掉最开始那扇门的,就是这只鬼。
我反应过来了,这鬼不是写字的那一只,它是来吃掉我的,那已经超出脑袋范围的旋涡以及慢慢伸长的脖子,无一例外不在表述着它的想法。
逃不是办法,我攥紧了玉简戒备着,等待着能一招砍掉它脑袋的机会,这个时候我的袖子又被什么拉扯了一下,一个声音在我耳后道:“别靠近它,快走。”
迅速的回头一看,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不过那声音我倒是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随着小女孩的靠近,它脑袋上的旋涡也是变的有半米直径了,一股可怕的吸里从中间传来,我距离它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但已经需要抓紧楼梯的扶手才能保持身体不往前倾了。
这种事情还是第一遇到,这又是什么鬼啊。
还是先别硬碰硬,躲过这一茬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提醒我的那鬼并不想害我,于是我几乎是蹬着楼梯后退的,直到退出到五米外这吸力才消失,我转身向后跑去。
可现在这三楼的对面还有那摩擦声存在,我跑过去还不是等于自投罗网,被前后包抄了吗。
“先进来。”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出现了,同时,在贴近对面往下楼梯的附近,一扇门来回动了动,我看到后果断冲了过去,进入房间后房门自己就合上了,轻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连门轴转动的摩擦声都没有听到。
这个房间与前台房间相比干净了太多,虽然墙面依旧像是泡了许久的水再阴干了一样,但这个房间之中却没有任何癫狂的血字,只有一排“等它们远离再出去”的提醒。
这鬼域里面真有好心的鬼?
那两句话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我绝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声音,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是谁?”我极为小心的开口问道,我相信这个看不见的鬼能够听到我的话。
“嘘,别讲话。”
一个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手在墙上写出了这一行字,但我也仅仅只能看到它的手,连手臂都没有看到看,更不要说身体了。
我过去用手指沾着血字上还未干涸的血液,也在墙上写到:“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可我写完之后,墙壁上再也没有血字出现,而这个时候,女孩的嬉笑声以及摩擦声停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