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倒回去了啊,那个样子也不怕摔倒?”徐亮有些诧异的问道。
他没有看到那伸出来的手,这手臂,极有可能就是李三婶的,李家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必须得加快进度了。
陪徐亮玩了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准备往家走的,可刚一抬腿,脑子里突然传来一股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这突如其来剧痛让我无法承受,忍不住开口大吼起来,外婆慌张的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看到我躺在地上喊叫,慌张的询问咋回事。
我半睁着眼睛看向外婆,在她的身后,居然飘着一只女鬼,那长长的头发将整个上半身都给藏在里面,但女鬼的手,则是放在外婆的腰上。
是它,推到外婆的鬼就是它,没想到现在居然现身了,我得抓住机会灭了它。
可头痛愈来愈厉,我痛的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最终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无尽的黑暗,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鬼影,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这些鬼惨叫着,怪笑着,哭嚎着,像是洪流一样往前慢慢的移动。
随着鬼群去往的方向,无数群这样鬼不断汇集,最后抵达一座高塔附近。
这塔已经布满裂纹,每一层的几个檐角下都挂着一盏灯笼,灯笼里面温暖的黄色光芒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在塔的中间一层,一男一女闭着眼睛背对而坐,好像听不到周围鬼群的声音一样,但他们的表情凝重而焦虑,塔上的裂纹每长一分,他们的皱起的眉头就紧一分,每多一条,他们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当我看清楚他们面容的时候,他们也是霍然开眼的向我看来,不过不等我们双方开口说话,眼前画面就飞快的远离,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的无隐无踪。
“醒了,他醒过来了。”
梁贵惊喜的声音传入耳中,接着是父母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我就说他是邪祟入体,只要驱逐出去就好了。”梁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而父母则是连连道谢。
“我,这是怎么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身体很是虚弱,没什么力气。
“你快把我吓死了,昨天早上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就叫不醒。”外婆捏着我的手说道。
她的话让我逐渐回忆了起来,的确,我的头突然出现了一股剧痛,然后就晕了过去,没想到这都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了。
见我都能下床自由行走了,父母直接把我拖到了医院里面,让医生再给看看。
医生见到我后也是咦了一声,从他和父母的对话我知道,原来昨天晕倒之后就来医院看过了,结果医生说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不出来丝毫的异常,和睡着后无异。
倒是一直跟在旁边的梁贵小声在我耳边道:“你体内的鬼气突然外泄,把你冲晕过去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帮你驱逐了,应该没事了。”想了想,梁贵又补充了一句:“鬼气没清理完,藏在深处的我无法触及,抱歉。”
“谢谢。”不需要他道歉,这个事情我应该感谢他才对。
从医院出来是下午三点过,梁阴阳说需要再帮我检查检查,父母很爽快就同意了,还亲自将我送到了梁贵的家里。
送走了父母,梁贵询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将昨天早上的事情讲了一遍,梁贵点点头,说道:“你和李老太婆身上都有那个鬼气,我给你的符将它锁死在了房子里,它想出去就会收到伤害,而我之前画的符则是防止其他鬼进去,你的鬼气应该是受到它的牵连而已。”
梁贵让我最近都不要靠近李家,免得再出状况,这个事情也就算带过了。
接着,梁贵拖了一张方桌到外面阳光下,然后拿出来一个全身黢黑的木偶放在桌上,木头的额头上还贴着张黄符。
这个木偶,不就是木楼塌了之后掉出来的东西吗,梁贵还真的搞来一个。
“木楼坍塌的事情我这几天已经查清楚了,里面的东西都存放在粮食站的一个杂物仓库中,毕竟佛像馆算是粮站的地盘,清理垃圾的钱也是他们出的。”梁贵点上了自己的烟斗,继续道:“这个事情的负责人我认识,他家两位老人的丧都是我看的,所以就搞了一个过来。”
“有什么发现没有。”我问道。
梁贵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之后,他伸手拿掉了贴在木偶上的黄符,顿时,一股淡不可见的黑烟就开始升腾。
“你能看到那个黑色的烟吗?”梁贵开口问道。
“虽然很淡,但还是能看到一点,比才刚掉出来的时候差了许多。”我答道。
“可在我眼中,这木偶上的鬼气,可比烧秸秆的烟子浓多了。”顿了顿,梁贵抬头看了一眼天,继续道:“浓烟滚滚啊。”
有这么凶?
不过想到梁贵有半个阴阳眼,又是个有些本事的阴阳先生,某些方面比我这个混子阴阳差却是厉害多了。
“木楼第四层里面有许多木头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当初粮站的人上去看过的,这些柱子都被钉在了地板上,那些人以为修建风格是这样的,所以就没管。这些木偶,应该是那些短柱里的东西,而不是外面传言支撑木楼的木梁里掉出来的。”梁贵说道。
“然后呢?”光是这个结果,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啊。
梁贵放下了烟斗,然后用黄符裹着木偶的脑袋,将它拎了起来,然后往不远处的一团杂草堆里一丢。
“你这是干什么?”我问道。
“别着急,等等你就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在梁贵又用符将木偶拿回来后,指着草堆让我自己去看。
掰开较高的那一部分漏出地面,刚才和木偶接触的草底部已经变成了淡淡的褐色,要是再深一下的话,不就和那些死去的植物一样了吗。
我拔起来几根草放在鼻子用力闻了闻,那淡淡的臭味是如此的熟悉。
“你在梦里看到满镇游荡的黑色鬼影,恐怕真的是从佛像馆的木楼中跑出去的。”
梁贵吐出大片烟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