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老阎你没事吧?”
已经爬起来的肖浜,速度将我拖到了路边,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脸,一边问道:“你说话啊,你没事吧?脸色白的和纸一样。”
“没事。”我拦下了他的手,还有些惊魂未定,可刚刚的景象还在脑中留存,我反问道:“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翻车?”
面对我的问题,肖浜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老阎,我说刚刚我差点被那大凶恶鬼割断脖子,你信吗?”
我连想都没想,把头点的像小鸡一样。
肖浜是我兄弟,肯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的,而且,虽然我没有看清楚,但是那消失的红色,绝对是那只大凶恶鬼。
竟然敢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出现,它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转而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在这种情况下还来找我们的麻烦,仅仅是因为我们惊扰到了它?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
一个男子慌慌张张的从不远处跑来,大货车已经停了下来,他应该就是货车司机吧。
“大哥我们没事,我们的车子突然失灵了,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微笑着回答,尽管我笑得非常难看。
这不是我故意这样,是因为爆炸的五雷咒不但炸裂了我的裤子,还烧焦了那片皮肉,真的很疼。
本来油马儿就比较老旧了,这一摔之下直接出了问题,怎么都打不燃火,再加上已经快没有汽油了,我们只好放弃这个东西,准备拦一辆车到附近的城镇去。
到了另一个镇上,肖浜先扶我去最近的卫生所进行伤口处理,包扎好之后,我们商量后决定立刻出发,尽快钟家回族地去。
查询了一下线路,我们觉得先到附近的石原镇,那里有一个动车的车站,然后再坐动车离开。
这个小镇的汽车站很简单,两个打开的铺面,面积只有三十多平米,按顺序摆上几排绿漆木椅,这就是候车厅了,后面就是一个很小的空地,那是停车的地方。
我们坐在靠里面的木椅上,等待着发车的时间,十一点的车站显得有些冷清,镇上那些做生意需要进货的人,一般都是坐第一趟早班车进城的,需要办事的也要么早上要么下午,现在正是乘客最少的时候。
突然,原本车站外开始吵闹起来,就在斜对面,还围着好些人,而且人还越来越多。
候车的过程是非常的无聊和枯燥的,一看时间,距离发车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肖浜站起身来,垫脚张望了一下,说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注意点。”
这小子的好奇心和我一样重,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热闹,毕竟能放松下心情还是很好的事情,可惜大腿外侧受了伤,走起路还有些痛,想想也就算了。
肖浜很轻容的就从人群外面挤进去了,可没过半分钟他又脸色慌张的挤了出来。
“怎么了?”我问道。
“你猜我看到谁了?”肖浜的脸色从慌张变成了难看。
“谁?”
“邱老幺?”
“邱老幺!”我大声道。
“对就是他,在对面马路边上爬,眼睛还流着血,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邱老幺在前天晚上可是被尸卫将军追,那东西手里拿着两百多斤的战戟啊,要是被追上的话肯定会被大卸八块的,我都以为他凶多吉少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虽然距离上个镇子只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你去看看,能帮就帮他一把,顺便从他口里套出点情报来,这样对我们也比较有帮助,”
肖浜从车站的商店买了一瓶水挤进了人群,然后十几分钟后,他居然将邱老幺给背了回来,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跟着他围了过来。
“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这个人是我朋友的朋友,你们都散了吧。”
肖浜轰走了围观的人,又买了一些面包回来,邱老幺蹲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矿泉水发抖,在面包放到他手上之后,他拆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肖浜,他手一摊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问出来。
吃完了东西,邱老幺又抱着双腿坐着,看的肖浜是直叹气,开口道:“我们要走了,如果你再不说怎么弄成这样的,我们只有让车站的人打电话叫警察来了,或许他们才可以帮你。”
我们背上包,准备去后面的空地上车,没想到邱老幺却伸手抓住了我的包,低声道:“你们,能带上我吗?”
肖浜看了看我,转身去帮他买了一张票,然后背着他上了大巴车。
我们三个坐在最后一排,邱老幺执意要坐在靠窗的位置,可坐下后他又是什么都不说,不论我们怎么问都不搭理。
汽车在路上开着,徐徐的凉风吹进来,邱老幺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了起来。
“逃不掉的,因果报应啊,我们逃不掉的。”
“什么因果报应?”挨着他坐的我出声问道。
邱老幺再度闭上了嘴巴,不过转头对着我,睁开了他的眼睛。
说实话,他吓到我了。
眼窝里一团血肉模糊,邱老幺的两个眼珠子竟然都不见了,只有已经凝结的血块。
看到他的两行血泪的时候,我还仅仅是以为他的眼睛受了些伤,没想到整个眼珠子都没了。
“你......”我的嘴巴张了张,但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了。
“我的这双眼珠,就是被那个鬼婴给掏走的,哈哈哈哈,”邱老幺低沉的笑着,只不过看上去是那么的悲凉,“那道士被鬼婴骗了,我也被鬼婴骗了,我想利用它来挖喋血将军戟,却被它给利用了,现在它不但自由了,还想要我的命,因为是我的血唤醒了它的邪性的,这就是因果报应,哈哈哈哈......”
邱老幺的大笑,让半个车的人都转头过来看着他,这趟车上除了我们都是中老年人,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神经病一样。
“尸卫将军,也成了它的下人,就是他砍坏了动车的轨道。”邱老幺停住了大笑,突然凑近了我,两个血粼粼的窟窿近距离“看”着我,继续道:“你杀了大凶的孩子,所以它要你的命,我逃不掉的,你们也逃不掉的。”
“我们......”
肖浜才刚刚开口,旁边突然冲来一辆越野,重重的撞在了大巴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