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论坛”，一个在案发所在大学的学生们试用的虚拟论坛，内容方面监管度非常低，平时都是一些明星粉丝发言，鲜有问津。
可是就在早晨，一篇名为《到底是警察还是杀人犯？》的帖子一经问世，在校内甚至是很多的用户量较大的社交软件上，都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帖子被人详细的分成了两个内容，第一个段是发帖人自述他详细偷听专案组的分析过程，而第二段却是一段视频。
视频最开始几分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够听见一个男人自言自语，但是说话的内容确比想象中的还要劲爆，很快当说话的声音结束后，漆黑的屏幕换换出现了一些光源，紧接着一个人影露了出来。
说话的人竟突然是王征。
学生们对王征其实并不陌生，清早专案组离开的时候，礼堂前围了上百个学生，所以视频在论坛上发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人认了出来。
而且整个帖子中，最让人惊讶的便是那段视频，王征讲述着自己是凶手，并且行凶的过程。
整件事发酵的极快，在画眉收到消息的时候，其实早已在校园发生了轰动。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画眉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古侠心情也很压抑，声音格外的低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很快就会在社会上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你觉得会有效吗？”王征的表现却很轻松。他很明白，古侠采取的措施，无非就是删除网络帖子，甚至是用一些强硬的手段，逼迫发帖人在重新发布一个澄清帖。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古侠继续道：“现在是调查取证阶段，这样对我们的取证会产生一定的难度。”
“如果我不这么认为呢？”王征忽然道：“现在我还不清楚凶手的动机，以及作案手法，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就是凶手的手法是没人能够模仿的，他这么追求极致的行凶手法，我觉得无非是因为两点。”
“第一，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习惯性的把所有的细节做到极致。”
“第二，他不屑于去模仿，更不屑于让人模仿，如果这个时候有媒体出来混乱视听的话，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再次作案！”
“那就更应该把这个问题解决。”古侠不太赞同王征的提议，“我们现在毫无线索，凶手再度作案的话，我们很难抓到人。”
“我同意古侠教授的提议。”画眉劝解道：“王征，如果这个时候你暴露了，对我们办案来说，会增加难度，而且……死者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
“恩？”王征有些疑惑。
“死者陈帅，今年19岁，西南大学学生。”画眉说道这里，话锋忽然一转：“但是我今天去查学生心理档案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一下他的通讯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他的父亲是咱们西南省的省委书记！”
“省委……，我明白了，老张亲自带的话，果然没什么好事。”古侠好像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坚持，先把负面影响消除之后，咱们在继续办案。”
“已经来不及了。”王征摇了摇头，“现在的网络比想象中的还要发达，一个热点新闻，十几分钟就会通过各个平台发酵，你越是堵死，反而越容易造成公众的好奇。”
“我们有网络组。”古侠信誓旦旦的说道。
“古教授，我请你相信我一次，这个案件曝光后，我相信会有更多的案件浮出水面。”王征诚恳的看着古侠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古侠猜测到了什么可能，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没错。”王征点头道：“凶手能够用这种特殊的办法，取走死者的肋骨，证明绝对不是单独发生的个案，而且凶手肯定有丰富的外科手术经验，并且与死者有过一定的接触，并且已经得到了死者的信任，不然对方很难这么轻易得手。”
“行吧。”古侠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王征的要求。
“我们先来浏览一下校园帖子吧。”
王征对着画眉伸出了手，后者连番了几个白眼，最终还是拗不过王征的眼神，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了她一直试用的平板电脑。
电脑一开启，果然上面显示的便是帖子的内容，大体上和画眉所说的无异，只不过跟帖的人数，却在几个小时之间，超过了十万。
除了在校大学生之外，来自各地的网民和蜂拥而来。
“这个慕容少侠就是发帖的那个？”古侠指着屏幕上一个异常活跃的用户，出声问道。
王征点了点头，紧接着一言不发的开始盯着一条条的留言，他好像怕忽略什么一般，每一条留言都要停留几秒钟，直到确定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才会滑动滚轮，继续翻下一页的留言。
很快时间就到了深夜，画眉和白灵都自己找了个角落稍做休息，而王征和古侠依旧在盯着论坛，整整一天的时间，实际上他们才看了不到一半的回复，而大部分的回复都很没有营养，有些甚至是专门注册来骂人的。
“休息一下吧。”古侠拍了拍王征的肩膀，独自走到窗口前，点了一根烟，“你真的觉得帖子有用？”
王征点了点头，伸手要过一根烟，沉默道：“网络虽然是虚拟杂乱的，但是经常会暴露一些有用的东西，与其我们漫无目的的找寻线索，不如试一试。”
“凶手留下的线索很少啊。”古侠叹了口气。
“是啊。”王征有些感慨，“起初我以为是仇杀，但是做了共情以后我又觉得不是，在我看来凶手似乎是专门为了死者身上的某样东西去的，所以死者换装的行为，我怀疑是满足凶手的一些怪癖。”
“那凶手为什么不处理死者的尸体？”古侠有些疑惑，“根据死者死亡时间推测，案发人赶到案发现场时，死者死亡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凶手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伪装把尸体送出去。”
“我觉得凶手刻意把尸体留在案发现场的。”王征思考了起来，“凶手的做法，就像是我们看电视剧，每到里面的配角遇到死亡的时候，画面总是一闪即逝，只有我们大脑反应过来死亡讯息，但是眼睛却没有看见。”
“什么意思？”古侠疑惑了起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王征开口道：“凶手可能就是想要亲眼看见，死者是以舞台剧的死法死亡，这样既满足了自己的心理，同样还不耽误自己取下死者身上的东西。”
“真是够变态的。”古侠摇了摇头，死死的把烟头按在了窗台上。
“确实很变态。”王征也碾灭了烟头，“现在我们掌握到的线索很杂乱，不仅仅需要梳理，而且还需要新的线索。”
叮咚！
两人谈话的时候，画眉的平板电脑忽然传出了铃声，这是她专门设置的提醒软件，只要有人回复，便会自动传出提示音，方便王征监控论坛上的动静。
“这群夜猫子。”王征苦笑一声，转身便看着平板电脑的屏幕，可是他的脸色也忽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古侠赶紧问道。
“发帖子的版主，好像有危险了。”王征指着新一条的留言。
在论坛的最下方，果然有了一个慕容少侠新的回复，上面只有两个字，“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