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咀嚼的声音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响起,房间看上去是个卧室,墙上还挂着主人的全家福。
突然,一泼血喷到了相框上,暗红色的血液扭扭曲曲地往下流,像一条条红色的蚯蚓。
杂乱不堪的房间里,衣柜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满地都是。在床上,有个女人仰躺着,她的上衣被撕成了碎片,脑袋垂到床下。
那双已经没有神彩的眼珠里倒映出墙上染血的相框。
她的身体正在耸动着,在她身上有道黑影,乍看上去像是在行男女之间那种事。
可实际上,那却是头撕裂者。
这只没有皮肤,像软骨动物似的人型怪物正趴在女人的身体上,或者说尸体上。它已经撕开了女人的脖子,整个头都埋进了腹腔里,正大口噬食着女人的尸体。
突然房间猛烈一震,跟着大片的光芒洒了进来。
撕裂者受惊弹起,跳到床后面,警惕地看向前方。
房间的外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裂,出现一条臂粗的裂缝。裂缝自左向右延伸,断层可以看到墙体里的钢筋。
然后整个房间居中破开,墙体崩塌,轰隆隆地砸出大片尘嚣来。
尘嚣里,那头撕裂者从窄小的空隙里钻了出来,却刚跳出废墟。眼中便出现一把方头巨刃,紧接着它就再没有意识了。
它被这把方头巨刃轰成了粉碎,碎肉是没有意识的。
肉块啪嗒啪嗒地掉到地上,路德眯了眯眼,震了下手中巨刃,将刀刃上的血迹和肉屑全震了出去,溅满地面。然后他摇了摇头,往回走。在他前面一条街道上,贝塔莎站在棵树下,摊手说:“人呢?”
“没有,就只有只该死的撕裂者。那东西可真脏,没有骨头,没人恶心。”路德像是对这种怪物极度反感,碎碎念了个没完。
于是贝塔莎看向旁边一辆废弃的小汽车,坐在汽车车前盖上的拜伦摊手道:“可我确实在这里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他干脆自己掠进了废墟,片刻后掀开一块尸体,把那个已经给开膛破肚的女人尸体拎了出来,叫道:“看,我说得没错吧。尽管这可怜的女人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午餐,但我说得确实没错啊。”
然后把尸体丢开,还拿出条手帕擦着手。擦完,就把手帕给丢了。
贝塔莎叫道:“已经两天了,拜伦先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两天来我们都在城里兜着圈子,试问我们已经弄错几次了?”
“也许那只小老鼠太狡猾,你不也说了吗,那是个狡诈的小偷!”拜伦脸上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
突然他身体一僵,然后说:“洛丽,这样可不好玩。”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洛丽站了起来,她手上的匕首压在拜伦的腰口上说:“那只老鼠是狡猾,不过你不觉得可疑吗?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弄错,你的狗鼻子什么时候变得不灵了。还是说,你是故意在带着我们兜圈子?”
拜伦笑嘻嘻地说:“请注意,怎么说我也是个战斗人员。我离开基地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干追踪的活,难道后勤队伍挂掉要算到我头上。要不然,找不到人我有什么办法?”
“是找不到人,还是不想找?”
拜伦突然一个转身,腰间的左轮枪已经跳到了手上,那大口径的枪口顶在洛丽的额头上,吸血鬼微笑道:“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亲爱的洛丽。我做什么,可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不高兴的话,你自己找去呀。可你要是再不把刀拿开,我真怕我手里的宝贝会走火。”
“够了!”贝塔莎叫道,她走了过来,拿开洛丽的手,推掉拜伦的枪,道:“听着,你们想内讧,等这事一完我才不管。”
“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华丽的左轮枪在手中转着圈,拜伦笑嘻嘻把枪收回腰身处,对贝塔莎鞠躬道:“遵命,指挥官大人。”
贝塔莎看了他一眼,对洛丽道:“就像他说的,由你来负责搜索,怎么样?”
“乐意之至。”洛丽盯了拜伦一眼,身影闪烁,就消失在废墟处。
拜伦吹了声口哨道:“真好,再也不用晚上不睡觉到处跑了。那么在找到目标之前,请允许我睡个午觉,指挥官大人。”
贝塔莎没有说话。
已经可以看到加来市的港口。
莎丽号上,卫臣几人站在甲板,遥望着加来市的港口。
自从那天晚上吉尔斯劫走了莎莎之后,他们几乎是日以继夜地把船往回开。三天两夜之后,终于又看到了加来市。
幸亏平日里闲着无事时,暮雪跟莎莎学习开船的方法,要不然他们能不能把船开回加来市还是个末知数。
“黑隼啊,真是麻烦。”
威灵顿坐在甲板一张椅子上,摸着下巴嘀咕道。
卫臣看向他道:“他们就是夜枭口里所谓的专家吗?”
“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世界还没有变得天翻地覆之前,法国人就已经在研究黑隼的可行性。夜枭是由政府所控制的异种战士而组成,至于黑枭,他们代表着法国人的一种野心。”
“野心?”
“没错,他们试图在异种研究方面领行dmc,提出了异种进化的可能性设想。”
卫臣心里咯噔一声。
威灵顿看着他道:“如果让法国人知道你的存在,我敢保证,他们会想尽办法把你送进实验室里。因为在黑隼之前,你就已经证实了他们的理论存在可行性。”
“总之呢,黑隼是使用非常规性手段促使异种的z细胞变得活跃,从而让异种能够进化。在当时他们提出这种空想理论的时候,dmc方面的有关专家已经狠狠地反驳了他们,并且警告他们。”
“哪怕他们的理论可行,但让异种再进化,那么只会更进一步把他们朝伪装者的那一面推过去。dmc的生物专家认为,如果异种能够无限制地进化,那么他们的终点,和伪装者将是殊途同归,这是一条十分危险的路线。”
“那么显然,法国人已经走上这条路。”
“看来是这样没错,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世界已经变了,他们会疯狂点,却也不奇怪。”
威灵顿捉着脑袋说:“只是现在,让我们去面对那些麻烦的东西,可就让人有点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