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寂静而安详,偶尔几头小兽从林间跳跃而过,惊起歇榻在树枝之上的群鸟。
淡淡的微风,忽然在天地间吹拂而起,微风刮过树林,响起一阵哗哗声。
此时夕阳已经西落,淡红色的余光将这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地毯,被烘烤了一整天的青石地板,也开始逐渐的变得冰凉,曾剑靠在树旁“睡觉”,听到谢九的感慨,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这种滋味,并不是所有上清派的弟子都能理解的。
当你用血与汗,亲身建造了一栋高楼大厦,却在顷刻之间,被人推倒,可想而知,那种感觉有多么失落和沮丧?
上清派对于谢九而言,就是他和曾经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花了无数心血,默默守护的“圣地”。
他们看着这栋楼房,一点点地堆砌起来。
又看着这栋楼房,被人一点一点的摧毁。
谢九如今一百八十五岁,寿元所剩无几。
而和他同辈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现在基本上都已化作黄土,轮回转世了。
不入天师,寿元如何过百?
不入天尊,怎有百年阅历?
不如天玄,千年修炼何来?
……
修道者,以长生为目标,以天地同寿为终极夙愿。
可是,莫说天地同寿。
长生的,又能有几个?
他们都死了,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谢九,还活着。
虽然成了代理长老,甚至再过几年,升成正式长老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这些喜悦,这些荣誉,他又该和谁分享?
长途漫漫,修道遥远。
这些岁月,
他的孤独,他的寂寞,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迷茫,
上清派的大起大落,他又该找谁倾述?
今日,他在高人相助下,狠狠地教训了,甚至侮辱了,这个让上清派,甚至很多名门正派闻风丧胆的魔龙窟七当家“黄龙”。
爽吗?
爽。
但这种爽,却是一种虚假的“爽”。
当你看完韩木红子的小电影,然后对着电脑撸一发后,你沮丧地发现,韩木红子依旧不是你的。
她依旧是所有人的“偶像”,她依旧是所有人的“老师”,她依旧站在岛国的舞台上,依旧唱着那首《绿葬低圆》,依旧在狭窄的兽笼中,与壮汉搏斗,挥洒着她霸气的汗水。
于是,一种空虚感油然而生,就如同现在的谢九一般。
他连抽了黄龙几百耳光,打得手都抽筋了。
可是,
这是在别人的帮助下。
下一次,他如果遇到黄龙,或者遇到其他的魔龙窟长老,他依旧只能抱头鼠窜,狼狈逃走。
上清派,也不会因为他羞辱了黄龙,从此变得如日中升,平步青 云。
“咳咳咳……”
黄龙剧烈地咳嗽着,咳了很多血出来,脸上密密麻麻,全是巴掌印。
这个可怜的七当家,曾经杀人如麻,何等霸道,
现在,却落得个这种狼狈下场,
或许这便是天道循环。
“杀……杀了我。”黄龙沙哑着嗓子说道。
谢九陷入沉思,默不吭声。
“哼,你想得美,好戏才刚刚开始!”
初秋坏笑着说道,走到黄龙面前,把他腰带给抽了下来,在手上挥动了一番后,对着黄龙的脸上猛地抽去。
啪!
一道血印子,直接带走了黄龙脸上一大块肉,疼得他嗷嗷大叫。
“哇哦,好刺激哟!姐姐,你也来试试!”
初秋一脸狂喜。
“这,这也太变态了,不太好吧?”
说是这么说,初冬还是接过了妹妹手上的腰带,犹豫了一番后,对着黄龙抽了过去。
“啊——!”
黄龙再次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腰带乃是玄铁所制,上面有着尖锐的倒勾,在某些危难时刻,甚至被黄龙用作武器对敌。
可现在,
这个东西却成了自己痛苦的来源。
两女嘻嘻哈哈,一脸雀跃和腹黑,开始对黄龙各种折磨。
依靠在树旁的曾剑嘴角抽了抽,心想真是看不出来,这两个娘们居然好这口?
敢情……还喜欢玩sm?
真是太色 情了。
……
……
不多时,黄龙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就像条死狗一般,灰头蓬面,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女还变着法子折磨,谢九却是一挥手,沉声道:“够了。”
长老的命令二女自然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
谢九走到黄龙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黄龙,你魔龙窟,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这点教训实在不算什么……但是,你好歹也是天师境高手,被这般折磨,定然心中不甘。既如此,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慢着!”听到这话,黄龙脸色大变,干咳了两声,急声说道,“别,别杀我,放我一马好吗?”
“放了你?”谢九冷哼道,“你觉得可能吗?”
“只要你放了我,我……我保证魔龙窟,以后不会再找上清派麻烦!”黄龙艰难地说道。
谢九哈哈大笑:“黄龙啊黄龙,你不过是魔龙窟区区七当家,凭什么许下这等承诺?再说了,你们这些邪派的话若能信,那我宁可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
“黄龙,你太让我失望了……身为一个强者,却没有赴死的觉悟。”
“我给你一个痛快,你居然放下身段和我求饶?”
黄龙咬牙道:“那又如何?只要能活下来,莫说求饶,你就是在我脸上撒尿,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谢九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说罢,谢九一掌狠狠地打在了黄龙的脑袋上。
这一掌打出,光芒四射。
黄龙本就奄奄一息,灯枯油尽,只听“咔嚓”一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阳光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一支支狗尾草摇响一渠黄昏的抒情曲,溪水泛起粼粼的波光,闪现出奇妙的色彩。
看着黄龙凄惨的尸身,谢九长叹一声,道:
“走吧。”
而这时候,躺在树上昏迷的曾剑,终于“醒”了过来。
他伸了一个懒腰,动了动胳膊,茫然道:“咦,发生了什么事?”
初冬初秋同时翻了个白眼,看向曾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谢九哈哈大笑,感慨道:“傻人有傻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