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惟吾逍遥 > 第433节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她停了下来,回想剑傀感应到的那道强大气息。
  之前提醒厉烜的时候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那一道堪比大乘的气息固然极其强大,但隐约之间,她却感觉那气息的主人正在沉睡——只要不惊动它,一切都好说。
  墨天微暂时没打算继续往下走,而是闭上眼,开启了洞悉雷瞳。
  有过一次用洞悉雷瞳反而伤到自己眼睛的教训,她在探索一些很危险的秘境时不会再仗着洞悉雷瞳就随便看,不过此时……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一看,顿时让她脸色一白——纯粹是被吓的。
  雾气缭绕的深渊之中,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纵横交织着无数道细小如蛛网般的丝线,有些丝线是黑色的,一眼便能看得分明;有些丝线是白色的,在雾气之中就显得若隐若现。
  而在丝线上,趴着一只只狰狞的虫子,四目六翼八足,体呈青黑之色,正是传闻中的奇虫——血翼青蛩!
  血翼青蛩,那可是连真仙都未必能抵抗得了的奇虫,这里竟然会有……
  墨天微手有些凉,她算是明白了,之前失去联系的傀儡、妖兽,恐怕都是进了血翼青蛩的肚子。
  好在这个血翼青蛩群比起那些能杀死真仙的虫群要弱不少,每一只的气息也就在元婴巅峰——好吧,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无主的血翼青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除非有人惊扰了它们……”回想起曾经看过的资料,墨天微暗忖,“为今之计,一定不能触动这些丝线!”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通过这片血翼青蛩的海洋,反正大约是她天生灵觉敏锐的缘故,之前一路没有开启洞悉雷瞳她都没有碰到一根丝线——这也和崖壁边的丝线稀稀疏疏有关。
  她当即决定之后还是紧挨着崖壁走。
  不过血翼青蛩是一个巨大的危险,但她之前开启洞悉雷瞳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走错了路——可正确的路又在哪里?
  她还是没能发现。
  就在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该怎么破局之时,忽然一道呼吸声在深渊中响起,旋即一道强烈的寒气迎面吹来!
  寒气沿着空气迅速蔓延,缥缈的雾气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簌簌坠落深渊。
  寒气迫近,即便只是被余波扫到,那一瞬墨天微依旧产生了死到临头之感。
  指尖迅速变得冰冷,眉梢发间迅速染上一层寒霜,体表的护体灵力似是毫无作用一般,任由寒气渗入肌骨经脉之中,她似乎听见了血液结冰的声音,感受到了剑骨在极度冰寒之中产生一道道裂痕……
  一朵火焰莲花纹自墨天微眉心之中亮起,红莲业火迅速流淌过体表,将寒冷驱散,让结冰的血液重新变得温热,最后才要化去剑骨表面的冰层……
  不对!
  墨天微忽然刹住了车,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学过的知识,此时剑骨已经被寒气侵蚀变得极寒,突然遇到极热,很有可能……她的剑骨会废了啊。
  有过一次被废了剑骨的经历,墨天微可不想再来一次,宁愿慢慢将寒气化去,多受点罪,也不敢急于求成。
  化去深入骨髓中的寒气,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可惜她也没办法。
  突如其来的寒流并不只是这一次,而是接连十余次,墨天微只在第一波寒气来时受了点罪,后面因为有红莲业火的保护,就没受什么罪。
  待寒气终于过去之后,墨天微第一个反应便是去瞅半空中的蛛网——果然,那些蛛网已经被寒气破坏了大半,血翼青蛩更是全都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察觉到危险立刻逃了,还是都死了。
  她猜是前者。
  而这一次的寒气过后,那些徘徊萦绕的雾气都消失不见了,以她的目力可以隐约看见深渊之底!
  墨天微当机立断,朝下方疾速飞去。
  不过深渊之底看似很近,但距离却着实不短,雾气又渐渐聚拢起来,密集的振翅之声在雾气之中响起——那些血翼青蛩又回来了!
  估量了一下飞到崖底需要的时间,墨天微目光一冷,还是退回到崖壁边。
  雾气填满了深渊,血翼青蛩飞了回来,忙忙碌碌地织着一条条丝线。
  她心中一动,身形一跃便虚虚踏在一条黑色丝线上,因为没有踩实,所以并没有产生任何动荡。
  沿着黑色丝线,墨天微走进了雾气之中。
  这片雾气十分阴冷,与之前那毁灭一切的寒气不同,它们的冷是悄无声息的,初时只觉得有些寒凉,可越到后来,体内积攒的寒气越多,最终会被彻底冻死。
  墨天微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如今也只是在赌。
  她不知道这片雾气之中还会有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那寒气何时会再次出现,但直觉告诉她等待并不是个好主意,她只能选择主动出击。
  之前血翼青蛩在织网时她便发觉,它们先织黑线,后织白线,黑线纵横如经纬,白线却弯弯曲曲毫无章法,之后它们也都停留在了白线上,甚至离白线与黑线的交织节点都离得远远的。
  墨天微有一阵子迷恋过画画,但奈何手残,压根画不好,只能摹,后来将画放在网格本之中,再拿一个相同的网格本一笔一划将画仿下来,这样就不容易画歪了——血翼青蛩的行为让她想到了这件事情。
  那些弯弯曲曲的白线,是否是一幅画?
  可惜她身处其中,不能观全局。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走黑线更加安全,因为她隐约感觉血翼青蛩对黑线并不是厌恶,而是恐惧——这种特殊的反应无疑代表了什么。
  沿着黑线走,墨天微感觉自己正在往下,那些血翼青蛩并没有过来,她走得很安全。
  渐渐地,前方雾气淡了些,这无疑是一个好信号,她心中为之一振。
  然而正在此时,又是一道呼吸声——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绵长!
  一股炙热的洪流迎面扑来,所过之处白线纷纷被烧得一干二净,血翼青蛩扑着翅膀早就飞远了,当然也难免有几只倒霉被热流吞噬,旋即直接就化了。
  墨天微心中大急,连忙用红莲业火形成了一个火焰光罩,抵挡这可怕的热流。
  热流与寒流不同,寒流如严冬狂风,一波接着一波;热流却好似炎夏烈日,就一个,却一个白天都挂在天上。
  豆大的汗珠从发间、额头、背上冒出,即便有着火焰光罩的抵挡,热流的热力依旧渗透了进来,短短时间便让她这个早已寒暑不侵的修士如凡人般汗如雨下。
  她的头发微微卷曲,皮肤也迅速变得干燥,大量水分的流失让她看起来跟老了几十岁似的。
  热流持续了一刻钟,在墨天微怀疑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的时候消失了。
  顾不得别的,墨天微先塞了一颗丹药,旋即一看——雾气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下方的深渊之底清晰可见!
  迅速朝下飞去,这一次雾气聚拢而来的时间比上一次长,血翼青蛩的振翅声也没有听见,她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鬼地方!
  “嗯?”
  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在深渊之中炸响,犹如洪钟大吕,震得墨天微胸口气血翻涌,喉咙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不好,那家伙醒过来了!”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本座只是睡了一觉,这世上就没人记得此处乃是禁地了……”
  这声音……墨天微心中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引动试炼令的动作也就顿了顿。
  地动山摇,一双宛若烈日的双眸出现在墨天微头顶,那是一只极其庞大的生物,她看不见首尾,只是联想方才遭遇到的寒流与热流。
  墨天微心中一颤,她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了——传闻中有一种神兽,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即为烛九阴!
  不过这一只应该不是真正的烛九阴,而是烛九阴的血脉后裔——烛九阴,可是极其罕见高贵的神兽,都在仙界呢。
  “擅闯禁地,一律处死。”那疑似烛九阴后裔的庞大生物道,声音冷酷。
  啥也别说了,跑路吧。
  墨天微捏紧了剑冢试炼令,准备逃跑。
  “不过……”它话锋一转,“你可以进去。”
  “嗯?”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墨天微一愣,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杀她了?
  “冒昧打扰尊上休息,在下惶恐。”墨天微微微躬身,“敢问尊上,为何在下可以进入禁地?”
  “哼!若不是本座答应了那个老不死的,何至于……”它说着说着就自动消音了,然后不耐烦地瞪了墨天微一眼,“这是你的机缘,快走!”
  不等墨天微自己走,它一甩尾巴,直接将墨天微拍了下去。
  待墨天微被打得没了影,它才闭上眼,重新卧下,一座山峰迅速覆盖在它的体表,淡淡的雾气也弥漫而开。
  “那老不死的,说是很快会来放我离开,结果一等就是三万年……”
  “哼,总算是让我等到了,等出去后,不把他的徒子徒孙都杀光,我就不叫烛蚀!”
  ?
  烛蚀的尾巴那一拍,直接将墨天微的护体灵力打散,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她的背上,当时墨天微就听见了一连串骨头断裂的声音——至少碎了六成的剑骨!
  胸口勉强压着的一口血终于还是忍不住喷了出来,墨天微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如此重伤,还真是近些年来的头一回了!
  不过相比于丢了小命,这样的重伤还是可以接受的——也不知道烛蚀是不是手下留情了,这伤确实严重,但却不是那种不可逆的伤害,这也是墨天微庆幸的一点。
  “砰!”
  重重跌在一条河中,溅起大片浪花,墨天微咬着牙从寒冷刺骨的河水中爬了出来,拖着残废的身体到了河边,连续服下三四枚不同的丹药,运功将药力化开,不断修复着体内的伤势。
  紫府中的元婴上也是光芒流转,以元婴之力蕴养肉身,也能加快伤势恢复。
  待将伤势稳定住后,墨天微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
  这里显然就是深渊之底,不过一个人都没有——之前下来的那些人,应该是看她迟迟没有下来,所以先一步走了吧。
  毕竟这里是一个新的秘境,抢先别人一步总能占不少便宜。
  厉烜也不在这里,墨天微倒没有生气,这样正好,她本来也不想和厉烜一起行动。
  之前那只妖兽的话她听得清楚,不论是“禁地”,还是“你的机缘”,都说明暗狱秘境绝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或许隐藏着某个只有她才能解开的秘密,而这种时候,和一群心思各异的人一同探索,那麻烦绝对少不了。
  墨天微却也奇怪,为何那妖兽竟然说这是她的机缘呢?
  难不成这和她身上带着的什么东西有关?
  养伤的一天里,墨天微将身上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找到了几个摸不清底细的,可她觉得那些都不是。
  “究竟是什么呢?”
  不论如何,一天后,伤势在上好的丹药的辅助下已经好了九成,她起身沿着河岸,开始探索这片区域。
  ()
  第417章 无敌buff
  黄沙茫茫,烈日炎炎。
  厉烜等一行人在沙漠之中艰难跋涉,浑身上下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即便是法衣,也有个极限,不可能隔绝所有的寒与热。
  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承受着沉重的压力,每一步都深深地扎入滚烫的沙砾之中,火烧火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