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正午时间,乳白色的雾气却益发浓重起来,甚至能见度不足五米,黏腻的雾气,让人有种无法形容的烦躁感,但是无论是姬凝妍,还是容想霏,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雾气,而是浓重化为实质的煞气。
“锁河村,到底是什么地方,积攒了多少怨魂煞气,连正午时分都会出现煞化雾!?”容想霏痛心疾首的说着,从某种意义上,她也开始更加思念自己去世的师傅,并且慎重的思考师傅留给自己的遗命。
“啊,前面,前面有人!”焦行善忽然惊呼一声,他虽然是在前方带路,但是幼时熟悉的山林,早已经变质,陌生的攻击,还有陌生的雾气,甚至这一次出现了陌生的人影。
可是当众人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人,或者准确的说,只是一些残魂裹着腐臭的躯壳一般,那是三具行尸,高度腐烂的身体根本分不清年龄和样貌,只能从破旧的衣服中大概辨认出是两男一女,而他们同样没有看到姬凝妍等人的存在,只是麻木的在山林中悬浮着,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已经死了很久了,他们应该是被谋害的,不是正常死亡,我来净化吧!”容想霏悲天悯人的说着,合掌祷念,手腕的佛珠蓦地散发出万丈金光,可是当那金光照耀到三具行尸的刹那,他们的身体却仿佛冰雪消融般,迅速融化。
“没有魂魄?!只有执念……”姬凝妍总算看清楚此番端倪,蓦地惊呼,“小霏,等一下,他们还有一点用处!!”
容想霏立即停止,而三具行尸已经支离破碎,没有剩下多少躯体,姬凝妍握住手腕上的乌木手环,“溯源追影,开启!”这个阵法固然对于魂魄的追溯能力会更加强大,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就着对这些残念进行追溯,也多亏了她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净髓境,才能够支撑如此逆天的阵法。
过了一会儿,姬凝妍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紊乱起来,她同样没有料到,探知着三具行尸的过去竟然耗费了她如此大规模的灵力,幸而战寒麒通过彼此之间的契约感应了她的虚弱,立即反哺了一些纯净的灵力给她,终于,阵法追溯完成。
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一幅画卷,仿佛露天水幕电影一般,投射在雾气上。画面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父母憨厚,女儿孝顺,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的女儿却被村中一群穿着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凶神恶煞的带走了,然后画面切转,父母并没有因为女儿被选中而感到绝望,相反欣喜异常,仿佛得到了某种荣耀一般。
画面再度切转,在村里一个偏僻的磨坊中,这对父母再次见到了他们遍体鳞伤的女儿,他们惊愕的和女儿交谈,然后似乎愤怒而哀伤,随后的画面继续流转,在一个阴沉的黎明,这对父母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靖龙河畔的码头,也许是外出,但是从那不甚清晰的表情可以看出,逃亡的可能性会更大,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女儿没有来,那是那群带着面具穿着黑袍的人,扔下了一根又一根血肉模糊的手指。
这对可怜的父母情绪当场崩溃……
“该死,这群禽兽!”嫉恶如仇的祝薇礼不禁咒骂,她跟随姬凝妍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她此刻展示的应该是这些人生前的片段,虽然不连贯,但是足以弄清楚事情原委。
“先看下去!”司徒彰同样握紧拳,他感到身为刑警一种深切的无力和自责,锁河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在现代社会的村子,竟然隐瞒着如此多的血腥杀戮,让他深深的愤怒。
果然,接下来的片段,就是连绵不断队伍,抬着轿子充满仪式感的来到了靖龙河边,从轿子里走出双手过着纱布的少女,少女的裙摆及地,以缓慢的速度不断前进,当少女通过一座断桥,站上一座恢宏的祭坛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
姬凝妍一愣,只见其中一具行尸,灰飞烟灭,轰然倒地,她顿时明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具行尸残存的执念,也希望自己经历的事情被读取出来,否则仅凭自己的阵法,是无法获取这么多的信息,可惜这具行尸根本没有任何魂魄,只有执念,否则能展示出来的信息会更多。
但是还有两具行尸笼罩在阵法中,可是姬凝妍却释放一个寂灭囚笼,将这两具行尸包裹起来,直接被战寒麒收拾到自己的空间中。
“为什么不看了?!”司徒彰愕然,“如果是真的话,也许我们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等一下,还要先找到这些行尸的魂魄,所以没有必要再浪费了!”姬凝妍认真的说着,原本对于锁河村的行动,她尚未确定最终方案,现在看来,这些行尸的魂魄,仿佛就是一个最佳突破口。
“这些魂魄会不会已经到阴曹地府了?!”容想霏不确定的说着。
“如果到了阴曹地府,这些人是不会留下执念的!”姬凝妍斩钉截铁,她没有说的是,从这些人外表的伤痕来看,明显属于虐杀,通常虐杀之人魂魄,若是进入阴曹地府,是可以获得阎王的索冤令,但是显然,这些人并未获得,否则也不会化为行尸了。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祝薇礼定了定心神道。
“你们两个的接头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姬凝妍反问,司徒彰一直强调在锁河村有一个不断提供情报的接头人,也是因为这个接头人,他们潜行至此。
司徒彰迟疑一下,看了看祝薇礼,终于开口,“他叫做陶成坞,是锁河村人,曾经是兴虞镇派出所的一名刑警,但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他的女儿和妻子相继死亡,他申请回锁河村当户籍民警,他也凭借着这样的机会,这些年来不断搜集焦田旺的罪证,协助我们破案,这一次,他声称还有更多关于锁河村的内幕罪证!”
“他的女儿也是意外身亡?这些年锁河村意外身亡的少女是不是至少一年一个啊!”姬凝妍若有所思的问着,那所谓祭典仪式的内幕到底是什么,让人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