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梦境,不断下坠的黑色漩涡,仿佛灵魂深处被孤立一般的抽搐痛苦,永远无法停滞的黑暗阴霾,几乎让人窒息的沉溺感。
“嗯……”姬凝妍蓦地惊醒,坐起身来,任凭自己的睡衣肩带微微花落,长发因为汗湿黏腻在颊侧,显得有些苍白和混乱。
也许是今天听到一些关于父母失踪的事情,所以才导致心绪不宁,以至于梦境中,心境出现了一丝无法敉平的裂缝,她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起身,披上晨缕,准备去楼下厨房找点水喝。
看看时间,不过是凌晨两点半,可是她却睡意全无,整个人陷入某种无法形容的悲戚当中,就算今年以来,身边已经聚集了新的朋友,但是寂寞依旧如水般侵蚀着身心。
一步步走到一楼,径自进入厨房,看着窗外阑珊的灯火,有种无法形容的寂寥,她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啜饮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低沉性感的的男声响起,仿佛有着某种侵蚀人心的力量。
“……”姬凝妍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战寒麒倚靠在她身后,黑夜遮掩了他的泰半轮廓,唯独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睡不着……吗?”战寒麒上前几步,距离姬凝妍一步之遥的位置,口吻中带了一丝关切和无法形容的暧昧,走近才发觉,他的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显然之前在独自享受。
“你倒是会利用时间!”姬凝妍意有所指,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胸臆之间有些沉闷,有些感情一直沉积,仿佛无法宣之于口。
“怎么了,看你情绪低落的样子,需要我帮你充电吗?!”战寒麒有些喑哑的笑着,用指腹磨蹭着对方的唇,眼底有些闪烁的光芒,仿佛某种暗示一般。
夜色是最好的发酵剂,让在繁忙的日常中故意忽视的感情开始发酵,姬凝妍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天晚上一幕幕激烈情景,除了最初的钝痛之后,那种侵入骨髓的欢愉,仿佛毒药般,缭绕不散,即使想要刻意去遗忘,但是当面对这个带领自己经历了一切的男魔的时候,心底某种波澜再度掀起。
姬凝妍低头,盯着战寒麒手中的红酒杯,那里面的液体,散发着丹宁的独特香味,仿佛一丝丝的的甜蜜缭绕不散,有种危险的警惕意味。
战寒麒看着姬凝妍低垂的脸庞,还有单薄睡裙中泄露的一丝白嫩沟壑,不禁附身,炽热的呼吸均匀的喷洒在姬凝妍耳际,略带鼻音的诱哄声音响起,“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吗?用不用我护送你呢?!”
“……”姬凝妍蓦地抬头,四目交织,彼此之间有些什么开始明悟,她情不自禁的伸手,不知是想要推开这个男魔,还是想要搂住对方,很快,对方却心有灵犀的将她打横抱起,那杯红酒被平稳的灵力悬空送到一旁的餐桌上,涓滴未洒。
姬凝妍沉默不语,她并没有太过抗拒战寒麒,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靠近的聆听过对方的心跳,和人类如出一辙,同样是铿锵有力,即使对方是男魔的身份,即使对方有着晦涩莫名的过去,但是他不止一次救过自己的性命,他主动和自己缔结了主从契约,比起那些虚伪的冷漠的人类,偏偏是这样一个传说中残狞的魔族,给予了她奢求的呵护和温暖。
无关爱,无关心动,只是在适当寂寞的时候,身边偏偏出现的值得自己放松的人,是他而已。
而战寒麒却一改之前的暧昧撩拨,自从彼此相遇、相识、结契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再引诱着自己美丽动人的主人,让他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魔王,如今屈居人下,美丽的报酬自然要一生一世独占,可是当彼此之间真的越过了最后一步之后,他开始想要的更多,不仅是这美丽的身体,还有这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所以他开始给对方空间,给彼此距离,然后在这样一个合适的夜晚,给予致命一击。
用脚踢上主卧的房门,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怀中略显疲惫和僵硬的女人,通往双人床的路线熟稔至极,他径自小心翼翼的将对方平放在上面,然后并不着急,只是单纯的坐在床榻边,用手抚摸着被褥的余温,感受着萦绕在鼻翼间的淡淡香气。
姬凝妍有些讶异,她原本以为,这个男魔会不顾一切的重复着鬼节那晚的事情,毕竟那样的狂热不知餍足,曾经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不知为何,蓦地离开对方的怀抱,她竟然觉得有些冷。
“早点休息吧,也许明天开始,我们会非常忙碌呢!”战寒麒看着姬凝妍在夜色中柔软的眼神,不禁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动作亲密而又有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宠溺。
姬凝妍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塞一般,胸臆之间的呼吸开始剧烈的起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陌生的情绪,甚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甚至有种想要不顾一切伸手拦住对方的冲动,曾经经历的夜晚,那每一寸暧昧的感受都在缭绕着身体和灵魂,叫嚣着某种渴求。
也许下一秒,就是错误,也许不用下一秒,就会后悔,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要要这个男魔离开。
年少时独自一人躲在这幢别墅中的经历,再度袭来,那种无法宣泄的恐惧和寂寞,即使多年以后,还会偶尔侵蚀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是当曾经父母失踪的梦魇再度被掀开的时候,寂寞如旧。
“你这样的表情,会让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战寒麒轻笑,安抚的揉了揉对方的长发,可是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喑哑,他当然可以感觉到今晚姬凝妍的情绪不对劲,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他同样乐衷于两个人之间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你是故意以退为进的吗?!”姬凝妍眼神氤氲,同样未曾离开对方,她此刻非常的理智,但是理智告诉她,偶尔的放纵也许并不是太过奢侈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这样你的有点陌生,而如果你再不让我离开,我可是会变得很危险呢……”战寒麒俯身,彼此的鼻尖微微碰触,可以感受到呼吸的频率都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