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本来以为没有女儿这个羁绊,两人会很习惯没有对方的生活。
可是离了婚后,他们俩惊讶地发现,他们不止习惯不了,还非常想念对方,更想念那个小小的,总是为了让冷战的两口子相处不尴尬,而故意没话找话说,活跃气氛的小人儿。
两人因为想念女儿,经常会交集。
离婚后的两人思想更加理智,他们开始理解到对方的想法,对方的艰难和辛苦。
就这样,两人又渐渐走到了一起。
当他们终于决定复婚的时候,他们去乡下接回了孩子。
孩子的变化很大,不止是外貌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们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他们简直认不出来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儿是他们乖巧懂事的女儿。
她清亮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惊的冷漠,最让他们心疼的是,原本乖巧的她现在眉眼中却充斥着一种乖戾不驯。
看到孩子的这一刻,夫妻俩突然明白了,这场婚姻战争中,最无辜可怜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忍着心疼听孩子的奶奶,伯伯和其他人的告状。
说她又多么不听话,有多么忤逆不孝。
夫妻俩听得心都在滴血,他们的孩子原本不是这样的,她乖巧又懂事,从来没有不听话,乖得让人心疼让人……忏愧。
他们没有将金家奶奶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觉得孩子变成这样是他们离婚造成的原因,是他们俩不成熟造成了后果,他们必须得改正和赎罪。
他们迫不及待地将孩子接了回去,可伤痕已经造成,孩子已经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于是他们加倍的对她好。
孩子渐渐变得正常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整个人绷成一根弦,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危机感。
他们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心里更多的是难过,是他们一手将孩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所以在后来的生活中,不论金嚣嚣怎样,他们都不会怪她,因为他们相信终有一天,孩子心里竖起的那道城墙会对他们敞开,会重新将他们接纳进去。
他们一直这样相信着的,可意外来的太过措不及防,孩子突然没了。
若只是正常没得,他们痛苦了还能接受,可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而是家里安装的漏电保护器失灵了。
不然孩子就算触电了,也根本不会被被电死。
他们觉得是自己没有检查好家里的安全设备才害了孩子。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孩子回不来了,所以他们才如此痛不欲生。
他们逼迫着自己接受孩子已经不在的事实,可宝宝的这一句话又将他们心中所有的痛唤醒过来。
一个身上有着和他们女儿相似的乖巧和乖戾的孩子,康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金父绷紧了身体,一言不发地向医院驶去。
他知道妻子心里的愧疚,自从孩子变了以后,她就一直觉得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所以把孩子看得非常重。
不论是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她都认为他们本身是天使,是大人的一言一行让孩子从天使变成了凡人。
到达医院,金父很快就得知了武城他们所在的位置,拉着康娜奔跑了过去。
金嚣嚣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小小的身体穿着宽大的病服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辛莲坐在旁边,担忧地流着泪。
康娜看到这一步,突然僵住了脚步,她恍惚地看着她们,脸色发白。
金父见她如此,心里种种地叹了一声,揽着她走了过去。
“孩子伤得不重吧?”
辛莲看着金嚣嚣,根本不想理他们。
武城嘲讽一声,“你没长眼睛!”
金父心里一哽,更加想叹气了。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有多狠心,才会对一个十一二十岁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宝宝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到处都是伤,掐的打的咬的砸的!
宝宝是挖了你们祖坟吗?你们要这么恶毒!”
武城控制不住愤怒,大声吼道。
金父没想到会伤得这么严重,手足无措地拿出烟盒想要抽烟,疲惫不堪道:“是我们不对。”
“这里是医院,把你的烟收起来!”辛莲一眼瞪过去,厉声道。
金父老脸一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摆了,呐呐道:“抱歉,抱歉……”
这段时间他一直用超量的工作麻痹自己,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竟忘了医院禁烟。
他的道歉惊醒了康娜,她几步冲到病床前,伸手隔空触碰着金嚣嚣的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该将他们赶走的。”
她像是愧疚痛苦到极点,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辛莲和武城冷漠地看着她,并不做声,金父倒是想说话,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家的孩子不是如珠如宝宠爱着长大的,着了这么大的苦,要他的嚣嚣被人打成这样,他说不定早就找上门打人去了。
康娜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发生了变化,不仅如此,她整个人都有一丝不正常的感觉,她呆滞地念叨着:
“宝宝,都怪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太坏了,伤害了你一次,又伤害你第二次,宝宝,你……”
“老婆!”金父一个箭步过去,急忙抱住她,痛苦道:“你醒醒,这不是嚣嚣!”
看着精神明显出现了问题的康娜,辛莲和武城本来愤怒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止住了。
她……也没想到那些人会这样伤害一个孩子吧?
金父摇醒了康娜,康娜身体一软坐在地上,抱歉地抬头看向辛莲,“我……”
还没说出来,武城就打断了她,“不要一直在这里说什么抱歉对不起!
真要觉得对不起就自己去解决了你们那些亲戚,不要等我们出手。”
顿了一下,又冷嘲热讽道:“你们也真是厉害,这样的极品亲戚还一直不断了联系,是觉得自己血多,怕他们吸不干吗?
我把话撂在这儿了,他们必须得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否则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包括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