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看新闻后面的记者访谈。
那个男人的脸,打了一个马赛克。
男人的名字,被主持人用张某替代。
事实上,苗玮玮喊他老公,就是喊的老张。
这次可以肯定了,苗玮玮的老公,把苗玮玮的皮剥掉了,然后像套雨衣一样的把苗玮玮的人皮披在了身上,来了公安局自首。
“你好!听说你在犯事之前,是一个还算成功的私企老板,对吗?”主持人问张某。
张某给于了肯定的答复:是的,私企老板,我最有钱的时候,流水资金可能有上千万,生意不算大,也不算小。
主持人又问:你杀了你的老婆,并且剥掉了她的皮,是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她要离开我,我不想她离开我。”张某又说。
主持人摇摇头,说:你这么成功的人,难道因为老婆要离开你,你就动了杀机?
“其实换做半个月前,我老婆说要离开我,我巴不得她离开,可是这半个月里,我像是着了迷一眼,迷恋上她了,而且我不光迷恋她,她还会吓唬我,我也怕她。”张某很难受的说。
主持人又不明白了:据你的邻居说,你从来没对你老婆动过手脚,你老婆也对你特别呵护,你迷恋她,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怕她呢?
张某说:每天晚上十二点,这时候,不管我是睡觉,还是处于清醒状态,我都会见到我老婆的身体里面,出来一个魂。
“鬼魂?”主持人一幅不相信的模样。
张某说:是的……那是一只鬼魂,她轻轻的趴在我的耳边,说……如果我不答应我老婆的任何要求,她就会让我好看,我心里隐约觉得,那只鬼魂说的是真的……我每天压力都很大,也很焦虑,因为我越来越满足不了我老婆了。
“为什么?”主持人问。
张某说:我老婆这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要买,光是买包包,我就花了上百万……有些名贵的,一个就要十万块,除去包包,还有衣服,名车,珠宝,我半个月时间,花了接近两千万。
“你有那么多钱吗?”主持人已经有些不可置信了,问张某。
张某摊开了双手,说:没有……借呗,我和我前妻离婚的时候,分了百分之四十的财产给她,现在我手头真没多少钱,我公司的流动资金全花了,我的房子和车子也抵押了。
他说: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老婆却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是个穷鬼,所以,她要离开我。
“我离不开她,就把她杀了,我披上了她的人皮,感觉心里安心了很多。”张某说。
主持人问:既然她花掉了你所有的钱,你为什么不让她走呢?她走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我离不开她,不然我早就离开她了,其实以前也没有这种感觉,但半个月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张某说。
主持人问: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离不开她?
“不知道,她背上纹身之后,我就感觉离不开他了。”张某无奈的说。
……
苗玮玮死了,因为她要离开她老公老张,老张一生气,杀掉了苗玮玮,并且剥下了她的人皮。
因为我给苗玮玮纹过身,所以当天警察也过来调查了,问了我一些情况。
不过警察明显不相信阴阳绣的事情,所以也没为难我,让我做了一份笔录,就把我放走了。
我心里去十分难受,没想到第一单--阴绣,竟然闹出了人命,虽然苗玮玮的死,是她的贪得无厌的本性造成的,可是……我依然很难受,总觉得心里有道坎。
真的……咱这一辈子,大事没做过,但是……缺德事,哪怕再小,我也没做过啊,我每次搭公交,都会给上了年纪的人让位置,想不到现在……竟然和人命扯上了关系。
为此,我还专门带着一条烟和一瓶好酒,去找刘老六。
饭桌上,刘老六喝着我带过来的天之蓝,劝我,说水子,咱们做阴行的,难免和人命搭上关系,但是……不管咋说……就是一点……咱们先说明后果,客人实在要做那阴绣,只能做……这是他们的选择,后果,他们也一力承担……反正咱们警告的话,全说了。
我叹了口气。
刘老六又说:你也别难受了……苗玮玮的事,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是把事情都做绝了,最后反悔也是她自己反的,要离开她老公,也是她那贪得无厌的性格,她的死,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作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我听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不过以后,对阴绣之类的刺青,还是稍微少做一些吧。
我师父临死前,说:阴阳绣千万不能沾惹,沾惹了,就有大因果。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因果到底是什么……但是……它……会来吗?
虽然阴阳绣来钱,但我做得真是如履薄冰啊。
我胡思乱想着呢,刘老六递了个酒杯过来,说:水子,别担心,阳绣是个好东西,阴绣嘛……一般做完了之后,你要是不违背阴魂的话……那就没事……苗玮玮这次,不是有个女鬼,警告过她老公老张吗--只要满足苗玮玮,那就相安无事……但张某实在无法满足苗玮玮了……于是,有了这次的惨事。
“哦!原来是这样?”我连忙点头,突然,我脑子里一激灵--刘老六为什么这么了解阴阳绣?
他莫非是真的对阴阳绣有什么企图吗?
我有些防备的盯了刘老六一眼,发现刘老六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担心--阴阳绣有全本,但全本都在我的脑子里,没人可以从我的脑子里面,把阴阳绣的全本偷走,除非我自己说出来。
我想到这儿,放下了酒杯,跟刘老六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先跟刘老六告退了。
我其实是怕我喝多了,一不小心舌头大,把阴阳绣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师父说阴阳绣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我把阴阳绣透露出去了,那真是对不起死去的师父了。
……
苗玮玮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实际上,苗玮玮对我还是有些帮助的。
我们把时间回到半个月前,也就是苗玮玮在我这里纹了阴绣“诡丝”的第二天。
那天我刚刚起床,便接到了一条微信,我心想,昨天才赚了四万二,这么早就来生意了吗?我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我愣住了。
“水哥!”
微信上就两个字。
我看了一眼微信人名,叫--“开车老司机”。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就给“开车老司机”回了一条微信:你好,我是阴阳绣传人于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开车老司机”立马又回了一条语音微信。
我点开之后,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哎哟,水哥,现在生意做得大嘞,说话都这么正式。
我听到这声音,立马想起是谁了:“牛小二?”
“是哦,牛小二,你还记得我嘞。”牛小二哈哈大笑。
牛小二是我高一的同学,特别铁的铁哥们,当时我们几个同学去游泳,那河边有一个挖沙挖出来的“坛子”。
“坛子”也就是水下一个超级大的坑,表面浮了一层流沙。
我当时压根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踩进去了,差点淹死,好在牛小二水性好到爆表,他潜入水下,一下子就把我给捞上来了。
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我还和他拜把子了呢。
不过他高二的时候,转学去湖南了,刚开始我们还经常写信,后来也没写信了,慢慢的失去了联系,不过昨天这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加到了以前的高中班级qq群里,今天就给我发微信了。
我对牛小二说:二哥,多少年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二哥说了个城市,他所在的城市,离我的城市不远。
二哥问我:水哥,我问你一件事啊。
“问呗。”我对二哥说。
二哥说:我昨天不是买了个新的土豪金苹果6,咱心血来潮,搜了咱们班的班级群瞧瞧,结果还真搜着了,我就找了进来,一进来,发现苗玮玮在谈一个叫“阴阳绣”的东西,她把阴阳绣说得可邪乎,我不就加你了吗,想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那时候,苗玮玮刚做完阴阳绣,她对我阴阳绣的效果非常满意,全世界去宣传啊,这还真有效果--二哥这不就上门了吗。
我对二哥说:不吹不黑,这玩意儿,灵……咋了,二哥,你想做一个?
“做一个啊。”二哥说:我牛小二,好几年前那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最近两三年,沾惹上赌钱了,家里的家当输得差不多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呐……你那儿有没有转财运的阴阳绣?给哥来一个?
“你还赌钱呢?”我有些吃惊,我做刺青的纹身室旁边,有好几个地下赌场,我见过太多的赌徒,把全部家底送到赌场去,输得一干二净了……这赌钱,最好别沾惹,不然就是家破人亡啊。
我听二哥赌钱,我也想帮帮他,我说:二哥,这样,你上午搭车来我这儿,我们好好谈一谈,谈好了,再看看给你做个啥样的阴阳绣。
二哥答应了,收了电话后,我起床,过了个早,骑着我的电动车,去了纹身室。
到了老街,我正要上楼呢,结果,门口遇上了咪咪。
“哎哟,咪咪,一大早遇上了你呢。”我跟咪咪打招呼。
“啥一大早啊,我刚下班,等着你呢。”咪咪对我笑了笑。
她跟我说,她昨天晚上,又是店里面的头牌,单夜赚钱最多的,还是她咪咪。
她还说:昨天,有几个老板点我的单,都是双倍价格把我抢下来的,真是多亏了你的阴阳绣……你那纹身,太划算了。
“是吗?你赚不老少钱啊。”我笑着对咪咪说。
咪咪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水哥,晚上去我那儿坐坐,找几个妹妹陪陪你?
“这行吗?”我赶忙从咪咪的手里钻了出来,她的胸脯刚才顶在我的手臂上,现在可是早上,周围过早的,等车的人,不知道多少,我万一被咪咪的“咪咪”给逗硬了,这光天化日的,多特么丢人啊!
“行!咋不行?”咪咪说:晚上过来哈。
“成!晚上过去。”我感觉今天晚上,是比较欢快的一夜。
告别了咪咪,我一个人上了纹身室。
坐在纹身室里,我先躺在床上睡觉……等着牛小二呢。
大概十来点的时候,牛小二给我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到了火车站,让我去接他一下。
我找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接牛小二。
见到牛小二的第一面,我简直惊呆了——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牛小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