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珍手脚麻利的拿着符纸将那些虫子全收了,之后便检查起了张爱雯妈妈的身体,扒开她的裤脚看到里面没事,这才和陈百顺一起检查病床各个地方。
即便是陈百顺说他的符咒用出,阴邪之物无处藏身,他们还是一点不敢大意,检查得仔仔细细。
忙活了一通,我们三个累得满头大汗,他们俩各自找了板凳坐了,我也不敢坐床边,就去给他们倒水。我们是没带水杯的,只能用饭盒来装,两个人分别喝了,便商议起这次的事情来。
陈珍珍眉头紧皱着说过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注意了,没发现什么脏东西跟着。陈百顺说他在的时候也很警觉,这问题也只能是他离开之后才出的。
陈百顺说完就问陈珍珍出去了没有,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有,我不放心把他们俩放房间,再说了,这屋里就有厕所,我也不用买东西,可以肯定没出去过。”
我就更不可能了,有了陈百顺的嘱咐,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自私出门的。
陈珍珍想着突然眼睛一亮,问我:“会不会是那些医生?”随后便问我有没有注意到医生或者护士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这问题可把我一下子就问懵了,当时呼啦啦的进来那么多人,来了之后把病房围得水泄不通,还给张爱雯的妈妈做了一系列检查,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乱的状态,哪有那精神力去注意谁不对。
陈珍珍见我不说话,去看陈百顺,陈百顺眉头紧皱着说:“要小心了。”
陈珍珍一脸懊恼,跺脚说道:“二爷爷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要小心。我说你把你的本事使出来点怎么了,刚才周小川差点被吓死,真要是除了什么事,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我一听陈百顺还是有些本事没使出来的,连忙朝着他看过去。他不满的瞥了我一眼,对陈珍珍说:“你以为我是你爷爷呢?我现在是有多大本事使多大的本事,你也知道我那符来的有多不容易,我这都使出来了,你还让我怎么着?”
陈珍珍一下就给说得没脾气了,局面正尴尬至极,护士敲门走了进来,说是要给病人量体温,进屋耸了一下鼻子问我们是不是烧东西了,义正言辞的强调,病房内不让烧纸,除了空气不好还容易引发火灾,再者对病人的恢复也是不好的。
这一连串说下来,就是铁嘴铜牙陈珍珍也没了脾气,眼珠不错的看着护士给量完体温,吩咐我们多观察之后就离开了。
剩下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好半响之后陈百顺才叹气说道:“本想着让她住到医院能逃开那个火坑,谁知道连这医院也是不安全的。”
我也是一脸的郁闷,“是啊,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让人防不胜防。”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要不要让张爱雯的妈妈出院。
“出院?她现在这种情况能出院么?”陈珍珍说完,就去看了已经快要滴完的点滴,“没事,我就跟他们耗上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些玩意还能使出多大的本事。”
我心里可没有这么坦然,谁让我没有他们的本事呢?这以前还指望着关键时候张爱雯能出来帮我,可是她明确的告诉我在医院里无能为力,我可真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陈百顺见我一脸愁云,安慰我别想太多,又说了一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话,便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他出去给我们买午饭。
陈珍珍听了一声惊呼:“得亏周小川被咬了,要不然我们午饭都没法吃。”说完叮嘱陈百顺再买俩杯子回来,“反正你那钱也是白来的,你别舍不得,买那些残次品回来用都没法用。”
陈百顺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去,我和陈珍珍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看你练习吧。”陈珍珍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红纸,扯下一条之后递给我,“你试试用你的力量能不能让这纸的状态改变。”
她说有人能把纸当成刀来用,就是把自己的力量融合到了纸上面,而且这力量要有一定的稳定性,最起码要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而我现在,想要使纸凝刀肯定不可能,那就先试着改变一下纸的强度,纸在我手里能变硬,出手之后才能伤人。
她说我练习的这个是投掷的前一步,之前她是被逼着先练习了准确性,现在在病房里不方便,就练习另外一步。
我也没多想那么多,反正早晚都是练习,早一步晚一步都没区别。这好歹算是打发时间的一个方式,总比干坐着好。
我接过纸,就按照之前在山上的那种感觉去感受纸的状态。看到柔软的纸张在陈珍珍的手里变得坚挺,我还以为是很轻松的事,谁知道真的做起来,和纸张融会贯通就用了不少的时间。
而我施力上去,也不像是对着石头那样一蹴而就,总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
陈珍珍怕我心急,和我及时说纸张和石头的构成不一样,状态也不一样,这两者都会对我的感觉有一定的影响,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多加适应。
在她的指导之下,经过多次练习,我眼看着颤巍巍的纸条变得直挺,感觉一下就看到了希望,欣喜不已。
陈百顺拿着东西进来,陈珍珍第一时间对他做了噤声的动作,我却按耐不住欣喜的和陈百顺说:“师叔你看看,我也能将力量延伸出去了。”话音未落,我手中的纸就软趴趴的耷拉下去,我连忙再试,也不成功了。
陈百顺见我急得直抹汗,安慰我说这种事情熟能生巧急不来的,说我现在做的已经很棒了,换做是别人一辈子都做不来。之后他还夸奖了陈珍珍,能趁着这样的功夫教我,也算是合格的师姐了。
陈珍珍瞥了我一眼,把面前的面条袋子往饭盒上一套说道:“我本来就挺合格的,是周小川太笨,好久都学不会。”
陈百顺把我的面条递给我,让我着急的话就把杯子洗洗烫烫倒杯子里吃,不着急的话就等等,大家用饭盒轮班吃。
我说我不急,这到了这吃完了早饭,都没干嘛又吃午饭,感觉肚子里的食还没消化呢。
陈百顺一脸无奈,“这在医院可不就是这样,感觉没干什么事一天的功夫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陈珍珍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问他回去之后那女人闹没闹幺蛾子。陈百顺说他刚走到家,连屁股都没焐热乎呢又赶了回来,根本就没给那人闹幺蛾子的机会。
陈珍珍冷哼一声,“我说她是上夜班的她还不承认,这会八成还没起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陈珍珍说夜班了,想起那女人激烈的反应,便好奇的问他们什么是夜班。
陈百顺别脸去不理我,陈珍珍哈哈一笑,说:“二爷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川出来总是要知道的。”说完就把吃完的塑料袋子拴紧口子,扔到塑料袋上,给陈百顺套了一袋子面条递过去,“二爷爷爱吃面糊的,这会正好合适你吃。”
陈百顺瞥了她一眼凑到床头柜前头吃,陈珍珍走过来坐病床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来,师姐我给你科普一下。”
说完就问我知道什么是鸡不知道,见我懵逼的样子,哈哈一笑说:“就是女干女,老话说就是出来卖的。”
陈百顺红着老脸咳嗽一声,陈珍珍看了他一眼,说二爷爷你别不好意思,这都是一般的常识性东西,作为小川的师姐,我应该和他说的。
我这会也是各种不自在,同时也想起了大伯活着的时候,有时候和大山叔闲聊,就说过谁谁谁出去找鸡,我一直以为那种事情离我挺远的,没想到会遇上一个。
陈百顺咽了一口面条汤,冲我们说:“行了,自古笑贫不笑女昌,谁要是有点活路也不会出来干这事。”
陈珍珍冷哼一声,起身转到床边,在张爱雯妈妈的额头上探试了一下,嘲讽的说道:“别人可能是没办法,那个女人可不一样。”说着单手托肘,琢磨着道:“我怀疑那女人和张爱雯的爸爸有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住在张爱雯家?又怎么明知道阿姨病重的厉害不送医院也不来医院看看?”
我吃惊不已,下意识的问道:“啊?可能吗?要真那样的话,阿姨怎么还会让她住家里啊?”
陈珍珍冷哼一声,“可能吗?简直太可能了!”说完便把她知道的张爱雯的爸爸性格暴躁、不务正业的各种行径说了一遍,“这种人什么坏事做不出来,我看阿姨在他手里也没少遭罪,怕是早就对他死了心,也不敢管他的事。”
我想起张爱雯和我说过的情况,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大,只是不知道张爱雯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经历这一切。不过我算是理解了张爱雯妈妈的难过,她活着的唯一的寄托生死不明,她肯定非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