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的就好,我还以为你是路管所来“钓鱼”的呢?你拿出照片的时候我就认出这个人了,前几天早上就是我在这拉着他回的回春市里,我记得好像是到了“北沟”区附近的一片老住宅里。”
黑车司机叫马东,那天早上因为和另一个司机都看到打车的潘胜利,最后他由于车技好停在了潘胜利前面才拉上这趟开张的第一圈。
他记得很清楚,潘胜利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神情显得很焦急,而且路上一直在吸烟,下车的时候很大方的给了他50块钱没让他找钱。
“潘胜利上车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拿着背包一类的东西。”
“没有,我有个习惯客人下车了我都看一眼他的背影,免得有人把行李忘记在车上,我记得他当时空着手,穿一件黑色衬衣。”
“哥们,麻烦你把车开回到接潘胜利上车的地方。”
“行,这位警官,这小子不会是杀人凶手吧?”
嘉文笑了笑告诉司机等一会,然后下车沿着路边的轨迹走回酒店。到了酒店又转身往回走,终于在一个路边发现了一个老旧破败的公共厕所。
那种东北早期户外的公共厕所,生活在偏远落后乡镇的人,可能有些去过的还会有深深的印象,恶臭,肮脏,尤其是夏天几百米外都能闻到。
嘉文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几个蹲位都空着,地上都是小便干涩的痕迹。
嘉文忍着恶心,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向每一个蹲位坑里观察,因为现在基本上家家都配备了马桶和排污管道,所以这种老式厕所已经是半废弃状态,除了偶尔路过比较急的人,很少有人在来这里受罪。
在最后一个便坑内,嘉文看见一个类似书包带的布条漂浮在粪便上面。
“这味道,真酸爽,跟掉进榴莲堆里一样。”
一边咒骂,一边回到路边找来黑车司机马东帮忙。小伙子一看见厕所就开始挠头,开玩笑说。
“哥们你找的是不是弃婴,女尸什么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还可能是一袋子钱呢,帮我找个工具。”
马东倒是挺热心,从路边找了个硬铁丝弯成钩子,又用他车里的绳子在粪坑里配合嘉文把布条勾了出来。
布条是一个军绿色无纺布手袋,马东一看真是袋子。也不顾兜子上的粪便,用旁边的树枝开始拨弄袋子,表情异常兴奋,还以为真是一兜子钱。结果里面除了一个黑塑料袋什么都没有。
嘉文带上手套在黑塑料袋里找到了一把30厘米长匕首,上面还有血迹。
看到带血的凶器马东有些蒙了,嘀嘀咕咕的说自己积德了。
嘉文没有迟疑,打电话给队里告诉郑基于小美被害的凶器应该找到了。而且发现了潘胜利在案发当日来过作案现场的证据。
“郑队,如果确认凶器上有潘胜利的指纹,我申请对他家进行破坏性搜查。”
“没问题,等消息确认了就可以行动。”
接着嘉文又给当地分局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来取走证物,还给马东做了笔录。
分局的同志来了以后嘉文特意交代别提黑车的事,又指着马东说这小伙子不错,他对案件的侦破给了很大帮助。分局的同志笑着说行,就凭嘉文这句话,这小子半年不用交费了。
也许你会问,黑车还交费?好吧,我只能说这就是民情!
潘胜利的指纹在分局早有备案,嘉文从桃树县回刑警队的路上痕迹科的同事就确认了凶器上有潘胜利的指纹,血迹正是被害人于小美的。
于是韩浩立刻打电话给正在和李涛搭伴蹲守的韩浩行动。
20分钟后韩浩来电话,有些气愤的说道。
“嘉文,潘胜利找到了,不过是尸体。”
潘胜利被破门而入的警员发现死在自己家里,而且凶手为了隐藏尸体腐烂的气味特意把尸体放在休息间的浴缸里。上面还盖上了能找到的所有的棉被。
尸体被发现是韩浩在接到队里关于缉拿潘胜利的通缉令以后,第一时间找人撬门而入。手里有了批文干起来当然理直气壮。
本来韩浩进来是想搜查潘胜利和付青松关于那本让香港导演相中的小手手稿,还有他和于小凤姐妹装鬼的道具,结果没想到发现了潘胜利的尸体。
发现尸体的封闭的洗手间门被打开的时候浓重的尸臭味像爆炸出的气浪一样汹涌的充满了整个房间。
嘉文赶到的时候所有证物都已经做好了定位工作,尸体上覆盖的棉被已经被移除。被害人是被人迎面一刀捅在心脏位置。失血性休克而死。没有看出剧烈搏斗的痕迹,而且看伤口,被害人死亡时根本来不及挣扎,血液会在心脏的压力瞬间喷射到胸腔和体外。
虽然潘胜利死了这么久眼睛里还能看出不甘和愤慨,但是这一切只能下去和付青松述说了。
痕迹组的同事正在房间里认真的寻找非被害人的指纹和足迹。
嘉文和韩浩在门外的走廊里摘掉鞋套手套和帽子,点上烟,等着法医最后的检验结果。
“这种天气带这东西真遭罪。”韩浩晃着手上的被汗水沁湿的无痕手套和帽子抱怨道。
“你这不错了韩哥,最遭罪的其实是这样的天气去路边无人管理的公共厕所里找证据。”
法医和痕迹科的同事清理完现场两人又回到了潘胜利的房间里。初步推断潘胜利已经死了72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潘胜利从外省录制节目现场悄悄潜伏回回春,在桃树县杀了于小美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杀了他。之后嘉文在楼下蹲点守候潘胜利的时候他早已经死在了自己家里。
凶手的凶器在浴室的垃圾桶里被找到,是一种厨房里常见的水果刀。但是可惜的是凶手当时手上应该是带着手套一类的护具,而且穿的也是最常见的42号平底运动鞋。
凶手的步伐很怪异,时大时小。如果不是有反侦察经验的老手故意为之,就是一个双腿长度不一的人。
每一个嫌疑人的出现就预示着有人会死去,这让嘉文很郁闷,但这没影响他对待潘胜利死亡现场的判断。
仔细的观察房间内部的陈设,潘胜利死的很干脆,凶手应该是突然袭击。这样没有防备的的出手不应该是正门进入。于是嘉文在二楼厨房的阳台向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