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的啊……”
沈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平日里走路的时候，是不是总感觉左重右轻？”
“啊？”
杜步腾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左重右轻，其实已经是很好的说法了，更准确来说，他平日里走路的时候，一条腿会拖着走。
或者说，抬腿抬不起来。
别人看起来，就像他是个跛子一样。
所以平日里走路的时候他都会刻意注意这一点，只要着急的时候，才会不小心露出来。
但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少，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沈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沈达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不仅知道你走路左重右轻，我还知道这个毛病是在你学会了魂技之后才有的。”
连时间都说了上来，杜步腾顿时就傻了眼。
如果是猜的，这也猜的太准了吧？
或者说，沈老师真的很有能耐？
他忍不住想起学宫有关沈达的传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咬着牙问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一般人听到是在学会魂技之后才有的毛病，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魂技上面，杜步腾之所以没怀疑，是因为他曾经试过不用魂技，结果毛病还是没有改善。
面对杜步腾期待的眼神，沈达轻轻张嘴，“你是跟谁过来的？”
杜步腾一口气出岔了，呛地直翻白眼，好半天才止住咳嗽，幽怨地看了沈达一眼，最后一咬牙，指向其中一个学生，“我是跟他来的。”
“你别乱指！”
那名学生急忙后退，“我根本不认识你……”
杜步腾脸上也有点发烫，可为了自己的腿，他也只能出卖自己的同学了，“刘猛、云安、吕二三……我们都是被王冲叫来的。”
一边说，他还一边把人都一一指了出来。
反正自己是被人叫来的，真的有事跟自己关系也不大，那几人顿时纷纷站到了杜步腾这边，指正那名叫做王冲的学生。
见自己被这么多人指正，王冲就知道躲不过去了，狠狠地瞪了杜步腾一眼，解释道：“我也是被人叫来的，是他……”
王冲口中的他，正是被沈达揪出来的那几名学生中的一个。
那人涨红了脸，挺着脖子不肯认错，“是我叫来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觉得沈老师做错了，想帮他的学生讨个说法，我做错了吗？”
沈达扭头看向陈晓云。
此时的陈晓云面色也很不好看，她本来也只是想为难一下沈达，哪知道这些人还真的就是来闹事的。
就算她对沈达再不满意，此时也不能再沉默了，走过来看向那几名被沈达揪出来的学生，“聚众闹事，不知悔改——来人，全都抓回去！”
下一刻，几名监督员就出现在了那几名学生身边，二话不说提起人就走。
在监督员的手里，这些学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口口声声是不满沈达的做法，他们没有做错。
眼看着带头的人都被带走了，而且还被定性为聚众闹事，剩下的学生和老师都自然而然地散了。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纠结着不肯走。
“沈老师……”
杜步腾硬着头皮走到沈达面前，结结巴巴道：“我这、我这腿……沈老师……”
“哦，你的问题其实不大，就是鞋有点问题，回去换一双正常的鞋就行了。”
“啊？”
杜步腾傻了眼，鞋的问题？
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急忙把鞋脱了下来，举到眼前一对比，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的娘啊，你差点把你亲儿子害成瘸子啊！”
这双鞋是他娘亲手给他做的，因为家里贫寒，来了学宫之后，他也没有买过新鞋。
他还清楚地记得来学宫之前娘对他说的话，“儿啊，咱们家的条件不好，也给你买不起新鞋，只能自己做，娘做了两双，一双是你的，一双是你爹的，你练功肯定废鞋，我多给你加了几层垫子……”
看着手上高低不平的两双鞋，杜步腾欲哭无泪。
这肯定是当初娘给他的时候，就把两双鞋给拿错了，分别从不同的两双里面各拿了一只出来。
这双鞋他一直舍不得穿，后来学到了魂技，高兴之下就拿出来穿上了，结果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搞出了一个大乌龙。
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喊，沈达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可别一个想不开给气疯了啊……
回到房间，把王小练放到床上，他回身准备关门，结果刚转身，差点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沈达没好气地瞪了陈晓云一眼，要不是因为陈晓云也在，他绝对不会让那几个学生好过，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现在，也只能看监督处能查到哪里了。
陈晓云嘟着嘴很不高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大姐，咱俩素不相识，我总不能舔着脸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上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吧？”
这番话一说出来，陈晓云脸上就是一红，差点没忍住就出手了，“登徒子！”
沈达无奈，“对，我是登徒子，你要是在留在这里，我可就忍不住要把你扒光了……”
“你敢！”
陈晓云眼睛一瞪，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
沈达距离她这么近，被魂力震得踉跄后退，对陈晓云更加没好感了。
不就是嘴上调戏了几句，用得着这么生气？
何况还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进来，你以为我乐意调戏你似的？
陈晓云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撇过头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找人对付自己的学生？”
虽说没人举报沈达，但她对此也挺好奇的，所以才会过来，哪知道刚好就碰到有人故意趁此机会想找沈达的麻烦。
“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达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管的也太宽了吧，自己怎么教学生她都要管，要不然她来教？
“你怎么说话呢！”
陈晓云用力一拍桌子，“我现在是在以监督处处长的身份在问你，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