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你？”沈达想了想开口问道，这并不难猜，莫天齐突然说起这件事，肯定不是单纯的想找人说说话，加上话里面的那些情绪，很容易便可以得出这个答案。
莫天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沉默，又像是在斟酌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却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吗，天要塌了。”
天塌、地陷，这是用来形容自然灾害的。
地陷通常描述的是地震，但天塌不过是个形容词，一般来说代表着会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而且，不是好事。
但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天齐又抬手指了指上面，接着补充了一句：“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如果说先前他的意思，还可以理解为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但这一次沈达已经可以确认了，他说的真的是天要塌下来了。
可问题在于，天怎么会塌？
沈达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他们还在小酒馆里面，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屋顶。
天是什么？
作为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沈达自然一清二楚，人们通常所说的天，指的其实是头顶上的大气层。
阳光在大气层的折射下，才会呈现出湛蓝或者是灰白。
大气层并不是没有重量的，这个世界不知道，但就他所知，他来自的那个世界，大气层少说也有几千吨重。
几千吨重的大气层覆盖在这么大的一座星球上面，而且纵向分布也达到了数千公里，就算是掉下来，也不会伤到人。
人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没了大气层该怎么呼吸。
但莫天齐说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沈达扭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莫天齐：“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
莫天齐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我触碰到涅槃境的门槛的时候，脑海中就不停地有一个声音在催促我，让我快点突破，因为天要塌了……”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对于身上有一个名师系统的沈达，也不是不能接受。
何况脑海中的声音，并不一定是来自于其他地方，很可能是潜意识的想法也说不准，莫天齐现在虽然不是涅槃境，但却一直在涅槃境外面徘徊，会有这种难以言明的感知也是正常。
等一下……
沈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你不想突破，为什么还要闭关？”
闭关修炼，是为了更快地突破，或者是将全身心都投入在修炼中，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目的是要突破更高的境界才对。
莫天齐笑容有些苦涩：“我是为了散去魂力……”
别人闭关，自然是为了突破，可他闭关，则是想要将境界维持在现在这个层次，散去魂力是很危险的事情，但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突破。
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自然是散去全部的魂力，变回一个普通人，可他不能，如果这么做了，他就一点救出母亲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达想到了这些，心里忍不住唏嘘。
当初知道洛小心因为这家伙的关系，不得不远走春风城的时候，他就对莫天齐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莫天齐肯定是那种纨绔的富二代。
却没想到，一番接触下来，莫天齐完全打破了他以前的印象。
尤其是当知道他每次闭关是在散去魂力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
若是这家伙不在乎自己的母亲，就不需要有这么纠结，要么直接突破，要么当个普通人，都是不错的选择，可他偏偏放不下。
“这就是你打算用作交易的筹码吗？”沉默了半晌，沈达轻轻开口问道。
“对。”
莫天齐点点头：“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一批修炼资源。”
作为皇极宗的少宗主，他有这个能力。
不过修炼资源……对沈达没有半点吸引力，要丹药，他可以自己炼制，要魂器，他也可以自己炼制，哪怕是功法，有名师系统在，他也不缺。
所以几乎没有思考，沈达就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修炼资源，我的条件是——你不要再纠缠洛小心。”
说起来，他和洛小心接触的并不多，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洛小心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的身姿。
不过好歹也算是朋友吧，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条件之后，莫天齐却是迟疑了起来：“能不能换一个？”
沈达眉眼一挑：“怎么？”
这要求对他来说不算难吧，怎么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莫天齐确实很为难，他看着沈达犹豫了很久，表情也有点异样，好半天才说道：“我……喜欢她。”
“噗——”
沈达刚抿了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全都喷了出来。
洛小心确实很漂亮，见到她是男人应该没有不动心的，但莫天齐作为皇极宗的少宗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所以他想过很多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这家伙喜欢洛小心？
他盯着莫天齐看了半晌，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点开玩笑或者是其他的表情，可没有，他看到的只有严肃和认真。
莫天齐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深吸了口气说道：“很难想象是吧？但这是真的，我知道我可能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很多年前，莫天齐曾经来过帝都一次，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连觉醒的年纪都没到。
他是跟着父亲来的，当时父亲似乎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带上他不过是为了降低别人的警惕，让他们以为他父亲只是带他来帝都游玩的。
当时他父亲把他丢在客栈，就出去办事了，他闲得无聊，打算去街上逛逛，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碰到了洛小心。
那个时候洛小心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他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