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唏嘘声!
胆敢在金殿上嬉皮笑脸玩闹者,唯厉二爷一人!
严旌出口道:“少侯爷,贤亲王首日主政,您此举会不会有不敬之嫌?”
厉砚舟身形一转,面向严旌一声冷笑,“呵,严相身为一国之相,本应当百官之典范,在太子殿下闭门思过期间,遵皇上旨意,竭尽全力辅佐贤亲王处理朝政,为皇上分忧,结果严相对贤亲王置之不理,反倒有闲心给本官乱扣帽子?”
“放肆!”严旌纵横官场十数年,从没有人敢驳斥他半句,何况当众打他的脸!忍无可忍的怒火,便当场喷出,“厉砚舟,既然以官职论,你在本相之下!搬弄是非,以下犯上,你……”
厉砚舟唇角的笑意扩大,“怎么,严相想罢免本官吗?”
“本相有何不敢!”严旌较上了劲儿,脱口而道。
厉砚舟目光一一扫过神情各异的百官,语气逐渐懒散,“二爷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潇洒日子,向来志不在官场,怎料皇上器重,亲封我为大理寺卿,严相若有本事将我革职,倒是如了我所愿,我定当跪谢严相成全之恩!”
这一记软钉子,直接将严旌钉在了进退不得的死路上!
百官噤若寒蝉!
严旌脸色青白交错,表情仿佛吞了屎一般难看!
这时,周愠语调淡淡地开口:“皇上封官,哪个人有权利罢免?违旨可是死罪!”
严旌终于低头,缓缓跪下,道:“贤亲王息怒,下官知罪!”
“砚舟,严相毕竟是丞相,玩笑归玩笑,你莫失了分寸。”安国侯轻描淡写地随了一句,人前教子,便算是给严旌抬了脸面。
厉砚舟躬身一揖,“是,父侯!”
周愠脸上复又浮起笑容,“少侯爷,你初入官场,便直接登顶正三品大员,想必是感受颇深吧?”
“贤亲王明鉴,下官实在困惑,不懂哪些政务需要上奏本,哪些需要拿出来议?”
“譬如?”
“譬如今早上朝之前,我大理寺接到武阳县加急公文,武阳县令杜明诚举报豫州巡抚钱清民和江安县令周通杀人敛财贪赃枉法!下官不知,此等案件,下官作为大理寺最高掌事者,是否有裁定权?”
闻言,不少人明显变了脸色,严旌倏地看向厉砚舟,心中顿时明白了先前那一出戏究竟唱的为哪般!
周愠回道:“大理寺掌全国刑狱案件审理,大理寺卿位列九卿,怎会没有裁定权?但是涉及巡抚的刑案,可不是普通案子,需要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介入!”
“下官明白!”厉砚舟扭头,目光落在尽量把自己当透明人的赵侍郎脸上,“武阳县令上呈的公文,是同时报送大理寺与刑部的,不知赵侍郎是否接收?”
刑部尚书仍然缠绵病榻,留有一口余气,在吏部的任免令未曾下达之前,赵侍郎继续代理刑部全部事务。
当众被点名,赵侍郎只好出列,拱手回道:“禀贤亲王,刑部确实已经收到武阳县公文,只是赶巧要上朝,下官尚未来得及拆阅。”
周愠颔首,“既然这样,大理寺卿便将公文传阅给三司各部大人,尽快决议出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