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所位于荒郊野外的小旅店,生意竟然这么好。
我很好奇来住店的都是什么人,便下床来到窗户边,透过玻璃朝下看。
窗户的玻璃是那种老式的带着花纹的玻璃,导致外面的景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我隐约看到身材高大的老板拉开了大门,门口似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
老板和女人简单交谈了两句,女人便进了门。
然后没多久,我听到楼道上传来皮靴踩在地面的脚步声,那个女人上楼了。
我关掉灯光,来到门口,通过门上的猫眼,悄悄的朝外张望。
昏暗的走廊上,一个戴帽子的女人匆匆从我的门口走过,去了我旁边的302号房,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光线太暗,加上那个女人低着头,我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只是感觉她的身形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呯的一声轻响,女人关上房门,走廊里回归安静。
另外两个有灯光的房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看一眼外面的情况。
我轻轻合上房门并反锁,没有关灯,直接摸黑躺回床上。
被褥里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床,我不躺在床上就只能站在地板上。
微微的亮光从狭小的窗户透了进来,房间里昏暗潮湿,整个旅馆阴森寂静,好像这里根本没有房客入住一样。
这个旅馆到底有没有问题,这里的房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目前为止我毫无头绪。
百无聊奈之中,我拿出了手机。
时间在刚过9点,距离这一夜结束还早的很。
手机信号满格,我特地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确定这里的信号没有问题,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这个旅馆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万一老板真是杀人狂,犯病之时我还能打电话报警。
房间里连个插座都没有,为了节省电量,我把手机关掉放入衣兜里面,然后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这一夜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趁着还算平静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闭上眼睛没多久,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这样的房子隔音并不好,在安静的环境下,即使是轻微的脚步声也听的很清晰。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把杀猪刀从枕头底下拿出来,轻手轻脚来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张望。
来的人是旅店老板,他手里提着几个陈旧的水壶,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水。
咚咚咚。
旅店老板停在我对面的301房,敲响了房门。
“谁啊!”隔了几秒钟,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送开水。”老板的声音依然低沉沙哑。
不多时,302号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同样身材魁梧的男人,露出半边身体。
“老板,你光给水壶有什么用?有水杯和桌子吗?”那个男人伸手接过了水壶,没有立刻关门,还有别的要求,“你这里也太破旧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水杯和桌子在楼下。”老板态度冷淡。
“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自己去拿?”那个男人显得很不满,与老板拉拉扯扯。
其实他的要求很正常,这个古怪旅馆确实简陋的过分了点,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板显然也没有认真做生意的打算,对待顾客的态度也相当冷淡,但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费精力为顾客送开水?
也许因为老板是个精神病人,行为方式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理解?
我正低头思索,忽然发现外面变得很安静。
男房客与老板的争执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抬眼朝猫眼外看去,却看到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狰狞眼睛,顿时吓的后退一步。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旅馆老板。
心跳恢复正常,我打开灯,将房门拉开,握着杀猪刀的手背在身后。
“送开水。”老板低头把水壶放在门口,隔着凌乱油腻的头发看了我一眼,就去了下一家。
我的房间左右两边都住了人,她们好像警觉性很高,都没有开门。
之所以确定这两房间的房客都是女性,是从她们拒绝老板的声音来判断的,右边302号房就是戴帽子的女人居住的房间,左边的306号房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能听出声音很年轻。
老板提着剩余水壶慢慢的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脚步声朝楼下远去,没有上三楼。
看样子所有的房客都集中在二楼,一共四个房间,只是每个房间住了多少个人,还不确定。
“老板,你不是说水杯和桌子在一楼吗?这里有个屁啊!”
其余的房间门全都紧闭,我提着水壶正要关上门,楼下忽然传来301男房客不满的声音,原来真他下楼去拿水杯了,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旅店老板争吵起来。
旅店老板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压抑自己的脾气,还是根本不在乎顾客的需求。
我看着门口的旧水壶,直接告诉里面的水可能有问题,喝是绝对不能喝的。
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弯腰把水壶提回房间,就在这时,对面301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楼梯口望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目光朝对面房间扫来。
我还没有关门,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很小心的闪出门轻手轻脚的朝我走来。
女人长的不算太漂亮,穿着睡衣,光脚走在潮湿的地板上,走近了以后,我发现她脸上带着淤青。
女人很不安的站在我的门口,表情有些局促。
“请问你有什么事?”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能不能帮帮我?”女人嘴唇有些苍白,双目之中充满痛楚。
“帮你什么?”
“我老公欠了很多钱,我们是躲债出来的,他今晚要把我卖了还钱,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
女人声音很低,语速很快,说话的时候不时看向楼梯口,好像很怕哪里有什么人突然冒出来。
她口中的老公,应该就是脾气不好的男房客,脸上的淤青应该也是那个男人打的吧。
不过,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打什么电话,报警?”我半信半疑问道。
“不是报警,是......”女人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楼梯口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