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我和老头子便在工地上晃悠了起来。
万龙跟在我们两个的身边,为我们两个介绍工地的一些情况。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左右了。
这里是尚未开发好的楼盘,四处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亮,不断的照在脚下。
万龙带着我和老头子径直上了楼顶。
这里还未修建好,到处都是钢筋砖块。
楼面还未粉砌,灰色的水泥颜色充斥在我的眼中。
“那六人,都是从这里跳下来的。”
万龙冲着我和老头子说道,“您二位看出点门道了吗?”
“再看看!”
我悻笑了两声。
说真的,别说东西了,我狗屁都没看出来。
这地方,再也正常不过了。
别说是邪物,按照这里的风水命格,以后住在这里的人,虽说不可能大富大贵,但身体大部分肯定都健康。
十一月,楼顶冷风凌厉。
我和老头子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那就先回去吧,别让您二位受冻。”
万龙说道。
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什么线索都没有。
唯一让我不确定的一点便是万龙。
他是最有问题的,但我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
晚上十点钟,中年男人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我和老头子当然不能说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现,要是真这样说了,估计这中年男人心底对我们两个就不怎么信任了。
老头子随便扯了一句谎话,说有些眉目了,最迟明天早上就能把这件事解决。
因为晚上要开法坛,害怕邪崇冲撞到了中年男人,让他暂避片刻。
有这句话打底,中年男人放心多了,拍了拍我和老头子的肩膀,请求我们两个一定要尽快替他解决。
中年男人离去不久,万龙又来到我们屋内。
“二位,晚上我担心有问题,在您这凑合一宿,还望二位能收留我。”万龙笑着说道。
“随便坐吧,这地儿又不是我的。”
我倒是没有拒绝,正好看这小子到底耍什么花样。
万龙抱着一床被子,寻了一块木板,就躺在上面睡了。
工地没有暖气,两个小太阳电暖器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屋子内倒是不怎么冷。
“二位入这行多久了?”
万龙点起一根烟,和我们聊起了家常。
“不久,几十年吧。”
老头子可不想被别人看轻,其实他以前都是骗钱的,严格意义上不算是行内人士。
和我搭伙之后,倒是勉强够得着这行的标准了。
但他和我搭伙也是这样近几个月的事,说出去难免遭人笑话,于是他随便扯了一句。
“几十年,不算短了。那二位师承何人呢?”
万龙追问道。
“师承?你问这个作甚?”
我扭头看向了万龙,这人今晚好奇的有些过分了吧。
“没什么,既然您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万龙悻笑了两声,也不在继续说下去了,躺在床板上玩起了手机。
而我和老头子,本意是想出去转一转的。
可是目前又没什么线索,而且这会儿外面太冷了。
出去一趟,感觉冷风一直往身上灌。
“江小哥,现在怎么办?咱们可是答应人家老板明早就给人家把这事儿处理掉的。”老头子问起了我。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这活我们就先别掺和了。收的五万块定金,也给人家退了算了。”
我如是说道。
问题解决不了,肯定是要给人家退钱的。
就是可惜了那25万1888块钱。
入行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碰到的最大的一个单子。
要是把这单拿下来,我最少能得十七万六,再加上我之前的存款,怎么也有三四十万了。
努努力,古都一套房的首付说不定就有了。
真是令人向往。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老头子越来越着急,尤其是看到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后,老头子越发的觉得我对这事儿不伤心,他想自己出去看看的念头。
“咚!”
忽然,工地外传出了一阵巨响。
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一般。
这声音分明是从未竣工的楼盘那里传来的。
又有人跳楼了?
“出去看看。”
不能再等了,我和老头子再次冲向了门外。
远处未竣工的楼盘下,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算上这位,这个工地已经死了足足七个人了!
这绝不是巧合,有人亦或者邪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可偏偏我还丝毫发现不了。
看到地上倒着的尸体,我冷汗淋漓。
对方难道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今晚的事,我恐怕是有些爱莫能助了。
地上倒着的那人,正是刚才给我们做饭的伙夫。
他也是留下来的人之一。
这是当着我的面挑衅我,偏偏我还没有什么办法。
……
再次回到板房内,万龙已经睡着了,传出了阵阵匀速的呼吸声。
老头子看向了我,“江小哥,这也太邪乎了吧。要不我们直接走算了,那25万谁想要谁自己拿去。”
“凭我们两个人,想拿下这个活,估计是痴人说梦。”
“再等等看吧,到明早若还是解决不了,那就退钱吧。”我叹息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不想了,睡了。”
老头子的眼里泛着一丝困意,“熬到了现在,结果屁线索都没有,还不如直接睡一觉来的舒服。”
张玉玄寻了一张木板,直接躺了上去,也顾不上木板太硬咯人。
而我,靠在墙壁上,双眼皮也有些酸意。
不知不觉中,我也靠在墙上睡着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三点了,我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板房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冷风不断的涌了进来。
两个小太阳就算不停的运转,屋内的暖气也很快的泄了出去。
难怪这么冷,这是谁出去了不关门?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万龙还在房间内,可是老头子不见了。
人呢?
我踱步走向了门外,月光的照射下,建筑工地一片惨白。
我还以为老头子是尿急出来上厕所了,可是我向外面瞄了好几眼,也不见老头子的踪影。
渐渐的,我心中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老头子恐怕要出事!
一念及此,我提起铭文大剑,就朝着未竣工的楼盘那里赶去。
拿着手电筒,我跌跌撞撞的爬上了楼顶。
一看不知道,老头子居然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楼顶边缘走去。
“吒!”
我一声轻叱。
可楼顶的老头子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顾不上其他,几个箭步冲到了老头子的身边。
站在他正面的时候,我才发现老头子的面色苍白,留着口水,这是被附身的征兆。
“魑魅魍魉,安敢造次!”
我厉声一声,随手一张符箓,贴在了老头子的面门。
此时,老头子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的老脸不断变换,有一道魂魄想冲出体外。
“滚!”
我咬破右手中指,按在了符箓上,逼迫着附身老头子的邪物窜出了他的体内。
那团黑影在空中想跑,被我一剑定在了地上。
“一只小小的鬼物,也敢在我的头上动土,说,到底谁指使你的?”
我捏着铭文大剑,洞穿了邪物的身体,有把它一分为二的心思。
“高人饶命,高然饶命,不关我的事啊。”
那团不断消散的黑气告饶了起来,“我也是迷迷糊糊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才来上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邪物都快哭了。
人怕死,有些邪物也怕死。
人死了还能变成鬼,他们一旦死了,就彻底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