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到了其中的可能,但当真实发生的事情回应在耳侧莫叶还是不禁愣了一下。
他开始在脑海询问系统少女其他救人的方法,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但他知道她在的,没有回应已经是给了回应。
虽然苍雪药剂没有了,可以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继续等待支线任务的触发,但系统少女曾经也明言说过她和深渊系统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她控制不了任务的发布。
也就是说接下里的时间里可能还会有支线任务但也可能什么都没有,而如果没有也代表了小贝壳生命的结束。
相比这些,他更清楚的是何月惜和孩子们现在最痛苦的是这份大喜大悲,如果一开始没有希望还好,可明明都可以救人了却是这样的结局,没人受得了。
他自己也不行。
不能看着小贝壳这样消逝,面具后的面容如面具上的冰冷花脸一样,冷了下来,眸间肆意杀伐。
一切的罪责都是面前那十几个人。
生命有的时候挺简单的,杀人只在抬手之间,可救人却难过去造七级浮屠。
呼!
蓝袍的身影如风猎豹一般突然飞扑了出去,沿途路过一名城卫禁军的身边,拔过他腰间的长剑。
剑鸣声起,只看清一道剑光,张孟生身边被擒住的一名地痞壮汉便被宝剑洞穿了胸膛。
地痞不可置信间,壮硕身躯已经被莫叶顶着宝剑推着不断后退,直到重重撞在院墙上,剑身刺破墙身带血,鲜血也染红了青苔。
所有人都被莫叶骤然杀人的一幕吓了一跳,尤其是他身上令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可怕杀气。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听命将军墨的,他没开口也没人敢擅自动作。
地痞临死之前回光返照的开口,瞪着莫叶眸中充斥不甘:“我都已经投降,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莫叶眸子很冷,回答也很冷。
“你弄碎药碗的那一刻,已经被宣布了死期。”
闻声,地痞却愈发的不甘了,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指着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另一名地痞委屈道:“那你杀他啊……杀我干嘛?”
“碗是他弄碎……”
话未说完,这个地痞抬起的手指便落了下去,含恨而终。
围观众人:“……”
所有地痞看向莫叶的目光都变得极度恐惧。
这时候没人可以看清莫叶面具后的面容,似乎并没有因为杀错人而愧疚,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失误森冷开口。
“都该死。”
染血长剑从那痞子的胸口拔了出来,鲜血飞溅之间,剑影又伴随着他的身影接连从其他痞子的身边掠过,所过之处人首分离。
惨叫声连绵起伏。
只是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十几个地痞尽皆死去,连求饶都来不及发出。
也吓得负责扣押的城卫禁军面色发白,仓皇扔掉了还抓在手中地痞的断裂手臂。
除却莫七灵面色不变之外,破庙的孩子们都被一地的血泊吓住了。
原本应该喜悦解气的,可以一张嘴就忍不住浓重的血腥味吐了出来。
将军墨无奈的看着莫叶缓步走向最后活口,张孟生。
他忍不住开口。
“你刚才不是和我说避免让这群孩子见红?”
“这是你愤怒的表现么,可算不算对孩子们的二次伤害?”
“要是他们幼小心灵留下阴影怎么办,这很可能就是带一辈子的心理疤痕。”
语落时莫叶的脚步停了,只剩下血液从剑尖滴落的声音。
他的确是生气了,刚才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小贝壳会不会是和莫七灵一样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了如果是莫七灵躺在那里,自己会不会像何月惜一样失态。
剑下的十几个亡魂,他们只是蛀虫渣滓罢了,远远不如一个纯真的孩子珍贵,可他们却害了一个孩子。
“不,不要杀我。”
“求求你……”
张孟生瘫在地上面色苍白无血,不断后退,他怕何月惜,更怕莫叶。
最后,就在莫叶犹豫要不要为了孩子们放弃抬剑时,身边却接连响起一声声铿锵有力的磕头声。
“灵师大人!”
“小贝壳就是他们害的,是张孟生他们对小贝壳下的毒!”
“求求您替小贝壳报仇!”
“我们一点也不必害怕!”
是那群孩子,一个个呕吐之后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莫叶怔怔的看着这群孩子,忽然感到有些可笑。
这只是一个破庙,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但自己前世的家庭呢?
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问,母亲带着妹妹丢弃了自己,继母也恨不得用尽办法将自己扫出家门。
最后。
他转过了脸,看向了身侧的何月惜。
她从刚才就失神,此时注意到莫叶的目光竟然也想磕头行礼。
吟!
剑声回响,在她磕头之前张孟生的惨叫戛然而止,人头落地。
看着这一幕,本想要留一个活口方便回去拷问的将军墨只能站在那里苦笑,还真是个血性的家伙呢。
让他惊诧的是莫叶杀完人之后便扔了剑走向了自己,也不顾手上的鲜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揪过他的肩膀拉到角落。
“帮我个忙,如果做到了,我就把你当朋友。”
莫叶的话语很直接,将军墨却是笑容一滞。
特么的拉了万人军队过来帮忙镇场,合着自己刚才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
一柱香之后。
期间,万人军队很快便撤了回去,顺便将院落里的尸体也都全部收拾了。
将军墨随着贺子均离开了。
虽然对莫叶一见如故不是很想走,但身上的仪容实在黑得太刻骨铭心了。
院落里出奇的安静着。
再也没有之前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莫叶坐在堂下的石阶上寂寂无声,除了莫七灵乖巧的端坐在他身边之外,孩子们都担心的围坐在何月惜的身边。
因为她一直在失神,将昏睡不醒的小贝壳抱在怀中。
两天的休养下来,小贝壳的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可她体内肺腑腐烂的病痛依旧在,身体时而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她似乎是刚才与张孟生打斗时就醒了,被何月惜抱在怀里许久才有足够力气说话。
虚弱的睁开黯淡的眼睛,轻轻呼唤。
“月惜姐姐……”
“小贝壳求您一件事好吗?”
一听到是小贝壳说话,何月惜立即激动的回过了神,周围的孩子,她的哥哥姐姐们也都神经紧张起来。
“什,什么事?”
何月惜都没注意到自己一开口就哽咽了。
他们都很想要为小贝壳完成任何的请求,听到的却是心碎的话语。
“可以给小贝壳买一副棺木吗?”
“把小贝壳放进去……然后不要管了……”
“可是……我怕黑,能不能可以多点一些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