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智既然逃掉,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碰到海龙等人,而一旦确认我杀了阿莫干的事实,那么我必将会被列入必杀的名册里。
我们若是不想死,就得将那物资给掌握在手里。
只有将对方的后勤给断了,让他们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方才能够大大减轻我们的危险性。
确定了这件事情,我和老鬼便按照这地图上面的标识,在那雪山异域之中快速前进着,争分夺秒,而路上的时候,我才有时间时间跟老鬼交流,得知他比我早一个多小时抵达的这儿,已经在那边的雪峰附近转悠了一整天。
之所以跟海龙他们发生冲突,是因为老鬼好不容易凭着敏锐的自觉,找到了一处可以安歇的洞子,还没有睡着呢,海龙三人就赶了过来。
双方因为争夺隐藏点而大打出手,一开始的时候,老鬼并没有动手的心思。
他毕竟并不知道李静静等人的遭遇,还希望着能够和平共处。
然而那海贝图却十分霸道,没两句话,就想使用起了暴力手段来,老鬼哪里怵这个,一言不合,就直接干了起来。
结果一交手,方才发现那个一直没有说话、气质冷漠的中年人,却是一顶厉害的高手,出手也不留情面。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差一点儿就栽在那儿了。
雪山异域的范围十分巨大,在这里白雪皑皑的大地之上,进行漫长的奔走,实在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然而我们为了提前到达,却不得不争分夺秒地行进着。
老鬼滑累了、倦了,那便把滑雪板交给我,而白虎则在小米儿的威逼利诱下驮起了老鬼。
而等老鬼休息完毕话之后,又把我给换了下来。
我们在雪地里疾奔而走,几乎没有怎么停歇过,一直到了再一次天明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地图上标注的地方。
我站在了地图的标注点,脚下是一片皑皑雪地,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点儿却难不倒洞穴专家老鬼,他将耳朵贴在了雪地上,大致找了几分钟,终于锁定了一处大石,开始在那儿找机关,我想起先前进入玉龙第三国的情形,输入了龙脉之气,雪地里居然就列出了一个口子来。
这补给点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肉干、干粮和一应工具,过冬的棉服棉被也有许多,就好像待上一辈子都没有问题似的。
按照之前的商量,我们拿走了一部分,找了地方藏起来,紧接着将这儿淋遍了食用油。
一根火柴下去,这补给点在一瞬间就被点燃了起来,熊熊的火焰陡然窜起,足有几米高,而我们两人则等待着整个补给点都陷入大火之中后,扬长而去。
后路断了,接下来我们就该玩猎人和猎物的游戏了。
到底谁是猎物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留给时间来回答吧……
第034章 脱皮换貌,雪峰半腰
出于恶趣味,我们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藏在了补给点不远处的雪层中,远远地观察。
补给点的火越烧越大,滚滚的浓烟在雪原之中十分醒目,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这些围观者的身份有猛虎、雪豹、长蛇、熊、雪狼犬,以及古里古怪的兽类、飞禽,我甚至还瞧见了满身白毛的野人。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倘若是塞进一个动物学家,指不定就疯了。
因为这儿有着让他为之着迷的古怪物种,然而在我们这些不懂风情的家伙心中,却只有一种区别。
那就是可以吃,和不可以吃。
我们需要生存下去,就不得不一边适应着这边的环境,一边谋求自己的发展。
同样是荒野求生,这一把火,却是把玉龙第三国出身的流放者给拉回了这个主题上来,让他们不能够以作弊的方式存在。
当然,我们自己,还是留了一些该有的东西。
过了一个多小时,补给点处又多了三个围观者,而最让我们为之震撼的几个雪人,在瞧见为首的海龙之后,转身就逃,没有任何犹豫。
显然,它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也有猛兽试图挑战这三个后来者,贸然攻击,不过结果却并不出于人意料,暴怒之下的海龙发挥出了十二分的手段,几秒钟之内,便将那头雪豹给分了尸。
热腾腾的血肉散落在了雪地上,拼凑出了一副血腥的场面来。
他估计是把这头畜生当做了载着我离开的那头白虎了。
他恨,这雪山异域都已经被他当做了自己的后花园,按理说惩治那两个臭小子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没想到让自己衣食无忧的补给点,居然被对方提前端掉了去。
这特么是在作弊,绝逼是在作弊!
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补给点,怎么可能打得开补给点的布置,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无数疑问浮现在了海龙和海贝图、寇然三人的心中,而在远处潜伏着,脑补出这些想法的我,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既然决定成为了敌人,那么咱们就无所不用其极。
别的不说,你们的火柴总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吃生肉,这事儿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讲,未必不是一种挑战。
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像贝爷一样,幸福快乐地吃生肉,津津有味,舔着舌头。
在海龙的带领下,三人开始试图抢救那灰烬之中的物资,觉得或许能够找到一些什么,然而烧了这么久,而且我又烧得如此均匀,使得他们即便是刨了出来,也都是一堆无用的灰烬。
海龙在做了一番无用功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就变得无比阴沉起来,他似乎叱呵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试图找寻放火凶手的去处。
然而他依旧没有办法找到。
刚才那些仿佛过来开会一般的动物四散而逃之后,将现场弄得一片凌乱,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痕迹。
到了最后,海龙似乎终于认清楚了现实,回到了那头被他撕裂的雪豹跟前来,掏出刀子,将这玩意给肢解了,给三人背上,然后朝着附近的藏身点进发。
这一次,他们终于学会了节约,而且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得过着苦日子了。
在远处雪层下方的我和老鬼笑成一团。
小米儿瞪着双眼,瞧着这两个满脸坏笑的大人,不明白我们到底在笑什么。
我无法跟这小孩儿,解释什么叫做“幸灾乐祸”。
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海龙将会对我和老鬼展开疯狂的报复,所以我们都不会按照地图上面的标识,前往那藏身点去休息,因为很可能会被同样掌握了地图的对方找到破绽,并且将我们给堵死。
所幸老鬼找洞子的手段一流,当天我们是在附近的一处树洞里度过的。
这里原本属于一头狗熊的老窝,里面铺着厚厚的草和熊毛,以及熏得让人脑壳发晕的粪便,不过当我们鸠占鹊巢之后,那位熊老大就只能另找住处了。
毕竟它并不是我们的对手,特别是还有一位卖相不错的凶恶白虎在。
我们在这里藏了一部分的补给品,肉干是玉龙第三国的羔羊肉,而干粮则是一种混合了面粉和油脂的高热量粑粑,基本上属于吃两口就感觉饱了,再吃一口,便会觉得浑身发腻。
老鬼的胃口不大,他简单吃了点儿被我加热了的肉干,就倚在洞口处睡去。
昨天我们赶了一夜路,也还是疲惫不堪。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睡去,而是再一次尝试着利用这里浑厚的龙脉气息,冲刷自己经脉里残留的妖丹气息。
这是一种既快乐又痛苦的过程,每一次运行周天的时候,都有一种又麻又痒、难以为继的痛苦存在,然而一旦运行下来,却又通体舒畅、就好像刚刚跑完了温泉出来一般。
如此行了十二个周天,已然到了极限,在这冰天雪地里,我汗出如浆,一身恶臭,可比那熊粪还要熏人。
小米儿都忍不住了,推着我离出了树洞去,我也不介意,直接拿那积雪当成水,用来擦洗身上。
我们在这树洞里待了三天时间,我不断地用龙脉之气冲刷自己。
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再一次用那厚厚的积雪擦洗身子,结果发现那一层厚厚的血痂老茧突然脱落了下来,雪地里满是细碎的结痂。
我摸着自己重新变得正常滑嫩的皮肤,心想着虽说妖丹余毒仍在,但是至少我已经不再是一癞蛤蟆了。
果然,当我回到了树洞里面来的时候,无论是老鬼,还是小米儿,都震惊了。
老鬼摸着我血痂之下细嫩的脸,说王明,你怎么变成一娘们儿了?
这般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来摸我的胸口。
我一把拍开这老流氓,而小米儿也终于重新扑入了我的怀里,将脑袋埋在了我的胸口处,使劲儿地吸着气,脸上满是笑容。
呃……
这瓜娃子,怎么感觉也是一副流氓状?
因为没有镜子,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又变成了什么模样,不过只要不是癞蛤蟆,那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毕竟这些天来,虽说小米儿和老鬼嘴上不说,但对于我那一副恶心模样,多少还是有些嫌弃,弄得我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
所以说,做回一个正常人,那得多不容易?
老鬼出去外面瞧了一会儿,回来跟我说不能再在这里待了,我们得赶紧换地方。
狡兔三窟,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被人给堵到的,特别是在我们现在的实力并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于是我们收拾了一番之后,再一次出发。
这一回,经过讨论,我们所要前往的地方,是那地图边缘的雪峰处。
因为我们觉得地图标示的大部分地方,应该都是玉龙第三国探索得差不多了的区域,换句话说,就是人家的后花园。
在人家的后花园里面藏着,很难说能够成功,而如果前往地图的边缘处去,他们未必能够找到我们。
即便是找到了,在那种谁都不熟悉的地方,是打是跑,选择性都很多。
如此决定,我和老鬼开始出发,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从雪林之中出发,回到了永冻湖,跨越了漫长的湖面,一直到了对面的雪峰之下,然后开始登山。
地图上面标识了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印记,越过那儿,就是一片空白。
夜幕之下登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而且还是在没有登山工具的情况下。
即便是我和老鬼两个修行者,也显得十分勉强。
不过让人惊奇的事情是,我们在外围绕了好大一圈,突然间却是找打了一条登山的道路。
这条道路十分曲折,却是借助了原本的山石人工修葺出来的,能够勉强在上面行走的路径,这情况让我和老鬼都有些犹豫。
因为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我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这鬼地方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间瞧见这么一个有着明显人工痕迹的道路,让我们对于翻过这山峰,产生了怀疑。
那雪峰中途的红色标记,到底是什么,而翻过雪峰之后的世界,到底又是什么,为什么玉龙第三国这几百年来,都没有探索成功过呢?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鬼突然对我说道:“老王,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跑过去一看,瞧见那陡峭的山路之上,居然有一对淡淡的脚印,一直朝上而去,看着痕迹,应该是在不久前经过的。
是谁去了哪儿?
老鬼瞧见我疑问的目光,摇头,说不管是谁,绝对不是海龙——他要照顾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一个人行动的。
想到这里,我们的好奇心又旺盛起来,简单商量一番,三人一虎,便朝着雪峰半腰处走去。
道路陡峭,有的甚至是九十度的直角,走得十分辛苦,不过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半山腰处,放目过去,却见前方横呈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而石碑之前,有一个人跪倒在地,身子低伏。
他是那般的虔诚,身子低低趴着,雪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覆盖成了一个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