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天边的残阳,嘴里发苦,心里空落落的,漫无目地的向前走着。
宋豪和金铃感到气氛压抑,也纷纷沉默了。
何曾几时,我以为会与方微会白头偕老,共度余生,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或许,这也是命中注定吧,我既然选择走上道士这条路,注定一辈子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并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还会得罪一些未知的强敌,招来杀身之祸。
方万林的做法并没有错,他是出于冷静考虑,叫方微离开我才是明智之举,这样一来,最起码不会被我的仇家迁怒而受到伤害。
我长舒口气,心里看开了一些,转身对金铃说道:“金铃,你留下吧,暗中保护方家父女的安全,方叔行动不便,小微又是一个弱女子,把他们扔在这个小山村,我心里放心不下。”
“主人,奴婢……”
金铃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舍不得跟我分开,但她也不敢违背我的命令,犹豫片刻道:“奴婢领命,我这就去保护他们。”
说完,看了看了我,脸上闪过不舍之色,按照原路反回了村庄。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村庄之后,我深吸口气,目光闪过坚定之色,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使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防止仇人寻上门,被迫离开方微。
三天过后。
我与宋豪跋山涉水,终于出现在昆仑境内。
昆仑山,也叫昆仑虚,自古就有神山之称,地势连接百万大山,位于其西北方向。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山,许多神话故事都围绕此山而展开,远远望去,映入视线的全是奇峰罗列,云雾绵绵,山峰似岛屿般露出云层,相互拥簇着,如临人间仙境。
昆仑境的区域广阔无边,想要在这里找到幽冥教,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所以,我从袋子里拿出柳非烟送给我的铁牌,或许能在这上面得到一些关于幽冥教的信息也说不定。
结果此物刚一拿出来,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通体灵光一闪之下,竟然自行往空中飘去,然后认准一个方向后,破空飞了出去。
我见此怔在了当场,顿时不知所措。
宋豪见多识广,开口道:“看样子,此物是一种类似指引方向的法器,咱们跟着它,应该能找到幽冥教。”
我听完觉得颇有道理,然后与宋豪快走几步追上了铁牌,一路往昆仑境内的深处走去。
铁牌距离地面两米高飞行,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所以我二人行走中可以轻松追上。
一路向西行走,连续跨过了几座山峰,终于,我站在一座山顶上,远远的看见了幽冥教的山门所在。
我倒吸口气,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只见对面的一座山峰,从中间被横着切开,露出一块巨大的广场,地面全是用黑色的石头铺砌,亮光闪闪,冷眼看去,顿时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广场中央,放置一个铜制巨鼎,鼎中的檀香足有手臂粗细,正不时有烟雾飘起。
广场的周围,则是整齐的坐落着一排排房屋,清一色的石头切成,连成一片,足有数百间之多。
幽冥教的山门,也是两根石头雕刻成的巨大柱子,足有三十米高,柱子中间,有一个拱门,上面挂着牌匾,上写“幽冥道场”几个朱漆大字。
“好宏伟的……幽冥教!”我倒吸口气,亲眼目睹后,对于幽冥教有了最直观的印象。
宋豪鼻孔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没见识,这算什么,上古时期,比幽冥教大的教派多了,你瞧瞧,那道场不过是普通的黑石铺成而已,上古时期,随便拿出一个门派的道场,可都是用白玉铺的。还有,瞅瞅他们的山门,连一个护山神兽都没有,远在上古时期,随便一个教派,山门前都会拴着一头幻化期的猛虎作为看门狗…………”
我闻言不禁目露古怪之色,随后想想,觉得宋豪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要知道,现在可是末法时代,各大门派肯定比不上远古时期那样辉煌。
此刻,铁牌已经跨过山涧,飞到了幽冥教的广场之内,缓缓的落在地上。
我二人正准备动身时,忽然,两个人从身后疾驰而来,带起庞大的法力波动,转眼间就来到我的身后,并且二话不说的,就是一剑劈来。
这是一柄巨大的铁剑,表面刻满符文,带着滔天的杀意,自天空斩落下来。
此剑,蕴含的法力极为恐怖,呼啸声中,四周的空气都快扭曲。
我头皮发麻,扭头一瞥时,就看见王师兄正一脸狞笑的看向我,而在他身旁,则是一个面无表情,浑身煞气,身穿的红色道袍的魁梧老者。
宋豪脸色微变,二话不说的全身法力宣泄而出,伸手往虚空中的铁剑抓去,一股奇异之力涌出,顿时将铁剑牢牢的固定在半空,让其不能落下丝毫。
“咦?有两下子。”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大袖挥舞之下,铁剑从空中弹起,化为一道黑色霞光,落在了他的后背上面。
再一看他的后背,顿时令人震惊,居然插着数十把同样的铁剑,密密麻麻,如同一个钢铁刺猬。
“梁长老,就是这小子杀死了梁师弟。”王师兄伸手指向我,一脸恨意的道。
老者闻言,目露杀机的看向我,森然道:“小杂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梁雄的儿子,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原来杀了小的,引来老的!你儿子口口声声要废我修为,我便把他杀了,哼,他狂妄自大,出口成祸,早晚会给你招惹天大的麻烦,我也算是替你清理门户了,不用谢我。”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我知道今天的事儿对方不会善罢干休,所以也犯不上客气什么,直接口气强硬。
梁雄嘿嘿冷笑:“小子,你真有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既然如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死吧!”
话音一落,他全身的道袍无风自动,隔空曲指一弹,一股尖锐的法力涌出,形成一条白线,向着我的额头洞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