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扬转头看到的竟然是原本躺在床上的玄逸,玄逸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的一把匕首!而那把匕首,一半都没在自己的腰上,外面,仅仅剩下一个刀柄露在外面。
“我被这家伙暗算了……”徐易扬有些痛苦的想到。
玄逸那流着殷殷血迹的眼睛,看着徐易扬痛苦的扭曲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暗算我……”突然之间,徐易扬猛地将匕首从身体你抽了出来,一翻手,“啪”的一声抽向玄逸的胸口。
但在这一瞬间,徐易扬看到玄逸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如同一团面团一般瘫了下去。
“你干什么……”一个声音在徐易扬耳边大吼起来:“你干嘛打我……”
是笑弥勒在叫唤,徐易扬仔细去看时却发现笑弥勒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正恐怖的看自己。
徐易扬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笑弥勒抱着脑袋,怒道:“我怎么晓得是怎么回事,你这小子,我不就是看你闹腾就踹了你一脚而已嘛,至于这么下黑手啊,臭小子……”
徐易扬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过,被子什么的早就不见了,自己也居然也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姿势趴在床上。
“不是,我刚刚……”徐易扬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想跟笑弥勒解释一下,是自己做了噩梦,真不是有意伤害笑弥勒的。
笑弥勒却接嘴说道:“刚刚你这家伙睡觉不老实,又踢又打的,我也就是顺便在你腰上踹了一脚而已,你却……你却,你这臭小子当真手黑……”
笑弥勒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勉强站了起来,要重新爬回床上。
“怎么会这样……”回想刚才的情景,玄逸那恐怖的面目,却又历历在目,徐易扬不由得奇怪了起来。
如果说是“鬼压床”,也没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徐易扬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来,也就是在龙头坳,做过两次梦,而且那两次梦,一开始的确也是应验了一些事情,但后来却又基本上毫无意义。
但要说梦境真实恐怖,恐怕刚刚做的这一段梦,才是最真实最恐怖的梦境,但徐易扬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恐怖的怪梦。
难道说地巫教明天的邀请,真的是一场生死杀伐?
——要不然,自己放到枕头下的安睡符都不起作用了。
笑弥勒揉着脑袋,从地上扯了一床被子起来,咕哝道:“也不晓得怎么搞的,你这家伙今天晚上真能折腾……”
徐易扬微微沉思了片刻,转头对笑弥勒说道:“今天晚上你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笑弥勒气哼哼的答道:“当然不对了,很不对,你这家伙从来睡觉不老实,下手还黑得要命。”
“现在几点了……”徐易扬又问。
笑弥勒抬头看了看窗外,悻悻的答道:“也不过是子末丑初!”
“啊……才一两点钟?”徐易扬吃了一惊,暗自盘算了一阵,又说道:“哎……今晚你能不能别睡了……我……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当然不对劲了……”笑弥勒将被子披在身上,气哼哼的说道:“睡觉不老实,又踢又打的,老是伤害无辜……”
徐易扬睁着眼,愣愣的看着笑弥勒,细细的回味刚刚遇到的梦境,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怕,自己从来不大做梦的,今天晚上居然一连做了三个梦,而且一个比一个恐怖,。
偏偏徐易扬还在睁大着眼睛,玄逸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一次,玄逸的面部竟然格外的恐怖,一只眼球挂在没有了皮肉骷髅一般的颧骨上,血肉模糊的肌肉筋腱之间,粘稠的血液脓汁,啪嗒啪嗒的往下只掉,黑洞洞的大嘴,露出犬齿一般的獠牙,如同地狱恶鬼一般向徐易扬扑过来。
玄逸这个情形,几乎跟徐易扬等人刚刚在龙头坳遇到的那个蛊魈一样,实在是恐怖至极。
让徐易扬感到既恶心又惊恐,但同时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又睡着了!
睡着了吗?徐易扬动了动身子,却没有睡着的感觉,甚至徐易扬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都能够感觉到那种钻心的疼痛。
但这绝对是又在做恶梦!徐易扬这样想着,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滚到床下,避开恶鬼一般的玄逸,随即一伸手将一样东西拿在手上,看都没看到底是什么,照着玄逸的一双手砸了过去。
玄逸的一条手臂应手而断,狂喷而出,带着腐臭味的血液,都溅到了徐易扬的脸上,而徐易扬不但嗅到了那股浓浓的血腥味,还嗅到一股腐烂的臭肉味。
只是玄逸的一条手臂虽然被徐易扬直接砍掉,但玄逸却好像并没受到多大的影响,从床上弹起身子来,又朝地上徐易扬直扑下来。
徐易扬再一次在地上个打了个滚,避开玄逸,随即飞快的爬了起来站到玄逸背后,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搁着一把砍刀,徐易扬顺手提了起来。
一挺手里的砍刀,刷的一下刺进玄逸的后背,玄逸猛地往前一窜摆脱刀刃,随即回过头来冲着徐易扬咧嘴一笑。
可就在这一笑之间,徐易扬发现玄逸已经变化成玄鹤的模样,而且,正可怜兮兮一脸无辜的看着徐易扬,只是徐易扬这个时候又如何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玄鹤就不会是玄逸,所以,徐易扬跟本没有半点儿停滞,手里的刀依旧当头劈下。
玄鹤无辜的笑容,一直保持到徐易扬的刀刃临头,这才脸色一变,向后一退,没曾想到的是,玄鹤身后便是沙发,玄鹤根本是退无可退,在徐易扬大力劈砍之下,一下子连沙发都劈得差点儿散了架。
只是被劈成了两半的玄鹤,却并不倒毙,反而在一瞬间变成两个的叶忆欢,一个凶神恶煞的阴着脸扑向徐易扬,另一个却温柔婉转的微笑着向徐易扬靠近,这个时候,徐易扬是铁了心下来,无论是玄逸也好,是叶忆欢也好,徐易扬都不去理睬,反正今天晚上这阵势不对,徐易扬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等凶神恶煞这个叶忆欢扑到身边,徐易扬手腕上用劲,一刀横削,将这个叶忆欢拦腰劈成两段,随即掉转刀头,再次朝着温柔婉转的叶忆欢当头劈下,只是,砍刀落下,徐易扬却劈了个空,温柔婉转的这个叶忆欢,竟然只是一个影子,砍刀落下影子便消失不见。
反而是被徐易扬砍成两段的那个叶忆欢,一双手强撑着半截身子,一下子扑到徐易扬跟前,抱住徐易扬的左腿,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朝徐易扬的腿上一口咬了下去,徐易扬哪里肯被咬上一口,再次抡起砍刀,对着半截身子的脑袋,一刀戳了下去劈入脑袋,这个半截身子的叶忆欢,顿时也消失不见。
偏偏这个时候,徐易扬耳边又传来笑弥勒的叫声:“臭小子……臭小子……你醒醒……你醒醒啊……”
徐易扬回过头来一看,笑弥勒竟然披着被子,站在床边上,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居然又用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姿势趴在床沿上。
“你这臭小子……你这到底怎么回事?”笑弥勒看徐易扬睁开眼睛,惊惧不已的问道。
徐易扬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水,像是被泼了一盆水一般,连睡衣都湿得透了。
“臭小子,你不会是病了吧?”笑弥勒伸出手掌,往徐易扬额头上一贴,不到片刻,便大叫道:“哎呀,臭小子你病了,你这好烫……”
只是徐易扬却半点儿异常也没感觉到,愣了愣,徐易扬说道:“别胡说,我没什么,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今天晚上也是怪哉了……真是不晓得怎么会这样……”
“晓得你在做噩梦,连床都折腾得差点儿散架了,哼……臭小子,嗯,做恶梦,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你这体温,怎么会这么烫……该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徐易扬爬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要不……陪我去趟洗手间……”
“不会吧,就做个噩梦,就吓得连洗手间都不敢去了!臭小子你可是个大老爷们儿啊!”笑弥勒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不去算了,我只是想去洗个脸。”
“我去,这三点钟都还不到,去洗什么脸,洗了脸就更睡不着了。”笑弥勒讪讪的说道:“臭小子,我看你是真的病了,要不让我给你看看……。”
徐易扬哼了哼,懒得理睬笑弥勒饶舌,径直走到洗手间里,拧开水喉放出水来,随即又捧起冷水往脸上一浇。
被冰冷的水一激,徐易扬顿时清醒了许多,随即,徐易扬干脆将脑袋也伸到水喉下面,让冰冷的水从自己的脑袋上流下来。
笑弥勒披着被子,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咕哝道:“真是奇怪,睡到大半夜的,还爬起来洗头,你这小子也不怕感冒……”
徐易扬将头浸在冰冷的水中,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回头看了笑弥勒一眼,拿过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上的凉水,一边说道:“鬼压床的事情,除了龙头坳之外,你还遇到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