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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之亦哭笑不得,心说他该如何向不识情欲滋味的她解释他现在的状况。
  心中无奈暗叹,他按住小姑娘欲伸到他额头上的手,哑声道:“没哪儿不舒服,这种事,你长大后便能明白了。”
  眼下事情太多,断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何况他也不晓得若真做了这事,她会是何种情况,他是万不会轻易尝试的。
  “我已经是大姑娘了,”祝繁在他怀里抬着头说,但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低头靠着他说:“三叔乃真君子……”
  不像有的男人,只要看到姑娘就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粘上去,就跟那些看曹天娇的人一样。
  还有祝韶风,祝韶风如果不想着对她做出那种卑鄙的事来也就不会死了,也亏得祝华已经成了他的人,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呵……”狐之亦轻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瘦弱的后背,近乎于轻叹地说:“我可不是什么真君子。”
  如若不然,他便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与修为了,便是对她,他舍不得任何的冒险。
  此后,二人便没有再说话,屋中陷入寂静后本没有睡意的祝繁在熟悉的气息包围之下眼皮渐渐重了起来,没多会儿就睡过去了。
  然,她却是不知,守着她的男人彻夜未眠。
  曹天娇的死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曹春花是被确定为杀人凶手了,任凭她如何狡辩,就是无一人相信她。
  祝繁还因此被叫去了一趟,说是跟曹春花当面对质,因为曹春花一口咬定人是祝繁杀的。
  村里的人也不是全是傻子,心想凡事也不都是空穴来风。
  曹春花会这么笃定这件事跟祝繁有关,那也该是事出有因的,而且祝谏为了证明自己女儿的清白也同意了跟曹春花对质。
  曹春花说那东西实则是曹天娇想要害祝繁性命的才从镇上一个贩子手里买来的,可是在曹天娇跟张二麻子成亲的那天因为她跟祝繁在屋里有争执,最后东西就落入了祝繁手里。
  曹春花想的是反正曹天娇也死了,死人又不会开口说话,就算说一开始就是她打算害祝繁性命也不会出来指认她。
  只是显然,她能想到这一点,旁人也能想到这一点,毕竟有个词叫做“死无对证”,恰好这时又不是是谁扯出了曹春花跟曹天娇私下实际不合的事来,还有人说曾看到他们吵过架。
  这么一来,曹春花的话就更没有人相信了,无凭无据的,只有空口白话,又加上祝繁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曹春花就真的成了那杀人凶手。
  第二百二十六章 辱骂,相公救我!
  祝家村是个极为偏远的小村子,这里从刚形成村落开始就被当时的境地皇帝给遗忘了。
  或许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这样的一个小村子根本就不微不足道,根本对他们影响不到什么。
  所以这么多年来祝家村就一直被远天远地的皇帝给遗弃着,便是临近的县城也不会把事儿管到这里的。
  当初后山怪物的事,也是若非县太爷看在从天下脚下上城回来的祝舒的份上也不会搭理这事儿。
  很多年前,祝家村的村长倒是曾想过让距离他们最近的上贤国皇帝将他们给纳入管辖范围,也曾拖了很多人打关系,心想如此他们也算是有人管事的了。
  只可惜祝家村处的位置不好,另一边就是祁连国,上贤国皇帝不想因为这么个小破地方跟向来就和他们不对付的祁连打起来。
  于是久而久之,这里就无人管了,祝家村的人也渐渐把这件事儿给忘了,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若非后山那怪物着实让人胆寒,他们兴许都想不起还有官府这么个地方。
  如今杀人偿命,像曹春花这种害人的凶手,在别处自然是要被送进官府的,但他们这儿没有官府能给他们做主,他们也就拿出了这里自己的惩罚人的法子。
  两日后,寒风瑟瑟的神庙山顶,庄严神圣的庙门口。
  曹春花仅着一身白色中衣,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秀发没了小簪的固定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成年男人大拇指般粗的绳子将她的身子连同双臂一起缠了一圈又一圈。
  绳子的另一端绕过庙门口的那棵大树粗壮的枝丫被拿在两个大男人手里,随着那两个男人一使劲,曹春花的身子左右晃荡地被吊了起来,差不多一丈高时,那两人便将绳子拴到了树干上。
  神庙门口一群人在下面抬头看着,曹春花身上又冷又痛,朝下头哭喊道:“娘!娘你救我,你救我啊!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他们这里的规矩,生死由神定,杀人偿命者也不例外,曹春花杀人固然可恶,但他们却是不能自作主张地就让人死,曹春花的生死要由神庙里的神来定。
  三日,三日后若曹春花能经受得住风霜饥寒活下来,那便是神不让她死,若三日内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惩罚,便是神也觉得她该为自己侄女偿命。
  曹春花又没有杀人,她怎么能甘愿被这么吊着呢,再说就算她真的杀了人,也不会有人愿意被这么吊在这三天三夜啊!
  眼下气温这般低,早上起来都能见着井口结冰,如此的天气下,三天下来绝对没有活头,曹春花也就是想到这,才一直挣扎哭喊着。
  若非村长老头让胡天顺给她用了药,她也不会睡这么两天,等到这会儿被乖乖地绑上去。
  曹老太太在下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奈何他们村子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更何况死的还是她孙女,相当于手心手背都是肉,叫她一个老婆子如何取舍都不行。
  赵氏也在底下哭,但哭得显然不是曹春花,而是她那可怜的女儿。
  “杀千刀的啊……我好好的女儿就折在你手上了啊!娇娇……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曹家的人不多,曹老太爷十年前就走了,家中便剩了曹老太太,曹鹰一家四口及曹春花六人,曹天娇底下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今年不过十二岁,眼下死的死罚的罚,小儿子哭得不行不说,便是曹鹰这糙汉子也红了眼。
  “作孽啊!作孽啊!”曹鹰气得连连跺脚。
  女儿的死任谁都不会想到会是自己亲妹子造成的,他倒是晓得女儿偶尔会跟妹子发生争执,却不知竟到了害人性命的地步!
  冬日里的风不比深秋时节,就算这会儿有太阳照着,寒意也还是一阵阵一个劲儿地往骨子钻,曹春花又只穿了件中衣,加上这又是在山顶,不过才说话的时间曹春花就冻得发抖了。
  眼神一扫,刚巧看到了站在荷香边上的祝繁,曹春花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
  “祝繁!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害死娇娇不说,现在还想害死我么?!我的华儿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啊?!”
  整座山上都是她的声音,阵阵叫骂声从山顶传到山底,一道道回声在山上响起,将所有的人视线转移到了祝繁身上。
  祝繁还没开口说什么,边上的荷香就站出来了。
  “曹姑娘,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说着不累我们听着都累,我就想问了,我们姑娘究竟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冤枉她?你说她要害了曹小姑娘?呵呵,她为什么要害人?害了曹小姑娘对我们姑娘有什么好处?”
  也是祝谏不在这里,不然照着曹春花的这些话,已经差不多要痊愈的伤口定要重新气得裂开不可。
  “你闭嘴!”曹春花冲荷香喷口水,觉着骂起人来好像也没那么冷了,“臭婊子,谁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不就是想嫁给相公做小么?!我呸!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得上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送给人糟蹋也不会有人要的贱蹄子!”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荷香是祝谏三年前从外头捡来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生出过把荷香跟祝谏配在一起的心思。
  毕竟荷香跟祝芙年纪差不多,祝谏在村里为人又很正派,谁会往那方面去想,只是现在,经曹春花这么一提,大家看荷香的眼神就变得别有深意,
  “你……你……”荷香脸上顿时一片通红,有被人说穿心事的尴尬,也有被骂的气愤,但显然,前者占得多一些。
  “呵!被我说中了吧?”曹春花往下啐了一口,脸上尽是冷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看男人的样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该被千人枕万人压的贱货,真以为我家相公会看上你么?呸!你……”
  “你给我闭嘴!”眼瞧着大伙儿看荷香的眼神变得不齿起来,祝繁眸子一眯,冷声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
  紧接着,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大伙儿眼前闪过,再定睛一瞧,祝繁已经到了绑绳子的树干边上,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手伸了过去。
  “啊!你要干什么?!”曹春花连连尖叫,整个身子因为激动在上头晃了起来,周遭人也被祝繁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有的也跟着尖叫起来。
  祝繁的手摸到绳子打结的地方,说:“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替神来决定你的生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曹春花一听,脸上颜色更加惨白,愣是再不敢出声了。
  “繁繁,不得胡来!”周老太板着脸走过去一把将祝繁给拉了过去,祝繁皱眉想说什么,却听得上头的曹春花又说话了。
  “祝繁你别得意!有本事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我给弄死!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死在你手里的,也不差我一个,我就是死了,也会变成厉鬼缠着你,让你一辈子都不安生!”
  说完,曹春花又恶毒地看向一边脸色发白的荷香,冷笑一声嘲讽道:“还有你,别以为家里没了我你就能坐上女主人的位置,相公那样的人不是你这种贱人能配得上的,你别……”
  “曹春花!”突然的一声大喝打断了曹春花,抬眼一看,便是她那口中的“相公”。
  祝谏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没跟大伙儿一起上山,何况如何说曹春花曾经也是他的妻子,他是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受罚的。
  只是他在家左等右等还是不放心祝繁,担心她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于是便一步一步给挪了上来,谁知刚到,便听到一声声的谩骂。
  “先……先生……”荷香脸色更白了,也不知他是不是都听到了,那他……
  祝谏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冷冷看了看曹春花,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便叫了祝繁过去,这才看向曹春花说:“口舌之能不会一时痛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示意祝繁扶上周老太太下山。
  周老太太年纪大了,也是见不得这阵势,何况她也不想再听曹春花骂下去了,便阻止了祝繁要替荷香出气的动作,生拽着人往下走。
  祝繁担心老太太走得太快脚下不稳,便只得冷哼一声扭头给了曹春花一记冷眼就扶着老太太往山下去了。
  见荷香没有动,祝谏将胳膊往她那边抬了抬。
  荷香一惊,抬头便对上那双温和的眼,顿时眼眶一红,过去像先前那样扶着他的胳膊往山下走去。
  “相公!”曹春花在上面晃得厉害,她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嘶喊道:“相公救我!相公!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走!你救我啊!”
  然而,任凭她如何喊叫,男人却是始终没有回头,直到最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相公——”
  曹春花哭出声来,整座山顶回荡着她的声音,山间风呼呼作响,如泣如诉,便像是附和此情此景一般。
  众人皆连连摇头,却是无人替曹春花惋惜。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面对,祝先生的为难
  下了山,荷香把祝谏扶到屋子里就回了自己屋。
  祝繁见她情绪不对,便敲门前去询问,然任凭她如何叫开门,荷香就是不给回应。
  祝繁急了,担心她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索性一咬牙就去了祝谏的屋子找她家老头。
  祝谏坐在床上,见她怒气冲冲的进来,不由得心下叹气,方才想开口,就听得她说:“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这下好了,好好的人给你害成这样,你就说怎么办吧。”
  不用想也知道她家老头定然是听到了曹春花说的那些话了,不若也不会有那么一声吼。
  荷香面子薄,又是个认死理的,她本是决定不让自个儿的心思让人晓得,那就是真的一辈子都不打算让人知道的,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个人。
  曹春花那女人这么一说,叫荷香以后如何面对她家老头。
  祝谏抿着唇,很想说他不过四十都还未到,什么叫“一大把年纪”,但此时此刻这种话自然也是说不出口的。
  他轻叹一声,白皙的脸上有些愁色,“如此看来,你便是早就晓得此事了对么?”
  祝繁闻言一愣,然后一屁股坐到脚边的凳子上,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祝谏又是一叹,未曾想到事情会变成眼下模样。
  祝繁皱眉,压小了声音说:“你别老唉唉唉的啊,倒是想想办法把人给哄好了,这三年荷香对我们家如何你也看到了,你总不能真因为这事儿就另眼看她吧?”
  她是觉着这事儿没那么大发,但村里各个都是多嘴的,荷香这样的,在他们眼里那便是不知感恩不知羞耻的。
  祝繁觉得她自个儿对这些无所谓,但她不想荷香受到非议,那样荷香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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