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不会感到疼痛吗?”
敖登格日乐恍惚一会儿,明白了过来,其木格其实已经死了,既然死过了一次,自然就不会再死,也不会觉得疼痛了。
她拍着脑袋,感觉眼前的一切真的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死去的人,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汪汪汪!”
突然之间,几声狗叫传进她耳朵,敖登格日乐一怔,跟着惊喜交加,那是对面周大叔养的两条金毛,居然还活着。
周大叔是汉人,他的房子是两层的自建平房,二楼窗户外有个露台,种满了花花草草,中间砌了个金鱼池,两条金毛就养在露台上。
敖登格日乐朝金毛招手:“太好了,你们还活着,乖乖地待在上面,可千万不要跳下呀。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会吃了你们的。”
两条金毛朝她“汪汪汪”地叫,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敖登格日乐站了一会儿,回到客厅,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吃东西,她也不觉得饿,呆了半天,靠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清冷的月光从阳台的窗户玻璃透了进来,房间里死寂无声,似乎整个世界都死去了。
她魔怔了一会儿,终于感到肚子饿了,掏出手机一看,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手机屏幕上方的信号栏,竟然还有满格的信号。
敖登格日乐心中一动,怎么没有想到用手机联系,连忙拨通了父亲的号码,电话是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
她接着把电话簿里的每一个人,都打了一遍,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人接听电话。
敖登格日乐一阵绝望,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最怕这世界上,就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
这时,她眼睛看见了白墙上的一行字,那是父亲在母亲离开时,用蒙古文写下的一排字:“我们为什么会跌倒,因为我们要学会怎么站起来!”
突然之间,敖登格日乐似乎恢复了勇气,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她站起来,走进厨房下了一碗面条,就着冰箱里的剩菜,填饱了肚子。
“我该怎么活下去呢?”她心里想,“这么大一个城市,活下来的人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不一定哪天,就会碰到另一个幸存者,到时候就不会孤独了。”
她坐在沙发上,慢慢等到了天亮,只听“汪汪汪”的狗叫声,又从对面传了过来。声音虚弱,敖登格日乐忽而想到,没有人喂食,狗狗也饿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羊肉,因为没有电,肉已经开始解冻,她割下两块,剩下的用盐巴抹上挂在窗口。然后走到阳台上。
两条金毛看见敖登格日乐出现在阳台上,又朝她叫了几声,狗不会说话,也无法对她诉苦。
对面的露台离这边只有十几米,敖登格日乐扬起手臂,把两块羊肉先后扔了过去。
两条金毛饿得狠了,几口就各自吃完了肉。然后走到金鱼池边,低头饮水。
就这样,不觉过了一个星期,别说羊肉,连大米也快吃光了。
敖登格日乐站在阳台上,对着金毛说道:“吃的东西没有了,我们一起去超市好不好,留在这儿,早晚得饿死。”
两条金毛冲她摇头摆尾,汪汪汪地叫。
“出了巷子,对面就有一家超市,你们等着,我下来接你们。”两条金毛又摇了摇尾巴。
敖登格日乐孤独之中,也把两条金毛当作了同伴,似乎不止如此,她甚至将它们当作了人。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就经常隔空和它们说话。也不管金毛听不听得懂,反正有了个说话的对象。
她朝金毛又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回去,拿着父亲珍藏的一对蒙古长短刀,开门出去。
走廊里空空荡荡,莫日根和布日古德早走得不知去向,她下了楼,藏在楼口伸头观察,院子里只有十来只丧尸了。
她把短刀插在身上,长刀负在身后,抽出刀来,捡起一个石头,扔到对面的鸡窝下,趁丧尸都看过去的时候,快步绕到了楼后。一抬头,只见两条金毛站在露台边沿,低头看着她。
“快跳下来!”敖登格日乐低声召唤,“你们能行的,就只一层楼。”
两条金毛似乎也明白了处境的无望,呼呼跳了下来,围着她团团打转。
敖登格日乐大喜,摸摸两条金毛的脑袋,低声说:“千万记得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也不许叫出声来。”
说完,带着狗儿,重新绕到楼前,见丧尸还在围着鸡窝,连忙抓紧时机,溜出了大杂院。一阵狂奔,来到了巷口。
敖登格日乐停下脚步,探头观察马路的情况,丧尸并不多,一条马路上加起来,也不到百只。
她挠了挠金毛的脑袋,指着巷子斜对面的超市,低声说:“看见了吗?我一说跑,你们就一起跑过去。”
说完,继续等待时机,过了半响,见尸群忽而向两边分开,中间露出了一个空档,连忙叫道:“跑!”
敖登格日乐奔向对面,一脚踏进超市大门,万料不到两只丧尸迎头走出,差点撞了个满怀。
她手臂一挥,咔嚓一声,就砍下一只丧尸脑袋,本以为两条金毛会攻击另一只丧尸,谁知道狗儿完全没有同甘共苦的义气,扭转狗头,撒丫子就逃了出去。
丧尸呃一声嚎叫,朝她直扑过来,敖登格日乐用刀一顶,噗嗤一声,刺进丧尸胸膛。要是活人,这一刀也要了人命。
但丧尸并非活人,顶着长刀,仍然一步步走了过来,长刀透胸而过,丧尸行若无事,灰白的眼睛中冒出寒光,只想在敖登格日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敖登格日乐大骇之下,把长刀一扔,顺手抽出短刀,朝着丧尸大张的嘴巴,狠命一刀捅了进去。
那丧尸身子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敖登格日乐杀了两只丧尸,早吓得满头冷汗,两只眼睛朝超市里一扫,这超市并不大,一眼就望到了头,眼看没有丧尸了,连忙将两具尸体拖了出去,拉下了卷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