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对晏燕有些厌恶,身体却是诚实的,出于男性的本能,他甚至想和她上床,亲了一下,说道:“可以说了吧?”
晏燕一笑:“你真是敷衍了事,喏!”
她回头指着林志刚刚搜查的一栋别墅,说道,“我感觉那女孩,也许被关在那儿,客厅里的鞋柜,好像是被挪动过的。还有,我为什么猜到你要去内蒙,因为那女孩说,她也要去内蒙,也要去那幸存者基地。”
林志走向那别墅,心想:“晏燕心机真深,刚才不说鞋柜的事,现在才说。”
重新回到别墅,林志见那鞋柜周围,地面上的灰尘果然留有挪动的痕迹,也就是说,鞋柜本来不是摆在现在的位置。
他推开鞋柜,墙上露出一道小门来,十几级台阶通了下去,看布局,这是别墅的地下室。
幽灵一闪,窜了下去,林志打开电筒,叫道:“下面有人吗?”只听唔唔唔的声音,像是有人嘴巴被堵住,只能从鼻孔里发出声音。
林志吃了一惊,连忙顺着台阶走下去,一边就叫:“夏一诺,是你吗?”拐了个弯,眼前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地下室,声音从墙角响起,用电筒一照,惊道:“高珊!怎么会是你?”
他本来以为,李猛抓住的女孩是夏一诺,却没有想到是高珊,连忙奔过去,扯下堵住高珊嘴巴的布团,又抽出刀来,割断了她手脚上绑缚的绳子。
高珊喘着大气:“那个混蛋在哪儿,我要杀了他!”
林志说:“你是说李猛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高珊说:“死了!你杀的?”
林志回头指着晏燕:“她杀的!”
高珊一愣,上上下下打量晏燕:“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晏燕叫起来:“冤枉啊,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活下来,有错吗?”
高珊哼一声:“别给我发搔,你也不是好东西。狐狸精!”
晏燕很委屈:“我天生就长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气得一跺脚,转身上去了。
高珊恨恨不已,林志拉着她手:“快告诉我,那晚尸潮,你怎么逃脱的?陈七呢?”
高珊喘一口气:“我们上去说,这下面黑乎乎的,我可呆够了。”
林志一拍脑门:“对对。”
两人上了楼,没有看见晏燕,想是去叫李佳奇和吕小布了,高珊在灰扑扑的沙发上坐下,问林志:“有水吗?我渴死了。”
林志拿出水壶,高珊接过骨碌碌喝了一半,匀了匀气,这才说起了经过。
原来那晚尸潮,她和陈七也走散了,冷月之下,四面八方都是丧尸,高珊掉下马来,心想:“这次真是活不成了。”心一横,就想开枪自杀。
她坐倒在土坎下面,把手枪对准太阳穴,手臂一个劲儿的颤抖,食指僵硬,就是扣不下去,但凡有一点活命的希望,谁也不想死。
忽而,她看见土坎下方有个洞,洞口狭小,就像是什么动物掏出来的地洞,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头钻了进去。
那时也是惊险到了极点,她刚爬进洞中,就有一群快尸从洞外奔过,再晚上两三秒的时间,非给发现不可。
高珊手脚并用,拼命朝洞里爬,忽而感到一阵虚空,似乎洞还挺大,用电筒一照,差点吓得背过了气,原来在她眼前,就有一个死人头,皮肉早也腐烂化为乌有,只剩下一个骷髅头。
她“啊”的一声,连忙爬到一边,这才发现,所在之处是座古墓,她爬进来的洞口,想来就是盗墓贼打出的盗洞,只见地上都是打碎的瓷片,棺材翻在地下,死人的骨头七零八落。
她松了口气,安慰自己:“死人不怕,活过来的死人才可怕。”听着头顶闷雷似的轰隆声连绵不绝,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腿。
高珊暂时逃得一命,又挂念起陈七和林志,还有周小丹和幽灵,只觉在这黑咕隆咚的古墓里,每一秒钟都好似给无限放大了。
一直熬到天亮,地洞口透进微弱的天光,那万尸走动发出的轰隆声,才渐渐远去。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边上,只见尸潮虽然过去了,但满山遍野,掉队的丧尸还是不少,只好有退回古墓,一晚上的胆战心惊,早也熬得她心力交瘁,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她在睡梦中的时候,林志正操控滑翔伞,在天空一圈圈的扩大搜寻范围,又怎么能想到高珊藏在地下的古墓里?
高珊昏睡中,突然两脚一蹬,踏空的感觉,就好像掉进了无底深渊,睁开眼睛,四周还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只听洞外隐隐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由得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感觉肚子饿了,可是背包早在逃跑的途中丢失,只好忍着饥饿,继续昏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她爬到洞口边上,从小小的洞口里望出去,只见满天繁星,尸嚎声也稀疏了不少。长在洞口边上的小草,被露珠儿坠弯了腰。
高珊又往前爬出一尺,伸舌头去添草叶上的露珠,她这时口干舌燥,喉咙中如欲冒出火来,露珠虽小,口里也感到了丝丝冰凉。
接连添了十几根草,她感觉舒服了许多,寻思外面的丧尸虽然还不少,但再过得一天半夜,那还有里力气逃跑,于是硬着头皮,爬出了地洞。
她蹲在草丛中,四下转头看了看,远远近近鬼影幢幢,只有东南方向,丧尸数量要少一些。
于是趴在地上,匍匐往前爬,幸好尸潮过后,滞留下来的绝大部分是行动迟缓的腐尸,而月夜之下,这些活死人的视力大大减弱,高珊连走带爬,远远逃开了。
天亮以后,她看见前方有条乡村土路,土路弯弯曲曲,迂回绕向西北方向,于是顺着土路,竟又绕回了345国道。
她心想,如果林志他们还活着,肯定也会走这条道,说不定还有碰上的可能,便顺着高速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傍晚,在一座加油站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