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问:“你认识这个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三娘哭的声音都有些破了,“他,他就是老余啊……”
刚才三娘在讲诉的时候,只说老余身体有些缺陷,却没有说究竟有什么缺陷。
素辛也稍稍有些意外,不过旋即也就释然了,这样也就解释了,这个鬼魂虽然一直跟着三娘,却没有害她的意思,看那样子还在诸多维护。
三娘抓着手的手:“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为什么这多年都不来见我?呜呜……知不知道我这些年真的好想他……”
素辛说道:“……我想这些年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
“想来你刚才也不是因为‘睡不着’吧,而是有什么事情让你醒来的。”
三娘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朝着空气喊了半天。
素辛看她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把忍心,于是扳着她的肩膀,面对那鬼魂,道:“……好了,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说的他都能听见……”
三娘看着前方空空如也,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唔唔唔——
一声嘹亮的鸡鸣刺破沉寂的爷。
素辛说道:“好了,他现在走。因为他现在的鬼力太弱了,承受不起这样强烈的阳气。”
三娘肩膀耸动着,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三娘说道:“……你说的没错,其实那几次出事,我都会莫名地醒来。然后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前面引导我走到前面来。看到客人像梦游一样走下楼,到井口边转圈圈。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到快要天明时分又自己走回去了。第二天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说晚上睡的很好……”
“之前我又醒来了,以为你,你也是……”
素辛想到自己刚才也差点着了你雾气的道,也不知道自己像那些人一样,真的到井边去转了几圈后会怎样呢。
水井?
思及此,素辛决定去看看。
现在天渐渐亮了起来,三娘待情绪缓和了也要开始收拾东西,煮饭之类。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素辛看到转角的那个房间,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突然问道:“对了三娘,明仔是住在那个房间里的吗?”
三娘点点头,“是啊,有什么事吗?”
经过这一次谈话,三娘对素辛莫名多了几分敬畏。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挑水的声音。
三娘说道:“应该是明仔起来了,每天都是他这么早起来挑水,砍柴……这几年真是辛苦他了。”
素辛哦了一声,跟着三娘到了后院,果真看到明仔已经在忙碌了。
明仔对素辛说道:“你怎么不休息一会呢?现在城里冷清的很,现在出去好多店铺都没有开门呢。”
素辛应道:“明仔这么早就起来了,晚上睡的可好啊?”
明仔憨厚地笑道:“嘿嘿,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要让继续睡反而睡不着呢。”
素辛没有再说什么,来到那口水井旁边。
心道,里面淹死了两个人,居然还照常饮用里面的水,这心也是真够大的。
不过这里水源紧张,若是封了的话,他们吃什么?
素辛探出脑袋朝井里看去,水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水波晃动,映出一个俏丽的女子模样,二十来岁,平淡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坚毅和霸气。
素辛嘴角微微敲了敲,微笑,让自己面容看起来更柔和随意一点,这样才能更好与人交流,才是做生意之道。
或许这次的案子可以让她把自己的招牌打出去,然后开店,站下脚跟。
在院中转了一圈,简陋,但是很整洁。
而后三娘拿着一个黑木匣子过来,递给素辛,“喏,就是这个……”
刚才素辛说让她把最开始死在井里那人留下的东西给她看看。
素辛正准备打开,三娘说道:“当时我们打开看了的,有一张黄色的绸布,里面包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我们也不懂,但是又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就一直留在那里。”
素辛一层层揭开黄绸布,果真有一张黄色的符纸。
上面散发了一层淡淡的能量波动,竟然真是一张灵符!
素辛小心将灵符展开,仔细分辨上面的符文,不是她接触过的。
不过倒是跟她以前画的束灵符有几分相似。
看来自己对道术的认知和见识还是太少了啊,随便一张灵符都认不出。
想到,要是小饕在的话就可以给她科普了。
想到曾经的小伙伴,素辛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特别的温暖,笑了。
素辛现在最缺的就是对付那些东西的手段,这张灵符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或许能派上什么用场。
于是对三娘说道:“这是一张应该是用来镇压或者束缚邪祟所用,能否把这个暂时给我?你放心,以后我定会还你一张灵符。”
三娘连忙说道:“既然你有用的话就尽管拿去吧,但愿没有因为我们而让其蒙受尘埃。”
素辛也不含糊,便将灵符收了起来,将匣子递还给三娘……
咦?
素辛看到木匣一脚露出一角黄色的绸布,心中一动,下意识将那绸布打开。
随手从旁边的盆子里鞠了一捧水将其打湿,紧接着,上面渐渐浮现出几个字:月亮冢,以困灵符加强。若顺利,三年后必亲往……
这绸布上是一种特殊的印记,用于有道行的人之间的交流,不想让普通凡人看到。
第1124章 又一件命案
不过这黄绸布放的时间有些久了,上面能量逐渐消散,素辛只依稀辨认出一部分。
月亮冢?
难道说的是月亮村的那个堰塘下的诡异地宫?
再根据这里事情发生是在十年前,而月亮村最开始死人也是从十年前开始。
是柱子从外面回来,然后不久就死在那堰塘里面了。
位面太巧合了吧。
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联系?
若是这张困灵符是用来将那乌龟石上面的阵图加强的,可是为什么又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柱子为什么会突然淹死在客栈的水井里?
……饭菜的香味传来,素辛跟三娘、明仔一起吃了早饭,因为她的饭量很大,直接把锅里剩下的全部干掉。
这里的灵气十分稀薄,静坐调息半天都没有几颗灵气,还不如直接吃来的更直接。
既然把人家的饭都吃完了,所以素辛又额外多给了几个铜子。
素辛对三娘说道:“我想去看看齐县爷办案,你帮我引荐引荐吧。”
三娘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就说出老余的样子……不管怎样,肯定不是普通人。
万一对方真有本事,若是能把这十年来的结解开,她也可以安心了。
三娘连忙应道:“好,反正店里也没有客人,我便带你去吧。”
两人出了门,明仔站在后面目光阴鹜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素辛似有所感,不期然地扭头看了过去,只觉得有什么的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
再看明仔时,他已经转过身,手里拿着扫帚开始打扫起来,就好像刚才那冰寒的视线只是素辛的一种错觉。
两人到了县衙门口,就看到一个老妇站在空地上双手像拜神一样一扬一俯地哭喊着,求青天大老爷帮她儿子主持公道……
在她旁边跪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女人,头发散乱,脸上和露出来的手上多处青乌和指甲挠的血印子。
周围已经聚了一圈老老少少的人,纷纷指指点点,对紧闭的县衙大门议论纷纷。
“……唉这才几天,怎么又出事了,依我看这个齐县爷也待不了多久了。”
“我听在衙门里当差的水生说,这段时间齐县爷都在衣不解带地查案子,我看这个齐县爷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万一真能抓出那个凶手呢?”
“我看难了……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没抓到,我看就是那些‘东西’干的。这个城迟早要被祸祸光了”
……老妇很显然非常不满周围人的说法,一手抓着年轻女人的头发,一下子就揪下来一大把,头发根部还带着血迹。另一只手往女人的脸上招呼……
女人只缩着脑袋捂着脸,呜呜地哭,“没有,娘,我真的没有”
老妇很不解气,便摁着女人的脑袋往地上狠狠撞去,一边打骂一边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鬼?哪里有鬼?我儿子一向老实的很,孝顺又懂事。那些鬼要害人也应该去害那些恶人,怎么可能害我的儿子?是这个贱人,是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
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三娘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叹着气“唉,城里每天都在死人……有些就是睡在床上,第二天醒来都冷硬了。所以弄得人心惶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有些留下也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或者还心存侥幸……”
素辛没想到这秭归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她抬眼扫了一圈,人们面色晦暗,虽然没有鬼气,但是因为人的生元精气弱了,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衙门还没有开,素辛朝几个凑在一起议论的妇人走去。
“唉,没想到又死了一个。只是苦了巧娘……”
“喂,你说究竟是不是她把自己丈夫害死的啊?”
最开始感叹的妇人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巧娘就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p来,温顺的就像兔子似得。而且她娘家那边人早就死光了,要是婆家又败了,她靠谁啊?”
“可是我刚才听说,她丈夫是死在床上的……”
那妇人瘪瘪嘴:“你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的,我可知道的清楚的很。那王婆子是连儿子和媳妇的那档子事都要管的。生怕媳妇把他儿子给‘榨干’了,所以每个月规定只能一次,并且还要算好时间,睡到一半就要去把媳妇拉走……”
周围传来一阵“咦”的声音,婆婆当到这种程度就有些过分了。
“你们不信就算了,要不然这么几年肚子没见动静?也是王婆子自己说漏嘴说出来的,还觉得自己能把媳妇管的服服帖帖的多么了不得似得。哼,她不让她儿子跟媳妇睡,他儿子就去喝花酒,还把巧娘的嫁妆都拿去败了。那王婆子便拿‘夫妻一体’来说事儿……我看啊,这次肯定是她儿子自己去外面河花酒伤到了身体根本,却要赖在媳妇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