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现在得罪平枋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见红亚喝了水后情绪稍缓,低声问道:“对了,亚,你先前只跟我说出来旅游散心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红亚有些懵,不知道好朋友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仍旧老实地回道:“我?你知道我半年前加了一个驴友团啊,跟着他们去外面玩了两次,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次好像群里有个人说这里有一座远离尘嚣的农庄,是个避暑的好地方。然后好像有一个人接了一句,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最好不要来。但是那个id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话了。后来又有很多人发言,觉得越是神秘的地方才越有兴趣之类,很快就把那条信息淹没了,后来我再回去翻的时候也没找到。大概是他自己撤掉了吧。再后来有人发起这个活动,我当时也很有兴趣,就报名了。”
“本来还有几个人的,结果临到要出发了,他们都说有事来不了。我就把你拉来了……”红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陆萱顿了顿,还想问点什么,见平枋走了过来,“农庄就在前面五六里远,最多一两个小时就能到了,到了农庄再休息比较好。”
陆萱:“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下次……”
一直都很少说话的平枋突然打断她的话:“现在是下午三点过,也就是说我们从停车的地方到这里走了七个多小时,而且是我们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现在回去的话,最多走到一半天就黑了,到时我也没办法辨清方向。”
红亚轻轻拉了下陆萱,一边对平枋说:“那就继续走吧,反正只有几里路了,到了那里休息一晚上再回来。”
“真是扫兴,不就是遇到一堆野兽的骨头,就被吓成这样?你要不想去的话就自己回去,我们走。”
阿榛故意跟陆萱唱反调,既然她说走,他就说继续。
另外几人此时也是疲累交加,只想有个地方休息,既然是农庄,那肯定是有房子,床。
都赞成先到农庄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蝉蝉那句“林中小屋”的作用,众人情绪没有刚来时那么亢奋,心中莫名忐忑,但是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素辛揉了揉略微干涩的眼睛,这份卷宗的名字就是“林中小屋”,所有一切都是以个人的回忆形式进行的记录。
这个讲诉者就是这群人中的陆萱,也是那一行人中唯一活着回来的人。
素辛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进入那座小屋的人?
按照陆萱的描述,那座农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陈腐破败,相反,充满了清新的乡间田园气息:落日余晖洒在绿幽幽的菜地上,吊脚木屋安静坐落在旁边空地,就像是刚刚修好,等待着主人入住一样。
她当时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里远离城市,又没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那么那些地里的菜为什么长得那么整齐?
她正看的出神,发现身边的伙伴已经兴奋地冲进了木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陆萱回过神来时,恍惚看到红亚站在木屋的门口朝她招手,她正要走过去,突然觉得好像这不是红亚的做事风格——她会直接嚷嚷出来“萱萱快点”
正愣怔时,平枋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盯着她说:“大家都进去了,你为什么还不去?”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凭空消失
陆萱不肯往前走,平枋虽然对她面露不满,但是并没有过来强迫她的意思。
这时,她发现明平枋明明站着没有动,但是与她的距离却在不断拉远。
就好像那座木屋具有某种力量,在潜移默化将他拉过去一样。
而后,先前一同来的那些伙伴陆续站到小屋的门口,朝她招手,脸上带着非常亲善的笑容:
“来啊,快来啊”
“快过来啊,就差你一个人了”
“快来”
陆萱莫名感到瘆得慌,总觉得他们笑容好虚假。
众人见她没有过去,神情变得哀怨起来,开始哭着恳求她进去。
“求求你了,你快来啊”
“是啊,我们是一个团队,你不能走”
这些人的样子太反常了,陆萱现在已经完全确认这里有古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座明丽的木屋为什么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的感觉,但是木屋肯定不能去了。
不管这些人怎样的哀求,怎样以“团队”为要挟,她都不可能没头没脑的冲进去。
那些人哭泣的脸开始扭曲,充满怨毒,憎恨,用恶毒的话诅咒她。
陆萱发疯一样跑掉,然后在树林里穿了四五天天才走出来。
出来后就立马报警,可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座农庄。
她带警察找到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找到了红亚说的那堆腐烂尸体,经查,的确是人的。
根据留下的遗物可以确认是背包客的身份,推断死因是因为在林中迷路,然后被野兽袭击致死。
警察也查了陆萱说的那几个驴友,这几人的确是在几天前与周围的人失去联系,但是并没有任何确切证据证明他们到过这里。
不过陆萱是唯一提供最后关于他们的信息,于是对方圆十里范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整整一个月,一无所获。
那座世外桃源般的农庄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不管陆萱描述的多逼真,但是这样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朋友失踪,故意编造出来的。
至于她为什么又能把旅途的点滴说的那么清楚,甚至还在她说的地方真的找到了那堆腐烂尸体……是因为她去过那里,但是没有队友,其他人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如果只是这么一个个案,肯定不会收录进特案组的档案中。
就在警察局将这起失踪案列为悬案时,远隔千里之外的z省又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
来报案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自称姓梁,和老公一起参加一个驴友团,然后老公和所有团员被一座木屋吞噬,他丈夫奋力把她推了出来……
梁女士当时全身血污,全身有多出疑似被动物爪牙弄出的伤口,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而且她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于是就先安抚她,送医院处理伤口,坚定精神状况,然后录了口供。
素辛再朝后面翻去,便是当时办案民警为她记录的笔录。
我和老公曾应是在一个相亲网站上认识的,觉得彼此条件都很符合,又在同一个城市,于是就开始了交往。
我们一见如故,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我想我们两人就是了。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彼此都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一年后就领证了。
我们并不准备大操大办,只打算请两边的同事朋友聚聚就行了,后来他爸妈说这是人生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于是趁着元旦节在酒店里大宴宾客。
耗财耗力也没什么,当时觉得只要他父母高兴,不让他在中间难做就行。但是他家的那些亲戚却纷纷问我们什么时候带小孩。
我……当时之所以跟他认识,就是因为他的择偶条件里有一条——丁克。
我……我因为身体原因,去医院检查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
好在婚礼结束后大家的生活都各自回到原位,我也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的意思坚定就行了。
我们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平常可以去看看电影,去咖啡店坐坐,遇上长假就开车去到处游玩,感觉挺不错的。
可是那年过年啊的时候,他爸妈过来看我们,然后就说要跟我们一起住。
你知道的,和老人住肯定彼此间有很多生活习惯不同,但是我看他并没有让父母回去的意思,也不好说。
一开始也相安无事,后来他们便有意无意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带小孩,说他们现在还能动,可以帮我们照看之类。
我当时就有些奇怪,难道曾应没有告诉他父母自己要当丁克的吗?
后来他爸妈的态度就变得强硬起来,非常迫切的要我们生孩子。
我就跟曾应说,要不然跟父母摊牌吧。
他说不行,以前他说想当丁克,父母只是轻微的反对,哪里知道他们态度如此强硬。说他如果不生孩子,那就是让曾家绝了后。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无法生育,恐怕我们两人的婚姻也要走到尽头。
(呜呜……)
我也很舍不得啊,可是我更不想当那个让别人家绝后的罪人啊。
我们两人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瞒天过海,让我假装怀孕,然后等到时间差不多就去外面领养一个小孩。
对于我们而言,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我毕竟不是真的怀孕,一次我们去外面吃海鲜,犯了忌讳,引起怀疑。他们发现我是假装的,差点气晕过去,在他们步步逼问下,曾应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他们当时就黑了脸,说,让我必须跟他们儿子离婚,说我是扫把星,不好再害他们儿子了。
曾应就跟他们争,但是他父母便以死威胁,说他要是不跟我离婚,不生孩子,他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死了也不要他去看。
我搬了出去,我知道曾应对我的感情,我又何尝舍得,可是这就是现实,我不能让他成为那个忤逆不孝的人。
我决定提出离婚,他被他父母逼着在上面签了字。
我生活回到原来的样子,我们也会经常联系,他则除了工作经常被拉着去相亲。
但是这八年来他一直没有再结婚,都是以各种理由推掉,我也没有再耍朋友。
第六百章 第二个……
一年前,曾应父母得了重病,他们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不可能再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终于妥协。
我照顾了他们大半年,他们也终于接受了我,非常平静地走了。
我们没有立即结婚,毕竟经历了那么多,打算给彼此一个平复期。
几个月过去,我们都基本上走出那段阴影。
我们一直都比较喜欢户外活动,所以准备以一次旅行来开启新的生活。
我们是通过一个曾经的驴友进入到那个驴友团。
当时一共有十多个人,组织者是一个资深驴友,说这次活动并不困难,就相当于渡假。
我们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平缓过渡期,难度不要太大,如此,正符合我们的预期。
我们先是租了一辆大巴送到山脚下,约定司机三天后来接我们。
山坡并不高,对于我们经常户外活动的人来说真的很轻松。
我和曾应感觉都很不错,从上午八点过开始走路,到下午六点过就到了地方。
林间一片宽阔空地,大概有好几亩的土地,分成一垄一垄的,上面种着各种应季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