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说:“那胖老大中的是泰国虫蛊,这女人就是下降头的法师,有什么话,你们跟她聊。”
大汉们面面相觑,瘦子眨眨眼:“虫蛊?降头?当我们是三岁孩子,你在这编故事呢。”
阿赞娜木冷冷地说:“那胖子只有三天时间活命,三天之后五脏六腑就会被虫子啃光,全身出血而死。”
她的语言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完全就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全屋子的人都鸦雀无声。
瘦子有些迟疑,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弄的是谁?我们老龙口的南霸天张浩然。得罪了老张家,你们谁也走不了,全都要交待在这!”
阿赞娜木冷笑:“管他是谁呢,就算是泰国国王的儿子我也一样弄他!”
瘦子说:“你承认张浩然的病是你弄的?”
阿赞娜木没说话,十分高冷,看都不看他。
瘦子烦躁地走来走去,“姐妹儿,我佩服你的胆识,但是没办法,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他挥挥手,几个汉子上来围住阿赞娜木。
阿赞娜木冷冷道:“看谁的脏手敢动我?!别说我不客气,哪只手碰的就掉哪只手。”
她的气场太强,这么一说,这些大汉竟然对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一时不敢下手。
瘦子不是蠢人,他有点被阿赞娜木的气场给震住了,只是阿赞娜木的话又实在离奇,他还不能轻易相信。
二龙道:“娜木,你露一手不就行了,给哥几个看看。”
阿赞娜木站起来,开始脱自己身上的t恤。
她长发飘飘,皮肤极白,而且带着混血的感觉,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这么一脱t恤,屋里这些大汉一个个眼睛瞪着,喉头都在动。
阿赞娜木脱了外衣,里面是少数民族风情的红色肚兜,就靠脖子上两根红色的小细带系着,露出白皙的胳膊。
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被玲珑的女色所吸引,所有人都看到,在阿赞娜木白皙的两条胳膊上,刻着又细又长的两道黑色纹身。纹身的模样极其诡异,从她的胳膊一直延伸到手腕处,触目惊心,就像是深黑色的墨水洒在白纸上。
这时有人惊叹,“动了,是活的。”
那两条纹身果然是活的,竟然在细细动着,动作绝对不大,足以让人头皮发痒。我一开始没看出来,后来旁边那位大汉轻声说,是蜈蚣。
我揉揉眼,果然是两条大蜈蚣。一左一右两条大蜈蚣,趴在娜木的胳膊上,那些细细密密的足脚在缓缓移动,场景之诡异,让所有人都发不出声。
这些汉子从来没见过这般的西洋景,一个个有些畏缩。
阿赞娜木轻轻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个汉子,胳膊上的蜈蚣突然抬起头,对着那人就是一喷,眼见得一小股黑雾出来,转瞬即逝。随即那人哼都没哼一下,“噗通”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瘦子急了:“姐妹儿,你这是干什么?”
阿赞娜木把外衣套上,坐回椅子上:“我原是云南黑苗出身,最早学的是苗蛊,后来又到泰国深山,跟着黑衣阿赞学了一手的虫降和鬼降,其他的我不会,只会杀人!”
别说这些大汉,我听得都擦汗,这姑奶奶整个一五毒教的蓝凤凰,难怪解铃避而远之,这样的女人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下毒,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阿赞娜木看着地上躺着的昏迷者说:“用冷水浇他起来,他一个月不能吃肉,算是小小的惩罚。”
瘦子有些泄气:“我算是服你们了,你们都是泰国人?早就听说泰国降头恐怖,没想到会这个样子。”
阿赞娜木看向二龙,她懒得和这些人交涉。
二龙说:“哥们,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可以救那个张浩然,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瘦子道:“我明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应该要你们的五百块钱。这样吧,我们赔五千,行吗,帮着把我张哥的降头给解了。”
二龙看了一眼我:“幸亏你们刚才没有冲动把我兄弟的腿砸断,要不然,这事还真就没法谈了。”
瘦子很机灵,过来拉我,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诚心诚意地说:“哥们,我们也是着急,你别见怪。”
我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心有余悸地说:“没事。”
瘦子道:“这样吧,你们跟我走,今晚我们这边安排,就当给大家赔罪。你们有什么条件,咱们边吃边聊。”
阿赞娜木哼了一声,视全屋人为无物,轻飘飘出了房间。
三舅让我去叫高爷和陈老三,他们听我说了刚才的事,都有点害怕。高爷看着阿赞娜木的背影,说:“没想到这小娘们这么厉害。”
陈老三拽他一把:“高爷,说话小心点,小心她割了你的舌头。”
高爷捂着自己的嘴巴:“我不说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们到了下面,街上有整整一条车队,我们上了车。车队出发,呼啸而去,直奔郊外。
沿着盘山公路,能看到迢迢江水,悬崖下面烟雨弥漫,长江之水浩浩汤汤。瘦子和我们一个车,指着外面说:“那就是老龙口的龙头。”
顺着车窗看出去,只见一块长江决口,悬崖峭壁形成一个酷似龙头的形状,远远一看,犹如一条龙从土里爬出来,要钻入长江,气势极其迫人。
沿着盘山路到山顶,这里居然有一片别墅群,车队过了门岗,停在别墅门口。瘦子按门铃,有人开门领我们进去,刚到里面,就听到楼上传来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
瘦子带我们到一楼客厅,扯脖子喊:“奶奶,我把大夫带来了,张哥有救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从二楼下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岁数挺大的,这些人里有个老太太,如众星捧月一般,一看就是本家家长。
老太太着急说:“大夫在哪呢,赶紧救救我的小孙孙。”
瘦子指着阿赞娜木:“就是她。”
老太太看着阿赞娜木,正要说什么,突然停下来,眼睛直勾勾看着阿赞娜木旁边的人。
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阿赞娜木旁边的人正是高爷,他傻乎乎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太太紧紧盯着高爷,呼吸急促,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直直地倒下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往事
现场这个乱,众人赶紧把老太太放到沙发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折腾好半天,老太太把眼睁开,嘴里念念有词:“志鹏,志鹏呢……”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的人谁都不知道这位志鹏是何许人也。
我灵机一动,过去拉着高爷到老太太身边,轻声说:“老奶奶,你找到的是他吗?”
老太太一把抓住高爷的手,哭的泪流满面:“志鹏,志鹏,我是翠儿啊。”
所有人都傻了。
家里人在苦劝,我们外来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看着。高爷抓耳挠腮,一副笨呼呼的模样,也不知辩解。
哭了好半天,老太太这才明白过味来,擦擦眼,“不对,你不是志鹏,志鹏要活着,没你这么大,起码也得八十了。”
高爷傻乐:“我四爷爷就叫高志鹏,咋这么巧呢。”
老太太陡然一震:“孩子,你姓啥?”
“我姓高,”高爷说:“我是北京人,有个雅号叫高爷。你说的志鹏志鹏,听着挺像我四爷爷的大名,他叫高志鹏。”
老太太道:“对,对,当年的志鹏就是叫高志鹏。”
三舅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挤过去说:“老太太,我们是从北京过来,就是想替老高认祖归宗,找到他的四爷爷。”
高爷一瞪眼:“不对啊,我们来这不是为了盗……”
后面的陈老三一把捂住他的嘴,拉到一边,不让他乱说话。
三舅赶紧把话茬接上:“老太太,你认识他的四爷爷?”
老太太仔细看看高爷,叹口气:“像,真像。”
有人说:“先别管什么志鹏,先给浩然治病,治好了再说。”
老太太点点头:“对,对,先治病,医生在哪呢?”
阿赞娜木走过来,双手合十:“你孙子的虫降由我来解。”
这些人估计一时听不懂虫降是什么意思,只是道,赶紧救啊。
阿赞娜木摇摇头:“我来治是有条件的。”
老太太脸色不好看,“要钱是不?多少钱说话。”
阿赞娜木正要说什么,二龙从后面嘻嘻哈哈过来:“要啥钱。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四爷爷高志鹏当年在此地的一些故事。老太太只要你把当年高志鹏的事说给我们听,就不要钱。”
老太太松口气:“这好办,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给你们听也没什么,只是过程有些离奇,你们这些小年轻未必能信。”
二龙拍拍阿赞娜木的肩膀,阿赞娜木一瞪眼,那意思是我的肩膀是你能拍的。二龙挂着二皮脸一笑:“师母,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帮着那胖子把降头解开吧。”
这一声师母叫的阿赞娜木浑身舒坦,她白了二龙一眼,让家里人头前带路,她到楼上给那个倒霉的胖子解降去了。
老太太相当随和,让人泡茶,絮絮叨叨跟我们说着家史。她大儿子现在是龙口县的二把手,二儿子干外包工程,张浩然就是老二的儿子。三儿子在上海做生意。还有个女儿,目前是什么商贸公司的经理,反正个个有出息。
我们也听明白了,难怪张浩然能集合一批混混在大街上拦车讹钱,敢情他们老张家把龙口县都承包了,上上下下全是他们的人。
老太太是一家之长,相当有威严,她那些儿女再厉害,也不敢不看她的眼色。
二十多分钟之后,阿赞娜木下来了,家里那些人兴高采烈,告诉老太太,说浩然已经没事了,再也不喊痒和疼,乖乖地睡了。
阿赞娜木冷冷地说:“老太太,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老太太笑了笑,突然喊了一声:“人呢?”
从别墅的后门“哗啦啦”进来十几条汉子,为首的正是刚才那瘦子。老太太喝着茶水:“你们这些外乡客,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藏着掖着什么?当我老太太糊涂吗,今天不说清楚一个都别想走!”
大汉把我们重重包围。我头上有点见冷汗,但是也没怎么害怕。我们这有三舅,二龙和阿赞娜木,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人,要冲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现在就等老太太一句话,他们就会动手。
老太太气定神闲喝着茶水,看着阿赞娜木:“丫头,我孙子身上的病一开始就是你弄的吧?”
阿赞娜木坐在椅子上,冷冷说:“不错。他拦路抢劫,还调戏我,我搞他一下,不应该吗?”
老太太道:“那你们到底为什么来的,肯定不是为了高志鹏。”
高爷的虎劲儿犯了,直接一拍桌子:“藏着掖着干什么,告诉你得了,我们是为了下墓!”
“什么墓?”老太太问。
“具体名字不知道,”高爷索性都说了:“反正在你们的龙口县里,墓主以前是个大军阀,姓陈。”
“原来你们是盗墓的。”老太太冷笑:“抓起来见官!”
二龙挪到三舅面前低声说:“安先生,你能对付几个?”
三舅呵呵笑:“有娜木在,还用我们动手吗?”
二龙声音压得很低:“嗨,能不让她动手就尽量不动手,这女人一出手就不知道死几个了。”
三舅说:“就凭我们两个,带着这么一大帮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