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多钟。
奉北市区某高档酒店的包厢内,秦禹态度极为客气地站起身,伸手说道:“您好,卢团长吧,久仰久仰!”
“秦禹,松江的大红人啊!”一战区第一野战师三团团长,笑呵呵的跟秦禹握了握手。
一战区内部的组成有些复杂,小派系,小团体多如牛毛,但顶级派系拢共有三个,分别是沈系,沙系,以及卢系。而目前是沈系当权,沙系立场非常坚定地拥护,最后的卢系只是占着山头听令。
这种复杂的政治情况,不在局里的人是很难一下子吃透的。这还只是一战区的各派立场的情况,根本不算二战区,以及位置微妙的林家。而这种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态,也就九区独一份。因为它成立的特殊性,以及多人种的生存环境,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这一点跟五区是有些像的。
三团团长就是卢系派系的人,他之前因为大牙的事儿,单独跟秦禹通过几回电话,俩人聊的还不错,并且秦禹曾几次托关系“安排”过他,所以双方也并不算完全陌生。
几人寒暄一通,卢团长与自己的参谋长一块坐在了主位上,这也侧面证明了秦禹很尊重他,因为目前不管是按照军衔来讲,还是级别上来讲,秦禹都要比他高一点。
众人落座,察猛通知服务生上菜,秦禹伸手主动给对方倒酒:“哎,大牙这孩子有点野,不听话,真给你添麻烦了哈,卢团!”
“有个事儿,我没弄懂。”卢团长体态松弛,很疑惑地问道:“你姓秦,大牙姓王,但他又说你是他亲哥,这是……?”
“呵呵,我和大牙呢,没有血缘关系。”秦禹也没隐瞒:“他是我捡来的,我俩小时候的经历很像,我看着他就像看见了自己。后来他在我那儿待了一段时间,我就认他当弟弟了。”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那你也挺仗义了,供他当兵,供他上学,比亲哥都尽心啊……!”
“他就跟我亲弟弟一样。”秦禹笑着回道。
“嗯。”卢团点了点头,插手冲秦禹说道:“这个事儿起因,是因为纠察那边要查他,大牙岁数小,没控制住情绪,就给那个沙轩揍了。”
“是,我大致听说了。”秦禹点头。
“大牙和你有这层关系,估计以后在一战区这边也是麻烦事儿。”团长很真实地说道:“他不是一个普通列兵,往人群里一放,就没人能注意到他了。他是营长,是军官,能看见他的人太多了,我又不可能次次都照顾他,唉,难办啊!”
“这点我也考虑到了。”秦禹立马顺着话茬说道:“我的想法是借着这个事儿,能不能运作一下,直接给大牙调到我那儿去。”
卢团长沉默。
“说实话,我跟你提这个条件,确实有点不礼貌。”秦禹好言说道:“大牙是你们这些器重他的领导培养的,现在刚有点能力了,我这就过来摘果子,确实不地道。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沙系,沈系的人都有一些摩擦,他在这儿,不光自己前途会出问题……可能也会给你们添不少麻烦。”
卢团长插着手,依旧没有接话。
“卢团,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有话我就明说了。”秦禹斟酌半晌,继续说道:“大牙自从当兵以来,一直受你和师长照顾,咱们虽然之前没碰过面,可我心里真的感激你们能这么器重我这个弟弟。我这里准备了点薄礼,希望您务必收下。”
察猛闻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轻轻摆在了桌子上。
“呵呵,小秦,你弄这个就没必要了。”参谋长笑着说了一句。
“你听我说完。”秦禹摆了摆手,将支票推到卢团长身边:“这里有两百万,钱不太多,但却是我对三团的一点心意。并且咱们也不是在搞桌下交易,更不是在搞贿赂,这钱是有出处的,是松江天成集团走正规手续批下的款子,专门对咱们三团进行捐助,别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直接给钱,老卢是肯定不会接的,因为他是卢家的人,根本不缺这点银子。可你要让秦禹因为这事儿掏太多,那又明显犯不上,所以还是直接捐助三团最合适。这样卢团有了面子,秦禹也算没红口白牙的管人家要人。那毕竟是一个正规陆军大的营长啊,人家凭啥白放给他?!
秦禹谦逊有礼的话,也让老卢很受用,他稍稍停顿一下,才笑着回道:“小秦啊,钱就算了,你要真想让大牙从一战区调走,那就让上面来找我谈话。只要有人问了,我就同意放人。”
“你的意思是……?”
“你们不是在松江正谈着呢嘛!”老卢拿话点了一下秦禹:“条件里加几个军官,也没什么啊。”
秦禹瞬间通透了:“好好,我明白了。”
“大牙以前给师座当过警卫兵,师座正经八百挺喜欢他的呢。让他报考陆军大,就是奔着一线指挥官培养的,现在成材了,你把桃子摘了。”老卢笑着说道:“……你啊,有空感谢一下师座吧!”
“那是一定的。”秦禹立即举杯:“来,我敬您一个!”
“支票收回去。”
“掏出来的东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个您务必收下。”秦禹此刻觉得老卢这个人很可交,坚持着要让对方把支票收了。
“这不合规矩……。”
“你要不收下,那就是在打我的脸。”秦禹抬手冲着自己的脸颊跃跃欲试。
“不行,这真……!”
“啪!”
“你是不是要打我脸?”
“啪!”
“是不是?”
“哈哈!”
老卢看着秦禹放声大笑,伸手指着他说道:“难怪你在松江吃的开,你这种路子,在部队太少见了。”
“一定拿着。”秦禹顺势将支票塞到老卢口袋里,称呼立马就变了:“大哥,以后咱们慢慢处……。”
“行,我收了。”卢团爽快点头。
……
两个小时后。
秦禹带着满身酒气离开饭店,拿着电话冲可可说道:“谈的条件里再加一条,我要一战区第一野战师三团二营的几个军官。”
“从人家手里要人,这不好弄吧?”
“主管单位的人我已经安排明白了,他们不卡壳,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了。”秦禹步伐如风地说道:“谈的时候,咱们可以再适当退让一些。”
“好,我明白了。”可可闻声挂断手机。
……
奉北军分区医院的病房内,沙勇背手看着床上的亲弟弟,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你的能耐呢?你不奉北沙少吗?你咋就没拿枪崩他呢?!你跟我骂骂咧咧的状态呢,哪儿去了啊?见到外人就不会啦?”
沙轩躺在病床上,满身都是纱布,一言不发。
“什么是人物啊?你站那儿不动,他就怕你,这叫人物!你他妈都被人家打的满地滚了,扣眼珠子了,那还叫人物吗?”沙勇破口大骂:“你见过哪个团长上窑.子院里跟人家拿啤酒瓶子对抡的?!”
“滚,cnm的!”沙轩像精神病一样坐起来,疯了一样地吼道:“滚,我早晚整死秦禹!”
注意,沙轩此刻说的是整死秦禹,而不是大牙,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牙是真给他打透了,打到位了,他打心里害怕这个人了。
沙勇正要继续咒骂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走到门口接起:“喂?”
“西北线局势更加恶化了,九区可能要有大动作了,你先回来吧,快点……!”沙利文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