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的,湘江流光机场之上。
半夜11点五十五分的机场起飞跑道之上,已经是一片空荡。
一片漆黑的背景之下,唯有两道的引道灯闪着黄光。
于完全寂静的黑夜之中看去竟然如此的鲜艳。
林飞穿着阿迪达斯,身后背个帆布包,沿着黄色的地灯一步步朝前走去。
一百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停着一架小型737。纯白的机身,机翼和尾部还描绘着鲜红色的仙鹤。
巨大的机翼跟前,站着两排人。
有男有女,看上去,装束都跟林飞差不多。
很显然,这就是陆老鬼说好要一起去盗墓的全部成员。
“你好,欢迎林飞同志加入我们的探险队伍。”
洛教授,一带着金边眼镜老年男人主动走上前要和林飞握手。
跟着洛教授的表示友好,身后还有一排穿着科考队伍服装的人朝他举手致敬。
“你好,林飞同志。”
林飞简简单单看了这些人一眼,藏在黑暗中的嘴角扯起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各个头上飘着黑气,满面的黑气灌顶。姓洛的眼神挺好使,找的全一票短命鬼。
是真想要挖掘宝物支持国家文物事业,还是想要最后下黑手把分赃人都干掉独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唯有一点,洛雪没有出现。也算是这个姓洛的最后一点残存的良心。
没白瞎她叫了那么多年的爷爷。
洛教授上前打过招呼之后,便是陆老鬼这边的人接触。
最先上来的人是岑建华,一个穿着登山服服装的年轻小伙子。
“您好,我叫岑建华!”
两人简单地握手,报了名字之后又换其他人。
“尤猴子。”
猴精模样的男子转眼到了林飞跟前,伸手要握。可林飞这次没有握住对方的手。
尤猴子,业内臭名昭著的黑手猴。手中一捆下墓绳,累累的都是曾经同伴的鲜血。
根本不需要符咒,林飞已经瞧见了对方头顶一团血腥的雾气。
呵呵,那么重的杀业,居然到今天还没遭报应?
人家不介意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把杀猪刀亮了一下。
“我平时就在小镇上开杀猪店。至今屠猪卖猪有二十余年了。”
林飞……,心中明镜地了然了。难怪至今没有报应上来,感情都害怕屠夫身上的杀气?
尤猴子之后就是刀疤狼。
一个年级快有五十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在林飞跟前就像是挑着衣服的竹竿子。
“你好,我叫刀疤狼。”
刀疤狼的声音很难听,出口的音色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伸过来的手上,五根手指缺了两根。秃秃的指根套着两只粗大的金戒指,面上刻着阿弥陀佛法相。还是开过关的那种,圣洁不可侵犯。
呵呵,一个曾经在绝境之中倚靠同伴躯体活到被救的男人居然还有机缘求到这种玩意。
林飞眯眼,终于又明白了对方能挺到今天的根源。
许是林飞的眼神特别锐利,视线扫向金戒指的时候,刀疤狼的另一只手捂了上来。
一道黑影忽然从刀疤狼身后的腋窝下面伸出来,触电似地碰了下刀疤狼的手臂,随后又快速缩回去了。
呵呵……林飞见状心中暗笑。原来不是报应不到,而是时候还不到。
“既然大家都已经见面了。那剩下的就飞机上说吧。”
陆老鬼在边上默默观察了林飞一阵,看他面对一众帮手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底。
洛教授也回过神来,招呼着人赶紧都登机去。儒雅的外表,加上古道热肠的说辞,极富欺骗性。
“这是我研究所名下的考古专用飞机。内部设施说不上尽善尽美,但让大家在旅途放松一下还是做得到的。有什么话大家不如上去了再说。”
林飞那时候又看了一眼洛教授身后那票满面黑气的人,最终沉默了,扯了扯背后的肩带跟着踏进去了。
然而上去之后,机舱之内的气氛也没像预料之中开始慢慢变好起来。
因为林飞本身年纪小,在一票掘金老前辈身边坐着并不合适。
因此陆老鬼就将他安排和陆悠悠坐着,身边陪着一票洛教授的科考队员。
这些人都是掘金业内的小白,属于从来都没有染过人命的那种。
因此跟林飞聊起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家庭朋友的简单关系。说起来沉闷却更多温馨。
不久之后,坐在林飞身后一个科考队员就拿出了自己手机,将相册打开给他看。
“林飞小弟,你看,这是我的宠物聪聪。”
那是一只跟王校长合照很相似的阿拉斯加。三岁的模样。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而且浑身毛发整齐,想来是在它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照顾的结果。
林飞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赞了一句:“这二哈挺肥的。能有八十斤了吧?”
对方表情忽然有些僵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不过坐在一边的尤猴子发话了。
“林小弟你原来喜欢吃狗肉?那感情好啊!”
他单手扶着椅子后背,裂开嘴角,露出满口黑漆漆的牙在森森地笑着。满口的槟榔味刺鼻得很。
“这次完活之后就来莫兰午托找我吧。我这里狗肉便宜。只要你来了,管够!”
对此林飞直接是敬谢不敏。“那还是谢谢尤叔好意。只是诡门祖上传下来一条规矩,林家的后人要习得诡术,终身不得食用牛肉狗肉。我还不想违背祖宗的意思。”
“那就太可惜了。”
尤猴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没意思地将眼神转回去了。
哼,能活到哪天都不知道的臭小子,还敢不给他尤猴子的面子?
信不信下了修罗墓,他稍稍做个手脚,就能让这个年轻的诡主困在下面等死?
跟尤猴子还有一样想法的滋润还有同行的刀疤狼。
自从上了飞机之后,他也跟陆老鬼在边上观察了林飞好一阵子。当看见林飞在飞机上居然气场全开随意怼人之后,自己也收了下颌浅笑,一手摸向了随身携带的药盒,从里面掏出了几粒二甲双弧片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到了机舱自带的饮用水罐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