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朱山在看现场的时候,一开始就问了那些村民,他们有没有人动过尸体,那些人都说没有。
可是朱山却注意到,杨坤的面部很不正常,一来看起来很干净,没有血渍,二来,他的头发也很像淋过水一样。
不过当时朱山本也没打算接这个案子,再加上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更不知道这对案子有没有什么用,所以这个细节他也没多做研究,后来见到吴昊以后也没对吴昊说起。
吴昊皱着眉,思索了一会,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朱山道:“应该没有吧,大人您也应该知道,像杨坤这种受了这么多重创的人,再加上他当时还挣扎着逃过命,正常情况下,因为伤重颠簸,他应该血气上涌,嘴里应该有喷血的情况发生才对,但是当时我看的时候,他的面部是没有血渍的。
而且看他的头发状态,很多头发都是拧在一起的,看着很像是那种淋过水,然后自然风干之后才会呈现的效果,所以我猜想,应该是有人专门给他洗过脸。”
钟良骁在一旁道:“不会是杨坤的老母亲吧,杨坤的尸体后来不就是她清洗过了吗。”
吴昊道:“不会是他,尸体是熊滔发现的,然后熊滔才回去村里叫人来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如果有人擅自动了尸体,不会没人知道的。”
钱小晴道:“如果不是村民的话,那难道……是凶手给杨坤洗的脸?”
吴昊苦笑道:“若真是凶手的话,那这就真的是叫人猜不透了,他干嘛要给杨坤洗脸。”
如果朱山没有看错,杨坤的脸确实是被人洗过的话,那这个情况就真的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路上,吴昊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一直到了西城县,吴昊也没能想明白。
眼下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吴昊让赵爱民介绍一下,他们西城县都有哪些金铺金店。
赵爱民想了想,便说了几个店铺的名字出来,吴昊决定先去最大的那一家看看,因为按照他之前的推断,杨坤第一次拿来融金重炼的金器是很大的,按照一般人的心理,像这种大买卖,肯定是要找那些有实力,有信用的大商家,才会觉得放心。
于是吴昊,钟良骁,钱小晴,赵爱民,苏友文五个人,来到了西城县最大的金铺,金利金铺。
而其他的捕快则都去了其他的金铺排查。
金行的伙计虽然不认识吴昊他们几个,但是县老爷赵爱民他却是认得的。
伙计连忙从柜台后走到前面来招呼:“哎唷唷,赵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光顾咱们金利金铺了,您这是想来挑几件宝贝?”
赵爱民沉声道:“本官今天来,不是来挑你的宝贝的,本官是来查案的。”
“查案?”伙计脸上堆着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伙计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机灵人,马上就道:“是是是,那各位大人先请随我到后堂坐着,我马上就去叫咱们掌柜来。”
吴昊道:“不急着叫掌柜,我先问你,本月初九那天,是不是有个叫杨坤的马场村人来过你们这里?”
伙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的眼珠快速的转动了几下,就急着要开口,吴昊不等他开口,就立马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对了,他是之前拿了一件金器来你们这里,然后你们帮他融金重炼,最后兑换了两个戒指给他的。”
伙计吞咽了一下口水,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原来这件事他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还好刚才没有急着否认,要不然就真是要给自己惹大麻烦了。
吴昊冷笑道:“怎么了,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伙计连忙道:“不不不,我……是,那天那杨坤确实是来过了,咱们也确实是给他兑了两个金戒指。”
吴昊又冷笑道:“这正常的生意买卖,你直说就是了,可我看到你刚才好像很想否认这件事啊,照这么看的话,那你们这桩生意,恐怕是不正常哦,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伙计的脸色又是一变:“我……我……我不清楚啊,你们还是去跟我们掌柜的说好了。”
赵爱民厉声道:“哼!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有鬼,在本官面前,可由不得你搞鬼,现在你要是不跟本官把事情交代清楚,哼,那本官可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你自己想清楚好了!”
伙计显然被吓坏了,他哭丧着脸道:“各位大人能先跟我到后堂去吗?这里……”
这里是大堂,还有一些客人在,说话不方便,于是吴昊点点头,笑道:“行,那就跟你去后堂说好了。”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后堂,然后,伙计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原来,这杨坤大概是两个月前来的店里,那次,他是拿了一个很有分量,成色相当好的金步摇钗来的店里。
杨坤说想把这个金步摇钗回收给金利金铺。
当时就是金铺的掌柜谢福瑞跟眼前这个伙计一起在后堂招待的这杨坤,当两人看到杨坤拿出来的那个金步摇钗的时候,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
因为,那个金步摇钗他们都认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金步摇钗就是他们金铺卖出去的。
这个金步摇钗的价值可不菲,那是西城县一个姓邱的大户人家,为了嫁女儿,而特地找金利金铺定做的一支钗。
凭杨坤的穿着打扮,谢福瑞跟伙计一眼就看出他跟那邱家是没半毛钱的关系的,这钗子绝对是他偷来的,他这也算是点子背到家了,去哪里卖不好,居然就偏偏跑到金利金铺来卖了,这不是在找死吗?
谢福瑞当时就对他冷笑道:“我说这位客官,你知道这金步摇钗值多少银子吗?”
杨坤一边抓着桌上的点心吃着,一边道:“当然知道了,所以你可别想蒙我,你最好出个实在的价格给我,要不然,那这单生意,我可就只能给别的金铺去做了。”
谢福瑞冷笑道:“啧啧啧,你还想着贪银子呢,你知道我现在要是一报官,你得坐多少年的牢吗?”
杨坤傻眼了:“坐牢?坐什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