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随便问问。”
反正也是醒了，被这么一打岔，秋晚也睡不着了，她干脆洗漱完，直接走了出去。
惠嫔一早就来了，在竹林下练完了武，天亮前便多躲进了屋子里，坐在冰盆旁边拿着一本兵书在看。冰盆里的冰也是今日才刚送过来的，还没有化多少，一早就被宫女放了果子进去冰着，屋内凉爽无比，反倒是秋晚在睡觉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惠嫔慢悠悠地将兵书翻过一眼，趁着翻书的空档里，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兵书上。
秋晚摇了摇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瞧着你今日脸色也不太好看，难不成是动了胎气？”惠嫔说着，立刻扬声道：“金珠，快过来帮你家娘娘诊脉。”
金珠应声而来，也让秋晚来不及拒绝，她便已经将手指放在了秋晚的手腕上。
手指虚虚地在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儿，金珠又很快收回了手指，冷静地道：“回惠嫔娘娘，我家娘娘身体安康，并无大碍。”
“行吧，下去吧。”
惠嫔挥了挥手，金珠又很快消失在了屋子里。
“惠嫔娘娘……”秋晚犹豫地道：“我想问问您一件事……”
“什么？”
“当初我住在您的碧月宫时，您有没有发现什么事情呢？”秋晚试探地道：“比如说，御猫什么的……”
一听到玉球的名字，惠嫔顿时坐不住了，立刻放下兵书坐直了身体，紧张地道：“怎么了？难不成是玉球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秋晚连忙摇头，又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您有没有什么线索？”
惠嫔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今天忽然这么问，难不成是知道玉球在外面的野猫是谁了？”
“……”
惠嫔娘娘！怎么连您也这么问！
秋晚登时无语。
“野猫是谁，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秋晚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玉球和你从来都不曾一起出现过，虽然我知道玉球亲近你，可它在的时候，你从来不出现，你在的时候，玉球也从来不出现，你一怀孕，连玉球都怀孕了……都说玉球亲近你，我瞧着，怎么从未见她与你亲近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三千的短小喵喵！
从两千到三千！明天的我！一定可以变成四千！
第117章
秋晚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 秋晚觉得所有事情都撞在了一块儿，先是皇上说着奇怪的话, 疑似发现了她和玉球之间的联系，如今又连惠嫔都说出了她和玉球的古怪之处。
秋晚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屏住了呼吸, 紧张地看着惠嫔，生怕会再听她的口中听到什么令人惊惧地答案。
秋晚扯了扯嘴角,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抬眼偷偷看了惠嫔一眼, 见惠嫔的注意力仍然放在兵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轻声地道：“许是惠嫔娘娘错过了也说不定, 御猫一向喜欢往外跑，不爱待在屋子里，从前我正在碧月宫里的时候, 惠嫔娘娘也不大过来，也许是碰巧没有见过罢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惠嫔点了点头，并不甚在意地道：“不过, 就算说这个也没有用, 玉球也不爱亲近其他人, 除了皇上和我之外, 唯一亲近的也就只有你了。虽然我没有见过它与你亲热的模样，但是它只爱待在你那里睡觉，玉球是皇上的猫, 我也从来没见玉球在皇上那睡觉过，这唯一让玉球愿意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你了。”
秋晚呐呐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该自豪。
惠嫔慢悠悠地将兵书翻过一页，又说：“我看玉球也只是将你这儿当做落脚处，它与皇上亲近，可从来不在皇上那儿留宿，这分得倒是清楚，玉球聪明，把你这儿当睡觉的地方，把皇上当做养它的人，至于我……”
惠嫔顿了顿，秋晚的好奇心也随着她的停顿提了起来。
惠嫔合上兵书，美滋滋地道：“至于我，自然是玉球金屋藏娇的人，不用我养，也不会在我这儿留宿，你瞧着，这不就是和玉球外面的野猫一模一样？”
秋晚：“……”
惠嫔娘娘！
您清醒一点啊！
玉球是猫啊！
秋晚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和惠嫔说些什么。
秋晚都不知道自己竟是有这么大的魅力，连惠嫔娘娘都愿意被她“金屋藏娇”。
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见惠嫔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惠嫔娘娘一定是没有发现的，若是惠嫔娘娘已经发现了，以惠嫔娘娘对御猫的重视程度，一定不会置之不理，肯定也很快就会在她的面前露出破绽。秋晚自以为对惠嫔有了几分了解，因此也更加笃定。
可是惠嫔娘娘没有发现的话，那皇上说出那么一番奇怪的话，不是惠嫔娘娘说的，那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什么不成？
秋晚苦思冥想，却还是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陪着惠嫔说了一番话，到了午膳的时间，小厨房便将做好的午膳送了过来。
菜才刚摆上桌子，便听到外面一声传唤，明黄色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秋晚连忙起身行礼，她还没站起来，就先被萧云桓拦住，扶着坐回到了凳子上。
“你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这些礼数就免了吧。”
她现在还未显怀，哪来的行动不便的道理。
但皇上一片好心，秋晚还是应了下来。
她柔声问道：“皇上用过午膳了吗？”
“没呢，朕碰巧经过你这，想起了你，便进来坐坐，既然正好撞上午膳，便也在这吃了吧。”萧云桓道。
惠嫔斜了他一眼，不想问他是如何碰巧从这里经过的具体过程。
几人说了一番话，萧云桓又看了一眼四周，问道：“玉球呢？今日怎么还不见她的身影？”
秋晚熟练地应付：“御猫今日还不曾来。”
萧云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惠嫔又开口了：“说来也奇怪，你自从搬到了这边来以后，我甚至也很少见到玉球了，连在你的宫中都见不到，反倒是还没有在你还住在碧月宫时住的多。”
萧云桓：“哦？”
秋晚顿时出了冷汗。
为什么见不到？因为她都在睡觉啊。
秋晚低声道：“如今才刚搬来新地方，许是御猫还没有习惯吧。”
“既然如此，我怎么连在我的碧月宫内都见不着它。”惠嫔感叹：“我还将你原来住的地方找了好几遍，可怎么也找不到玉球的身影，它这段时间行踪诡秘，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它，不在你这，不在我那，皇上，难不成玉球都是跑你那边去了？”
萧云桓含笑看了秋晚一眼，又在秋晚发现之前，很快移开了视线：“也不怎么出现在朕这儿。”
惠嫔又叹了一口气。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小声嘀咕：“有了身孕以后，玉球就比以前更喜欢往外跑了，难不成都是被那只野猫勾走了心神？也不知道那只野猫是谁，找了这么久，竟是连一根猫毛都没找着。”
萧云桓瞧见秋晚战战兢兢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
“谁知道呢。”他意味深长地道：“玉球跑的那么快，连朕的暗卫都追不上它，说来奇怪，这皇宫这么大，玉球虽然小，可真的要躲在哪里，还是能发现的，我派暗卫去找玉球，这别的猫倒是找到了好几只，却是怎么也找不到玉球的踪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了宫门就凭空消失了。”
惠嫔哈哈大笑：“皇上，你开什么玩笑，这世上哪有这般诡异的事情。”
谁说没有呢。
萧云桓瞥了秋晚一眼，又冷静地收回了视线。
要是没有，这大白天的，人怎么会变成猫呢？
他又道：“说起来，这样的故事，朕倒是在婉嫔喜爱的杂书上看到过不少，那些鬼神妖怪之事，杂书的作者们偏爱写这些，婉嫔平日里也定是喜欢的吧？”
秋晚更紧张了。
她可没忘记，昨晚皇上就和她提过一句，他在杂书上看到了猫变成人的故事呢！
秋晚含糊地应了一声。
果然，萧云桓兴致勃勃地道：“正巧，朕近日也刚好在杂书上看到了一则故事，说是前朝有户人家的女儿被猫妖附身，白日里是人，到了晚上就变成猫，婉嫔，你听说过这个故事吗？”
“……”
秋晚欲哭无泪，不知道该不该应下。
她当然是听过啊，她自己不就是一个白日是人，晚上是猫的例子吗？
秋晚的余光往晴香那边瞥了一眼，果然见晴香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生怕她也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秋晚收回视线，小幅度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婉嫔不曾听说？”
秋晚点头：“臣妾不曾听说过。”
“那真是太遗憾了。”萧云桓失落地道：“朕原本还想和婉嫔探讨一番这个故事，若是婉嫔看过，想必婉嫔必定能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
“陛下？”
“不知道依婉嫔看，这猫变成人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呢？”
“……”
秋晚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用力到发白，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皇上的这一番话，昨晚已经问过了玉球，如今又再来问她一边，难不成是真的已经知道了她和玉球是同一个人不成？
秋晚心慌慌的。
虽然心中一直想要说出否定的话，可也许又是哪里不对，她却又不由自主地相信了这件事情。
不然……皇上为何突然这么频繁的提起这件事情……
秋晚张了张口，无助地看着他。
还是萧云桓先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她的碗中，声音柔和地道：“朕也只是随口问问，瞧瞧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秋晚掩饰地低下了头，低声谢过了他，将那筷子鱼肉夹起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