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雌侍是訾谦家里安排的,訾谦也没拒绝,顺水推舟就给收了。
訾谦之前和他提过一嘴,说雌侍想要个他们的孩子,柯岫不同意,生气了。
唉,那个,訾谦嘟囔道,早就走了。
夏默:走了?
对啊,我又给不了他想要的,解除婚姻关系后他就走了。訾谦说。
雌侍和雄主也是需要缔结婚姻关系的,以免雌虫对雄虫不利,需要签署大量的条约。
訾谦一开始想着,雌侍既然想生个蛋,就随他,毕竟人家雌侍是b级,他也是b,生下来的蛋总不会差到哪去。
可偏偏漏了柯岫的反应。
那段时间他和柯岫的关系降低到冰点,直到雌侍离开,近期才有了缓和。
唉,当时要不是看柯岫又温柔还好看,也不会选择和他结婚。訾谦也不是吹,他在雄虫里也算的上是洁身自好、不乱搞雌雄关系的绝世好虫,一张脸长的也不错,追他的虫不少。
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个柯岫。
第17章
夏默和訾谦通完视讯,上线和ryton说了一声最近家里有些事,可能不怎么经常登游戏,让他考虑和别的虫组队玩。
没有关系,ryton说,正好我还想和你说一声最近我家里也有点事,没想到我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
他朝夏默眨眨眼,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再组队,黑黑。
出了游戏仓,夏默泡了杯咖啡,窝在书房里沙发的一角,慢吞吞喝了口咖啡,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一般虫遇到这样的偷拍事件可能早被吓得心惶惶想去保卫处报警了。
夏默的性格,说他古怪也好,还是沉稳也行,除了刚开始看到照片闪过的一丝愕然和不适,心里生出的对暗处的偷窥者的厌恶,也没有恐慌害怕之类的情绪。
帖子早没了,唯一的证据就是訾谦发给他的那些照片,这些也无法证明什么,保卫处的虫可能会因为他是雄虫而加强对他的保护,但这也同样会隔开那个偷窥者。
倒是可以去找雄虫保护协会,但夏默揉了揉额角,真的不想和他们再接触了。
*
你要搬家?塞西尔追问,是住的不习惯吗?
是主星待厌了吗?
他一连三个反问几乎没有停顿,急于确认夏默的态度。
塞西尔在听到夏默说这几天准备搬家时心里产生一种巨大的恐慌,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将他的心淹没。
这段时间他竭力遏制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完美无缺的绅士,进退得宜,除了在夏默家中的那一次差点擦枪走火后也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
他的刀具不小心划到素白的瓷盘上,声音不大。
他们正在一家餐厅的顶楼吃晚餐,这里并没有灯,所有的光线来源是悬挂在顶端上的星星,透明的穹顶映照着皎皎月光,钢琴师手指弹出一道道美妙的音符,环绕在餐厅的各个角落。
夏默好像没听到餐具划过的声音,他哭笑不得解释道,你想哪去了?
我只是搬到其他小区,不会离开主星的。
塞西尔松了口气,怎么好好的要搬家,我还以为
他问道:准备搬哪去?
天泽。
夏默说出了訾谦小区的名字,前段时间在主星卖房子的钱再加一些进去,他在里面已经看好了一套,随时可以搬过去。
为什么搬到天泽?塞西尔说,我家在旁边的华泽,离天泽就隔一条街,或者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啊。
他云淡风轻,慢慢地切着牛排,一本正经地邀请,心里还隐含着一种小小的期待,我家附近也有很多空房子的。
不能搬到家里同居的话,搬到我家附近,四舍五入,也算住在一起了。
这样每天早上晚上还有中午说不准都可以见到夏默了。
夏默正在考虑,又听见塞西尔说,我在天泽也有房子,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搬到那里?
塞西尔只要想,他在每一个小区都可以有房子,天泽和华泽是几年前新建的,因为华泽离办公大楼近一点,塞西尔就住那了。
不过也不常去,做一个临时的住所,办公大楼里也有一间他的房间,更多是在那里住。
下一秒,他听见夏默拒绝说,不用了,塞西尔。
本来搬到天泽是訾谦邀请我的,柯岫经常不在家,他一只虫在家太无聊了,而且我现在的住处不太方便,正好去天泽住一段时间。
訾谦和柯岫,夏默给塞西尔介绍过他们,是夏默大学时期的舍友还有雌君。
想着虽然夏默可以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到底他下班时间不定,不能常常陪夏默,去天泽也行,在主星有只雄虫好友陪着夏默也不会太寂寞,至少暂时他不会升起想走的意念。
而且他也不是不能搬去。
再买套房子的事罢了。
是吗?那就行。塞西尔抿了口红酒,他的睫羽轻颤,眼下的小痣格外明显。
塞西尔难得按时下班一次,自然要好好珍惜这个时间。
他们吃完晚饭后没有开车,手牵手在路上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主星的道路两旁种的是悬铃木1,挺直的树干一排排站立,高大又挺拔,枝条垂下来,花已经快谢了,有微小的果实藏匿在枝条间。
悬铃木,四至五月开花,九月到十月果熟。夏默的脑海里闪过他的植物科老师讲的话。
算算日子,他来主星已经一个多月了。
*
塞西尔和夏默吻别后回到车上脸色一沉。
夏默不会好端端地就要搬家,塞西尔亲眼看着夏默给房子增添东西,好不容易有了烟火气,怎么可能说搬家就搬家。
肯定是有什么事,或者说,躲什么虫,让他不得不搬家。
悬浮车静静启动,塞西尔拿出了通讯仪,随意点了几下,画面一闪,变成了夏默家里的场景。
回到家的青年换了兔兔拖鞋,又走进卧室,等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常服,进了洗漱间。
塞西尔的手指忍不住在通讯仪的屏幕上摩挲,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青年柔软的脸。
他又盯着看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拨动时间轴,调到前几天的时间,倍速播放。
画面飞速播放,青年出现的只有两个地点,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客厅。
找到了塞西尔定格,改回正常速度。
青年从游戏仓出来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背上,接通了电话。
声音塞西尔记得,是夏默那个名为訾谦的好友。
听完两只虫对话的塞西尔牙根紧咬,他的手因为过大的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那张一向被夏默称之为好看、漂亮的脸上全是骇人的杀气,怎么敢,怎么敢
一想到夏默被一只雌虫偷拍,甚至意那个啥,塞西尔几乎要将牙根咬碎。
那只雌虫怎么敢?!
怒火上头,塞西尔目光沉沉,反而冷静了不少。
他对导航说,原路返回。
请二次说出该口令。
原路返回。
收到,正在为您原路返回。
塞西尔回到了夏默家的楼下,夏默已经把他的指纹和信息全部录入,只要他稍稍上前几步,踏上电梯,就能见到他。
他却在楼前止步。
这副样子太丑陋了,光滑的电梯照出了他的脸,平时一贯在夏默面前弯着的唇角失去了原有的弧度,他僵硬地牵起嘴角,想恢复往常的样子,眼睛却没有一丝丝的笑意,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偶。
太丑了。
他拖动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在楼前的长椅上坐下。
而且塞西尔还有一个更加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为什么夏默对偷拍者的事情只字未提?
我们还不够亲密吗?
你可以尝试依靠我,夏默。
塞西尔想,我对你一直不嫌麻烦。
第18章
天泽是高档小区,一层只有一户,訾谦的楼下正好空着,夏默买的正是这套,但他最近还是在原来的小区。
私家侦探打电话给他,老板,这几天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虫,还继续盯吗?
盯,夏默躺在阳台的藤椅上,慢慢摇晃着,他穿着米色家居服,晒着太阳,白皙的脚腕搭在藤椅的边上,手枕在颈上,眯起眼睛。
他一定在附近。
行。私家侦探坐在车里,他的助手兵分几路在雇主被拍的其他地方查监控,他猛吸了一口电子烟提神,鼻腔冒出两缕上升的白烟,反正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我的名头您放心,绝对给您把那只虫给找出来!他嘿嘿一笑,牙上特意镶的金牙闪闪发亮。
在藤椅上躺了一会,夏默的通讯仪叮的一响。
他的手往旁边的位置摸索,碰到也同样被太阳晒得有点热的通讯仪。
拿起来发现是置顶跳出的消息。
塞西尔:【今天又要开会,刚才来了一个好讨厌的老头,一直找我的麻烦。】
老头是之前堵塞西尔没堵到的斯彭德安德森,塞西尔在去望多西之前试推行了一条新法令,料想激起的水花很大,虽也不在乎这些小麻烦,但能少一点是一点,塞西尔也不是那种傻站着让泥点溅到身上的虫。
正好望多西出事,借着出差的由头躲一躲,一举多得。
最近没少听塞西尔抱怨这个讨厌的老头,夏默一边回消息一边起身往客厅走去。
他最近不上线登游戏了之后,在家里也没什么可玩的,前两天还能看看新房的装修,但本来就是精装房,夏默也没啥大要求,添了一些小物件,同样的地毯和游戏仓懒虫沙发在新房也完美复刻了一套。
现在清闲下来,每天昏昏欲睡,懒惰的很,偶尔追之前没看完的综艺,和塞西尔聊聊天。
青年走进客厅,倒了杯咖啡,浓郁的香气浸入舌腔。
接收夏默说他好无聊的吐槽,管家给他发了消息,【少爷,您是把主星的产业忘了吗?】
十分冷酷无情的管家说,【要是无聊的话就出门看看那些被您遗忘的产业吧,对了,我们在主星还是有公司的,您记得吗?】
夏默:
他、他还真不知道,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在主星上学的几年间,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公司。
而且那么多年了居然没倒闭,看管家的样子,有可能还运行的很好。
夏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花钱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哪有让雄虫出去工作的,管家你真是,怪不得找不到雄虫。】夏默调侃道,一般只有雄虫闲得无聊主动出来找工作,没有被逼着工作的。
雌虫心甘情愿地供养雄虫,雄虫也乐得被供养,这是虫族社会最普遍也是被所有虫公认的情况。
【找不到雄虫的管家,现在让你立刻,马上,出门,去工作。】管家回了一句,他正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一心二用,飞速发完短信,十分满意。
管家走去书房,准备处理积压的公务,顺便把主星的情况大致发给夏默,让他心里有个谱。
他满足地心想,逼雄虫出去工作的感觉真好。
等等,难道这就是我找不到雄虫的原因?管家原本微笑的嘴一僵,他停滞了脚步。
夏默发出社畜的叹息,他真的不想工作。
要是雌父还在夏默回房间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接着想到,要是雌父还在,雄父还在,该多好。
只可惜,他这世的温暖也在七岁的时候戛然而止。
算了,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夏默笑了笑,他以为这么多年他已经接受他们逝世的情况,可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按照虫族的说法,还是一颗蛋,并没有破壳,需要在育蛋箱里存放一个月,等到蛋里的新生虫完全适应外界的环境,才会慢慢破壳而出。
他不知道其他的新生虫是什么样的情况,夏默出生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蛋里。
然翼你看,我们的宝宝花纹好漂亮。说话的青年声线柔和,夏默感觉自己好像被小心翼翼地举起来,放置在一个非常柔软又温暖的地方,那是育蛋箱。
嗯,随你,雄主。应答的青年因为刚刚做完手术有些虚弱,他正满怀爱意地看着自己的雄主围在育蛋箱边。
然翼生下的蛋确实很漂亮,浅白色的蛋有微微的柔光,仿佛被打磨的鹅卵石一样光滑,上面有一圈圈花纹。
他在生蛋之前看过不少的育儿视频,知道在虫族,每一颗蛋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颜色可能会重,但蛋上的花纹肯定不一样。
然翼抚摸肚子时常常和自己的雄主幻想,他们两只虫的基因结合生下的蛋该是什么样子,又被雄主拥在怀里说调笑说肯定随我。
确实随了雄主,然翼看过他的雄主是蛋时的样子,也是素白色的。
ranyi?xiongzhu?
夏默困惑地想,这是什么?他有点懵。
他是没有死成,还是转世了?两个男人在说话,随谁?什么?
他搞不清状况,身在一片混沌,动弹一下都很费事。
可能是太温暖,或者是旁边那个叫xiongzhu的青年声音太柔和,像微风轻轻地吹过湖面,慢慢地吹散了夏默心里的不安,他闭着眼睛安心地睡着了。
暂停回忆,夏默找了身西装穿上。
毕业后穿西装的次数就变得寥寥无几,幸亏管家在他搬到主星后订了几套当季的送过来以备不时之需,不然夏默就得面对全是休闲装的衣橱了。
他选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衬衫领带还有配饰一一搭配好,又选了一款腕表,进洗漱间把前面的碎发全部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眉眼深邃,嘴唇微翘,镜中的青年笑了笑,俊秀的脸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他在望多西时候买的车早被运来了,银白色的跑车被停在车库,旁边新添了一个伙伴,同样g家最新出品,靓蓝色的跑车。
夏默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g家的广告,感觉这个颜色和塞西尔之前穿过的外套颜色挺搭,就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