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品契感到更加奇怪的是一向不喜欢被生人触碰的飞凡,居然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手。
逗得那女子哈哈大笑。
林楚浅见自己的便宜老爹眼睛都直了,顿时郁闷到不行,她趴在马背上,脆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我?”那女子好像这才注意到马背上的林楚浅,她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嫣然一笑。“我叫卫宁兰。”
林楚浅懵逼了一下,而后被惊得说不出话。
这尼玛,是她的后妈吧!
之前就有提过,女主林楚浅母亲早逝,父亲林品契在边疆找了一个与都城大家闺秀完全不同的女子娶进门。
该女子作风开放,不拘小节,这些乍一看是优点的特征,却在伴随着林品契回都城以后沦为被人耻笑的污点。
若是她没记错,那女子便是叫卫宁兰。
原先自己还特意翻墙给女主做了一系列的心理工作,谁知道结果她自己遇上了。
林楚浅久久不能平静,心里郁闷的要死,觉得自己随便出门溜达,就能推动那该死的剧情。
至今见证了自己老爹和后娘地初次相遇。
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
“阿爹。”
林楚浅弱弱的叫住有点犯傻的老爹。
林品契回过神,连忙把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带着歉意的说道:“阿浅是不是怕急了,都怪阿爹不好,刚才为了抓小偷把你给忘了。”
林楚浅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开口,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暗示自己累了。
林品契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了好一阵,才抬起头去看依旧在原地的彪悍女子。
“这位姑娘,既然小偷依旧跑了,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那什么,等等。”
卫宁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大咧咧的抬起头说道:“我还没谢你帮我拿回荷包呢,你先别急着走啊。”
林品契尴尬了,一个大老爷们,与一个女子当街拉拉扯扯,对于常年不近女色的他来说着实太突然。
“姑娘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行,我长这么大从没有欠过别人人情,今天也不例外。”卫宁兰一手拉着林品契的胳膊不让他走,一手把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直响。“我一定要报答你。”
她如此坚持,搞得林品契进退两难。
主要是他根本就不要她报答他什么啊?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趴在他身上听了许久的林楚浅,心里不耐烦的很,一气之下转过头脆生生的说道:“我阿爹缺一个妻子,你要做吗?”
此话一出,林品契和卫宁兰惊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诧异不已。
“那什么。”卫宁兰回过神,松开他的胳膊,不自然的笑了笑。“这娃娃,挺可爱啊。”
林品契不知该笑该哭,尴尬之下只好板起他日常冷酷的脸。“童言无忌,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卫宁兰摆了摆手,连连轻笑。
林楚浅见到两人都老大不小了,聊天还能聊的这么尴尬,也真是厉害了。
“阿爹,我想回府了。”
听到怀里的闺女软糯的如同撒娇一般的声音,林品契也不再停留,礼貌的点头之后便火速离开。
卫宁兰看着他们的背影愣了一会,想到自己还没报答人家的恩惠呢,急得扯开嗓子大喊:“那什么,别走啊,我还没报答你呢,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吗?”
可惜热闹的环境淹没了她洪亮的声音,林品契早已走远,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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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城一十三年,林品契被甄璜封为邑洲太守兼骠骑将军,授予他镇守一方的权力。
看似风光无限,其实算下来也不过是打发他到偏远地区做个土皇帝。
而林品契这个忠厚的将军,硬是连土皇帝都不做好,成日只知道到军营里操练士兵,邑洲城里的诸多事务都交由他人管理。
有权而不自重,以为是高尚的品格,其实不过是他没有野心罢了。
老皇帝甄璜一开始派他来邑洲时还有些不放心,特意安插了眼线,结果并没有发现林品契有半点不忠的心思,久而久之甄璜才把疑心放下来,也就把没在把精心放在邑洲城这边了。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甄璜更顾不上怀疑林品契会不会起兵造反的意图了,专心去处理皇家之事。
林家一干人等皆住在太守府中,林品契在收到皇帝让他千里迢迢去镇守邑洲城的旨意时,他就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怕是不可能再回都城了。
也罢。
军令如山,他没有任何怨言,直接收拾好行李,举家就迁到了邑洲城。
在邑洲城里待了三年有余,他对这片土地还是有几分热爱的,虽然戎狄人在旁边虎视眈眈,但大部分时候都十分太平。
双方百姓还会互相买卖货物,在他来邑洲城的时日里,一直都很安分。
慢慢的,林品契也把邑洲城当作自己余生的归宿了,他时常觉得在邑洲也挺好的,远离权势,自由洒脱。
戎马半生,余生回归平淡。
与他而言,也算是人生大幸。
自那天林品契带着林楚浅出去溜了一圈马之后,后者看着好转了不少,开始愿意吃东西了,只是依旧沉默寡言,任凭别人怎么逗她,就是不开口。
林品契无奈,只能常常陪伴在她身侧,尽心尽力的做个好父亲。
清晨起床时,林楚浅羞耻的发现自己的尿床了,崩溃之下直接把被褥掀翻在地。掀完被褥还不解气,气呼呼的开始摔屋里的东西。
守在外屋的桂妈妈听到动静进来一看,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得说不出话。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林楚浅见有人来了,冷静之后开始觉得尴尬。可想到自己的如今不过是七八岁的小孩子,顿时胆就肥了。
转身爬上床捧着脸就开始假装生闷气。
桂妈妈无奈只能赶紧让人收拾,也没敢再问。
身为快奔三的大龄少女,尿床这种事情简直羞耻到可以原地自杀。
林楚浅生无可恋的抱住幼小的自己,心里边咒骂老天,边咒骂作者。
在经历类似这样的事件几次之后,林楚浅越发郁闷,越发的沉默寡言。
这把看着她长大的桂妈妈给看毛了,平日里也不敢随便的与她接触。
时间一长,喜怒无常又沉默寡言的林楚浅,要让下人给看明白了。
这二小姐,在一场噩梦之后,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