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光头点了一支烟,蹲在车窗下面,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屏气凝神的盯着光头手中的镜子。
然而,车里的李二婶却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相反,二人也只是坐在一起聊天罢了。
几分钟后,李二婶在手绢包里,拿出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东西给沅芷去看。
沅芷接过去,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后,竟然哭了起来!
随后就是李二婶走到沅芷身旁,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然后抓过沅芷的手,轻声安慰着。
我的光头看的一脸蒙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聊着聊着,还把沅芷给聊哭了?
李二婶手绢包里面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和光头一头雾水的时候,大巴车里面的李二婶忽然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沅芷的肩膀,又在其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李二婶说了什么,反正沅芷就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角,随后默默起身送李二婶出门。
目送着李二婶走远,我和光头这才上车。
然而,此时的沅芷已经擦干了眼泪,红着眼角,静静地看着我们。
“小姐,二婶找你干啥?她……”
光头扫了一眼沅芷手里东西,见其攥得紧紧,摆明了是不想给大家看,所以下面的话也没有问出口。
沅芷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我们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似的。
“光头叔,我现在可以支配的资金有多少?”
“额……”光头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沅芷会问这个,“按照先生的遗嘱,你目前大概能支配几千万吧?怎么了小姐,你要用钱?”
“嗯。”沅芷轻轻点头,“把钱都提出来吧,全部投给希望工程。”
光头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小姐,二婶是来找你要投资的……”
“不用问了,全部投出去吧。”沅芷眸光坚决,“对了,重点是长丰小学!”
“这……好!”
光头重重点头,而我则是眼巴巴的看着沅芷。
沅芷下午就说过要投资了,怎么李二婶大晚上的,还来要投资?
而且沅芷当时说的是一百五十万,现在怎么就变成几千万了?
这两个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小姐,那明天返程的事情,还……”
“唉,再说吧,我还想再了解一下杨霞的事情。”
光头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沅芷就抬头看向外面的月色,似乎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有种感觉,长丰村里面,应该还有很重要的线索,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先拜访三根子,之后在回市里。”
“小姐,那个老板的信息很重要啊!很有可能他就是最后接触到杨霞的人,而且……”光头拿出手机,“雷达探测显示,长丰村上空还是有无人机的信号,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果被人捷足先登,我们……”
“打电话给李叔叔吧,让他先去查一下。”
沅芷口气坚决的像是发号施令,半点都不容辩驳。
见此,光头犹豫了一下,随后就长叹一口气,默默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光头说的没错,那个大老板的信息确实是很重要,没有理由不去调查,而且最先提出从这个大老板入手的,也是沅芷。
可李二婶和她聊完之后,怎么态度就转变了?
沅芷没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说完,便打来手机的手电筒,向借宿的老乡家里走去,只留下我和光头愣在原地。
看着沅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光头递给我一支烟,“张爷,你不是会看相么?你说说看,我家小姐这是什么毛病?”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啊……”
…………
次日,天刚蒙蒙亮,老乡就来喊我去吃早饭,还说是沅芷让来喊我的,现在他们都已经洗漱完了。
等我收拾完过去,沅芷二人就已经吃完了,我扫了一眼餐桌,嘬了嘬牙花子,“你们……起这么早?今天不是不回去吗?”
“原定计划是这样的,不过……唉,李总已经拿到批文了,昨天晚上就已经再去省里的路上了……”
“我.靠!这么快?!”我顿时一愣。
李天全是中午返程的,到市里最快也得是晚上,之后还得去拿有关部门的尸体检验许可,可结果昨天晚上就去省里了,这李天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光头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好笑的笑了笑,“别愣着了,吃饭吧,一会去三根子那边了解完情况,还得尽快返程,争取天黑之前回到市里。”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不过还没等我吃完,李二婶就扎着围裙走了进来。
见我们都快吃完饭了,李二婶有些懵,“小姑娘,你们咋起这么早?我这还没做饭呢,就给我打电话。”
沅芷倒是没多做解释,而是推了推身边的凳子,让李二婶坐下。
“二婶,据我们所知,三根子有一个子弹头吊坠,和杨霞的一模一样,是吗?”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李二婶不以为意,“俺当家的不是都和你们说了么?以前俺们这边打过小鬼子,漫山遍野的都是这些玩意,不稀奇。”
李二婶话虽如此说,但我们几人却不这么认为。
前天晚上老乡们能一致说出二人的子弹头相似,就说明这两者之前,必然是有一定的联系!
“二婶,你还是带我们过去看一下吧,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问这个三根子……”
“问谁?三根子?”
不等沅芷说完,李二婶就低呼出声,微微一愣之后,就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三根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们还问他?哈哈哈,再说了,三根子就算是活着,你们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李二婶如此说,我也渐渐地想起来了,貌似那天晚上还真有人说过,这个三根子已经死了。
只是当时现场的人太多,说话的人也多,我们倒也没有在意,现在李二婶这么说,我们也这才想起来。
不过,我倒是从李二婶的话里,听出一点问题来,“二婶,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三根子活着,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嗨,那三根子和小哑巴一样,都是个哑巴!而且三根子还是二十多年前,自己咬断舌头哑的,他咋跟你说话?他比划的那玩意,是个人都看不懂。”
“自己咬断舌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还能把自己舌头咬断了?”光头也听出了其中问题,追问道。
二婶忽然“嘶”了一声,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起这件事,那可真是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