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嫂子力气好大??】
【我以为嫂子应该是一个身软易推倒的美人o没想到居然是会随身带砍刀的暴力美人吗?】
【醒醒,嫂子上回就砍了一条蛇,还易推倒呢?】
【不过毕竟是来这种地方诶,不带点防身的武器就来,那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大星际时代却喜欢带冷兵器,也是和陆哥一毛一样】
【我怀疑嫂子的爹a是屠夫,嫂子这一手卸腿解羊的手艺也太娴熟了啊】
【楼上夺笋呐】
陆励然也没想到柯戟拔出一把砍刀后,就是哐哐哐地卸了那头独角羚的四条腿,切下的断骨出平滑光洁,完全是对准了骨节的位置下刀的。
漂亮啊。
陆励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向柯戟,这人还要惊讶他多少回才算完?
【哈哈哈哈惊呆了我的陆哥!】
【陆哥:隐隐一痛】
柯戟冲男人笑了笑:这些够吃吗?要不要我把另外两个也烤了?
唔,先留着吧。陆励然回神,砸吧了一下嘴唇,挪来一块岩石砖当作小马扎,坐在上头专心致志地等烤羊腿。
羊腿的脂肪被大火烤得化成油水,一滴滴地往篝火里掉,篝火便时不时地往上蹿一截,诱人的油香顺势漫开。
陆励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鼻腔里都充满了脂肪被烤熟的香味,好像连喉咙里、胃里都是这样暖洋洋又香气肆意的肉味。
快乐。陶醉。
【啊啊啊给我看饿了!!】
【手里的营养剂突然不香了呆滞.jpg】
【陆哥吃得好,对我不友好;陆哥吃得差,对我更不友好tat】
【总结,看陆哥吃东西真是一种折磨嘤嘤嘤,可我还是好喜欢看怎么回事】
【讲真隔了一层直播间我都给看馋了,想知道隔壁商舰队的心理阴影面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不提我都要忘了!好惨啊好惨啊】
【快来求求陆哥,求求就有了!】
【打款,快打款!哦不是,记账!!】
【队长我看好你,快给陆哥送钱!】
陆励然这会儿也是满心都被自己的烤肉吸引了,懒得去引诱商舰队那边了。
他把手放在篝火上方感受热度,同时也向直播间解释了一句道:在野外判断火温会不会烤焦猎物,有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办法,伸手停留在目标上方五秒,能够忍受,那就说明这样的火温尚可,烤肉不会被烤得外焦里生。
像是独角羚、大耳狐这样的沙漠生物,携带的热疫病毒与寄生虫通常寄宿在大脑与脊柱上,必须完全烤熟。他表情严肃,可目光紧紧黏在烤羊腿上,以至于说话的严肃程度大打折扣。
好香。饿饿。
【看把我陆哥饿的!妈妈给打钱送给主播1x寿喜锅】
【陆哥可能这会儿都没心思说话直播了哈哈哈,只想等烤肉】
外面一层肉被烤得变了色,陆励然迫不及待地用小刀片了一块肉下来,扎在刀尖上就着火又烤了烤,然后烫着手摘下肉片。
无人机倏地凑来给了个小特写。
这块肉已经完全熟透了,我先替你尝尝味道。陆励然表情认真地看向柯戟,肉片放进嘴里细细地嚼。
肉片滚着一层烤得冒油的脂肪,放进嘴里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层油再冒着细密的热泡,脂肪的香味十足,肉裹着脂肪一点也不显得干柴。
陆励然唔了一声,迅速又片了一块下来,稍稍犹豫,还是转手递给金主。
等下就自己动手了啊,反正你有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陆励然轻咳一声。
柯戟弯起眼,点点头接过肉片。
黑斑独角羚的脂肪要比跳羊多得多,肉也是肥瘦相间,口感比跳羊好太多。
尤其是在饿了近两天的情况下,能吃到这么一口东西,真是沙漠的馈赠。
两人烤着火,吃着肉,夜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商舰队那边刚刚搭好第三个棚窝,他们人多,得多搭几个才够睡,这会儿还得趁夜没黑得那么彻底,摸黑继续搭。
正搭着,却是冷不丁地听到一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尖叫声凄厉,吓得所有人都一个激灵,弦旦立即朝声音的方向飞快跑去。
陆励然眉头皱起,下意识起身看过去。
他正想往篝火里抽一根火棍带去照明,没想到边上柯戟正好递了过来。
柯戟拿着两捆烧得正旺的火把:想去看看?那走吧。
陆励然微抿嘴接过,点了点头匆匆走过去。
就见一个中年人抱着手背吃痛地哼哼,弦旦则把一只足有巴掌那么大的蜘蛛钉死在地上。
那人的手背中间明显一个鼓起的咬包,咬包飞快地肿起,看着就吓人。
【卧槽!这是毒蜘蛛吧!也太吓人了啊!】
【这这怎么办,把毒吸出来?!】
【不能吧,嘴上都干裂出口子了,吸毒液的时候还不得沾上啊?自己也会中毒吧!】
【咋整救命】
弦旦皱紧眉头,正想切开伤口,把毒血挤出来,陆励然匆匆赶到,出声喊住了他。
别动。那只会加速毒液流进伤口里。陆励然开口,他一把抓过那个中年人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口后,对弦旦说道,给我水。
弦旦犹豫了一下,让人把水壶拿来。
陆励然小心地倒出一点水洒在伤口附近,将伤口附近的毒液和沙子脏污全都冲净,然后让那人紧紧按住自己的伤口,不要乱动。
按紧点,保持冷静,你越害怕,越激动,血液的流速就越快,只会让毒液加速流向各个重要器官,没有任何好处。陆励然冷声说道,他声音镇定,在眼下的情况下,有着神奇的安抚人心的效果。
那个中年男人深呼吸着,渐渐冷静下来,朝陆励然微微点头,抖着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陆励然应了一声,然后才去看那只罪魁祸首的蜘蛛。
那只巴掌大小的蜘蛛长着三对复眼,蛛腹是红色的斑点,一看便是有毒。
不过陆励然却松了口气。
这是六眼红腹蛛,毒性不强,不足以致命。他说道。
弦旦和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
陆励然补充:就是挺疼。
弦旦看自家队员,果然脸色惨白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滑落,一看就是疼惨了的样子,可那人却还咧着嘴笑,硬是咬着牙挤出字来:不怕疼,死不了就好。
陆励然点点头,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用力点按,六眼红腹蛛的毒性基本在六个小时内就能被新陈代谢排出,不过毒液会引起肌肉肿胀,扩散的话多少会影响后续行进。
中年男人点点头,对陆励然的话坚信不疑,紧紧按住自己的伤口。
扩散的速度与毒液摄入量有关,看伤口的肿胀程度,估计摄入量是不少。
他稍稍皱了皱眉,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些草药来缓解情况,却突然发现,柯戟不见了。
陆励然蓦地站起身,瞳孔微一缩,旋即问弦旦:柯棘呢?!
弦旦愣了愣,转向其他队员:你们谁看到了?
没人回答得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励然这边,谁会注意到黑夜里另一个不明显的身影。
陆励然眉头皱紧,正要转身去找,却听见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在这里。
陆励然倏地松了口气,他不满地转向对方:你去哪里了?
柯戟提起手里的东西,带着血色的一团东西,一时间谁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弦旦下意识拉开一点距离,屏住呼吸。
这是之前陆先生处理猎物尸体的那些东西吧???
陆励然愣了愣,旋即认出来是独角羚的胃袋。
他眼睛一亮,接了过来,抽出小刀一把扎开胃袋,取出里面的所有消化物,飞快说道:我曾经遇到过几个沙漠游牧人,他们已经几代居住在沙漠附近几十年了,对付沙漠里的一些小意外很有一套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抓起那个中年男人被咬伤的手:他们遇到被毒虫毒蛇咬伤的时候,会把伤口伸进动物的胃里,因为胃酸可以酸碱中和毒性。
被抓住手的中年男人闻言,微微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血淋淋的独角羚胃袋,最后在陆励然的催促声下,视死如归地把手放了进去。
他不禁在心里打个问号真的有用吗?
【嘶,我的妈,这股味道可有点绝了】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直播间】
【换我我宁愿肿一点,这一身味道又不能洗掉,可得带着走两三天吧?!】
【说不定能把野兽给熏跑(狗头)】
【那要是有什么荒原狼闻着味道过来,把人当成羊了,这不就尴尬了】
直播间开始日常跑火车。
其他人也都在屏息等着结果。
陆励然却没有再管后续了,直接拉着柯戟离开了这里。
羊腿还在篝火上烤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烤焦。
你以后不准一声不吭不经我允许就跑出我的视野范围。大步走回去的路上,陆励然沉下脸色,对柯戟说道。
柯戟温声笑笑,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下次一定不敢了。
陆励然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在夜里还能找到方向回来。
他处理猎物尸体的地方可有点偏僻,特意找了块有众多遮挡物的远处,距离营地足有几百米,要是一不小心判断错了方向,根本就没法走回来。
陆励然想想就觉得有些庆幸,又瞪了眼前男人一眼:你的大脑里除了冲动以外还有什么?
冲动地一个人跑到萨尔巴寻找伴侣,冲动地一个人在夜里跑出百米远,给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找缓解毒性的东西。
陆励然真想撬开这个男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柯戟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沿路有做标记,不会找不回来的。
陆励然重重哼了一声,给眼前的omega盖上了两个标签:强词夺理,不知悔改。
【诶诶吵架了】
【陆哥担心了吧!我看到陆哥本来都要冲出去找人了】
【嘿嘿,我磕到了!】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篝火因为一时间没人添树枝而弱下去了些,烤的羊腿有一面稍稍有些发焦,但还好面积不大。
陆励然用匕首片掉发焦的部分,其他部位都已经烤熟,能够开吃了。
判断肉有没有熟透的一个方法,就是看肉丝扯出来的纹理,能形成这样单独成形的丝状纹理,就意味着这块肉熟了。陆励然说道。
他和柯戟一人一只羊腿,手里的肉香顿时让陆励然忘了刚才的不满。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天大地大,大不过手里这羊腿。
这头的烤羊腿飘香到了商舰队那边,原本在观察伤口肿胀程度的一堆人,不自觉地就被分散掉了注意力
啊什么味道好香
是肉啊,是肉啊,陆先生那边在烤羊腿呢。
你说我现在去混个脸熟,能不能蹭到一口肉?
呜呜呜好想吃口肉啊,我愿意拿水去换!
你疯了!?
我也就是说说你说我拿钱去买,陆先生愿意卖吗?
不能吧,我要是在萨尔巴有这么一口吃的,我才不卖呢,给多少都不卖嘶溜。
谁敢去问问?
我才不去,问了肯定要被打一顿丢出去,我看那个alpha长得就很凶,不好惹。
陆励然听到商舰队员的讨论,握着羊腿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
倒是来问啊!
【笑死,陆哥要稳不住了,那群队员真是完美错过了陆哥的点哈哈哈】
【陆哥:给钱就卖!快给我送钱!】
【这么多肉,商舰队别怂啊,试试问一问呗!!】
【一群人都被陆哥的外表欺骗了哈哈哈哈】
柯戟目光落在陆励然的脸上,那张被评价很凶的面孔。当这张脸和印象里那张冷淡又骄傲的面庞重叠的时候,透过那些纵横的疤,他似乎也能依稀找到一点相似的痕迹。
垂下眼,火光在那双钢蓝色的瞳孔里跳跃着。
他一直都在想只要空下来,那个念头就会浮上脑海这样的疤,这样的剧变,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恐惧、不安和绝望,到底是凭着怎样的坚定与毅力、勇敢与信念,才没有被击垮?
每次这个念头浮生,精神力就开始暴躁失控,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气力和精力去应付,直到他精疲力竭才勉强压制下去。
篝火下的男人面色苍白,青色的静脉依稀可见,衬得皮肤好像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冷冷看向商舰队那头七嘴八舌讨论着的队员,看得那几人不自觉收了声,不敢再开口。
陆励然倒是不介意那些人对自己容貌上的讨论,也不介意对不好惹的评价,他只想把吃不完的肉卖了,狮子大开口一下。
啊不是,接济一下同行的有钱人。
陆励然看向弦旦那边,弦旦嚼着没有味道的干粮,闻着从陆励然那头飘来的肉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我去和陆先生谈一谈。
就像是和陆励然心有灵犀一般。
他一抬眼,就对上了陆励然看来的视线。
alpha的面容坚毅,纵深交错的伤疤和微微扭曲变形的半边面孔,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晦明难辨,落在阴影处的半边面孔,像是在警告着什么,让人不自主地咽下口水,寒毛倒竖。
弦旦:腿软。
其实陆励然只是殷切地看着对面的冤大头队长,盼望着对方愿意再慷慨解囊一次。
弦旦升起了退堂鼓,脚步往后退了一小步。
陆励然脸色一僵:怎么还后退了呢。
弦旦:救命陆先生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商舰队的队员则齐心协力地推出了他们的队长,热切地看着弦旦:队长,快和陆先生商量一下,我们买点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