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气,玩暧昧是你,玩清纯也是你,女人真是不可琢磨。
咱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回到原来座位,我真是一肚子火。这女孩很明显有毛病,满嘴胡说八道,精神状态不正常,我没有任何再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我说道:“你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不能走,”她着急地说:“外面满大街都是鬼,它们在找我。”
“找你干什么,你是阎王爷啊。”我没好气地说。
洋颖小声说:“刚才那个女鬼还不是最霸道的,因为我能看到她,有一种鬼我是看不到的。”
“什么鬼?”我心不在焉。坐立不安,看看表,想结束这次对话。
虽然我没对象,单身狗一枚,想女人想的不行,但也不是毫无底线和原则,这个女孩我已经不想再碰了,就让那一夜的温柔永远留在记忆里吧。
洋颖小声地说:“看不见的鬼最可怕,它们无处不在。它们在偷人的脑电波,然后搜集回去研究。人就像大森林里的小白兔一样,而它们就是下陷阱的猎人,时刻在研究和观察小白兔的生活规律。好一网打尽。你没看到我今天戴着的这个帽子吗,就是怕自己的想法发散出去,被它们捕获到。齐翔,你也赶紧准备个帽子吧,好吗,别让它们抓到你。”
我越听越是难受,喝了口咖啡:“我去趟卫生间。”
我离开座位走向卫生间,回头看看,洋颖时刻处在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里,坐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她抬眼看我,我赶紧低下头,不想和她对视。
我其实也不想方便,到卫生间就是躲个清净,洗了手,洗了脸,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盘算一会儿怎么脱身。
如果就这么走了,看洋颖这个情绪状态,十分不稳定,怕不安全。我叹口气,今晚最后一次了,我把她安全送回家,以后不联系了。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又磨蹭一阵,我从卫生间出来,突然听到隔壁女厕所里一声尖叫,听起来像是洋颖的。有个女服务生过来问怎么了,女厕所我是不能进去。我指着里面说,好像发生什么事,你们店里不会有色狼吧?
女服务生脸色不好看,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时间不长,把洋颖领了出来。还真是她。
洋颖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紧紧拉着我的手:“齐翔,不好啦。”
“又怎么了?”
“厕所里有人。”她说:“刚才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厕所门‘吱呀吱呀’来回开,我探头出去看,看到那厕所门张开着,里面有个影子露出来……”
“是什么人,你看清了吗?”女服务生问。
洋颖吓得不说话,那个表情那个眼神,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此时的气氛真像是拍鬼片。
我对女服务生说:“要不你进去看看?”
女服务生吓得脸色苍白。根本不敢一个人进,她拉了一个男服务生,两人一起进去。我和洋颖在外面等着,好半天那两人出来,男服务生脸色不好看:“什么人也没有。先生,是不是你女朋友受什么刺激了?”
这不是什么好话,我瞪了他一眼,拉着洋颖的手:“走。”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看看吧,真的,那个黑影我看清楚了,是一个女人吊死在卫生间里。脖子挂在墙上,她就是鬼,在这里抓交替的。”洋颖絮絮叨叨说。
男服务生真是不客气,用手指着自己脑袋:“先生,你女朋友脑子不好,就别领出来。”
我一股火上来。把洋颖搂住,对他说:“你脑子才不好呢。洋颖,走,咱们回家。”
我强拉硬拽把洋颖拉出咖啡馆,洋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有女人上吊,他们这里以前肯定发生过命案。”
“行了!”我大吼一声。
街上很多人都在回头看我们,我脸色不好看,深吸口气:“洋颖,我送你回家,你累了。”
我招手打了一辆车,拉着洋颖进了车。洋颖脸色苍白,靠在我的身上昏昏欲睡。
车子很快到了她家楼下,我付了车钱,带着她出来。洋颖一把搂住我,轻轻说:“齐翔,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现在就想着脱身,应付道:“回家就好了,洗个热水澡,喝杯热牛奶,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上,你就会发现,‘嘭’的一声,所有不好的东西都不在了。”
洋颖可怜巴巴地看我:“齐翔,你要走吗,别走好吗,今晚我家里没人的,来嘛~~”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雨夜鬼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心又开始痒痒。家里没人,这孤男寡女的,啥意思还不清楚吗。去不去呢?这种时候去就是禽兽,不去就是禽兽不如,左右不是人。
洋颖撅着小嘴看我,两只小手的食指互相点着,一副小鹌鹑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不,再给她个机会?
不是非要干什么,女孩今天受了惊吓,大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在所难免,我如果不去陪陪她,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就当做善事了。
“走,头前带路。”我说。
我们进了楼,楼灯亮着,楼道里寂静无声,我和她来到三楼。洋颖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黑着灯,她摸到墙边把灯的开关打开,顿时亮了起来。
她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味,无法形容。
靠门放着大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菩萨佛像,还有唐三彩的瓷马,有些书香之气。地上放着暖壶,几个盆子摞在一起,客厅中央有张很大的白色餐桌。我还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餐桌的下面绕满了红色的线,沿着四条木头腿,转了一圈又一圈,杂乱无章。给我的感觉是,好像是一种法阵,用来避讳什么的。
我问洋颖,这是怎么回事。
洋颖说:“这个你都不知道啊。你回家买点红色毛线,也像我这样把桌子腿绑上,这样就能辟邪,鬼进不来了。”
我听得不舒服:“咱们别说这个了。”
这时,“汪汪”跑来一只黄毛小狗,洋颖一把抱起来,和狗又是贴脸又是亲嘴,看的我这个腻歪,赶紧道:“狗不干净,你别乱亲。”
“你说什么?!”洋颖看我,脸色突然变了:“你再说一遍。”
我心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我就看不得别人对我这个态度,我说:“狗不干净,你别乱亲。”
“俺家妞妞最干净了。我天天都给它洗澡,你凭什么说不干净!你说,你说!”她冲我发脾气。
我耐心解释:“我不是对狗有意见。狗吧再怎么洗,毕竟是畜生,不但掉毛,身上也有细菌。”
“你滚!”洋颖骂我:“妞妞,咬他,他是大混蛋,咬他。”
她抱着这条狗就来咬我,这狗也是狗仗人势,冲我汪汪狂叫。我气得牙根痒痒,在农村的时候,大土狗跟小牛犊子似的,看见我都老老实实摇着尾巴。小宠物狗太猖狂了,哪天非给炖了不可。
我忽然冷静下来,想想都可笑,和一条狗置什么气。
我看着洋颖:“行,行,我走。”
我下定决心,出了个门,回去就把她拉黑,以后有事也别叫我了,爱谁谁。
我正要走,突然一声暴雷,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灯泡闪了两闪。洋颖放下狗,毫无征兆中突然钻进我的怀里,小声地说:“齐翔。我怕,你抱抱我。”
我真是让她玩懵了,前一秒钟还让我赶紧滚,不共戴天之仇,下一秒钟就毫无顾忌地钻我怀里,温柔如水。
外面雨越下越大,屋里十分晦暗,我和她站在客厅中央,互相抱着,气氛有些暧昧。
洋颖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身材棒极了,人长得也委婉,就是有点神经。女人嘛,可能都这样,我总不找对象,不了解行情,如今的女孩可能都这样的风格,张嘴笑闭嘴哭,跟精神病似的,随心所欲,像一团情绪能量,无法琢磨。
我抱着她来到沙发上,互相依偎。
“齐翔,你知道吗,我上一个男朋友就在这样的雨夜抱着我,我们在沙发上缠绵,对,就是这个沙发。”她喃喃地说。
我又开始腻歪,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让我产生嫉妒心?有心想走,可抱着女孩,嗅着少女香,就这么活生生扔下有点违背人性。
洋颖有点太不顾及我的感受了,咱俩现在处着,气氛这么好。你说什么都行,偏偏提前男友,啥意思?含沙射影还是心底无私?我觉得我该买一本女性心理学看看。
洋颖说:“我跟他处得可好了,那时候是我最漂亮最青春的时候,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还给他花钱呢,你相信吗?”
我满嘴都是酸水,胃液倒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洋颖说:“他那时候特别苦,一个农村孩子来城市打拼,我把他接到家里,给他地方住,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他要创业我还掏钱资助呢,我把我全身心都给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劈腿,为什么还要放弃我,我想不明白。”
我如坐针毡,拍拍她的肩膀,看看外面的天说:“你有没有伞借我一把。”我现在是一点欲望都没有了,只想赶紧走。
洋颖完全没听到我说话,还沉浸在回忆中:“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叫郭郎,现在是xxx公司的老总……”然后她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说:“齐翔,你不会像他一样放弃我吧?”
“不会,不会。”我心不在焉。
从这些话里能感觉出来,她谈的上一段恋爱,或许还真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候。这有点像击鼓传花,一棒一棒往下传,前面的占尽了便宜,享受到女人最好的时刻,等传到我这,引线已经烧到根了,“砰”一声就炸。
我发现我的命实在悲催,王思燕前面不知传了多少手,到我这,挺着大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洋颖前面不知传了多少手,到我这,已经变成神志不清胡说八道的女人,一副怨妇残花败柳的样子。
我不是直男。没有埋怨女孩的意思,就是叹命道不公,叹自己生不逢时,生于战乱谁也没招,天生点背。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条路选择,一是马上放弃,从此陌路,这是最理智的。二是跟她黏糊暧昧,占尽便宜,想办法把这个要爆炸的炸弹往下传,给下一个接盘侠,这个选择太过禽兽,不是畜生干不来,我良心上过不去。第三个选择就是用大智大勇大无畏的精神来包容她。来感化她,让她恢复正常,这条路困难重重,非佛陀耶稣不可为,我自问没那么伟大。
正胡思乱想着,洋颖忽然站起来:“齐翔,你给我拍张照片。”
“啊,好。”
洋颖进了里屋,时间不长拿着一样东西走出来,我吓了一大跳。
她拿出来的是一把自制的冷兵器,把菜刀用红绳子栓在拖把上,红绳打了十字结,绑得凌乱不堪,反而更显粗糙诡异,迫人心肺。
我真是害怕了:“你,你干嘛?”
洋颖抱起那条叫妞妞的狗,一手拿着拖把,做出一个极为狰狞的表情:“齐翔,快,给我拍一张。”
我被这种气氛搞的毛骨悚然。她拿着的拖把,上面刀锋正对着我。我咽了下口水,她不会真的有精神病吧,一言不合别把我砍了。
我不敢违抗,拿出手机,颤抖着手对准她拍了一张。
洋颖抱着狗,拿着拖把,换了个方向,侧脸对着我。让我继续拍。
看看手机上的照片,我有些毛骨悚然,看一眼赶紧把眼睛挪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决定了,赶紧离开这里,逃之夭夭。
我站起来说:“那啥,我先走了。”
洋颖的思维好像跟我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拿着刀,直愣愣看我。我心想不行就跑吧,生命要紧,不能太顾面子。
我们没有说话,我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刀,气氛非常紧张。
洋颖忽然表情变得很怪,侧着耳朵像是听到什么:“齐翔,你听。”
“听什么?”我皱眉。
“有人说话,在厕所里,你帮我看看,快!有人说话!”她急促地说。
我说:“洋颖,这一切都是你疑神疑鬼,厕所根本没人。”
“不对,有人在说话,你仔细听!”洋颖说。
“好,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厕所,如果没有人,我就要回去了。”我说。
洋颖拿着刀比划,焦躁地催促:“快,快。”
我冲她招手:“你先把刀给我。”
“你要干什么?我是弱女子,你要拿刀欺负我吗?”洋颖十分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真是到极限了,还是耐心说:“你说厕所有人,我拿着刀冲在第一线,真要出现什么鬼,我好对付啊,你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