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爷说了这句电梯不能进之后,就不说话了,既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能进电梯,也没说不能坐电梯,要怎么上楼。
所以我只能问他:“大爷,电梯不能进,那咱们怎么上楼?8层楼呢。”
钟大爷又看了看开着门的电梯,自己点了根烟,然后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告诉他时间。
钟大爷道:“哦,咱们十分钟后再进电梯就可以了,电梯门就让他那么开着就行。”
这么奇葩的操作,我当然得要问他是为什么了?
结果钟大爷只是非常敷衍的回答了我一句:“哦,现在时刻不太好,再过十分钟,就是搬迁进宅的好时间,咱们反正也不差这十分钟,等等呗。”
我说:“大爷,不是吧,黄历我也看过,而且基本上都能背下来了,现在的时刻,和十分钟后的时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对搬家也没有什么影响。”
钟大爷道:“你看你,这就是你不懂了吧,你说的那是大黄历,天下就那一本,在什么地方查,都是那一套时间,只能算个大概而已。世界这么复杂,每一处和每一处,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同,有放之四海都准的规则吗?我老家那边是芒种季节种玉米,你们家也是芒种时候种玉米吗?我是根据现在的情况算的,现在进电梯时刻是凶,只不定会遇上什么事儿呢,等过十分钟,就是吉时了,保你们小哥仨关系和和美美,都不带吵架的,听我的,准错不了。”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瞎编的,听着好像是那么点道理,但是,如果真的像他说的这样,是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判断吉凶的话,那得关注多少因素,测算多少不同,这么一个卖面条的老头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不过,正常人只要是听到这种话,甭管信不信,甭管觉得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都是会照办的,毕竟,晚十分钟而已,又不影响什么,就当是讨个吉利了,丁宁也不例外,听了钟大爷的话,就老老实实等着了,而且,还是直接退到了楼门外面,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我也怕万一这个钟大爷是真看出什么来了,现在进电梯,再真的遇到点什么,所以,也就站在电梯门口等,不过我没有出去,而是,站在开着的电梯门前,一直盯着电梯里面,电梯因为超时,一直滴滴的响,但是,我始终没有看出电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因为电梯开门开得时间长了,原本在电梯里面的两只苍蝇飞了出来,而钟大爷的两只眼睛,也是一直盯着苍蝇,看到苍蝇朝楼门的位置飞了过去,还专门开门,把苍蝇放出去了,并且随着苍蝇飞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我没有看到苍蝇最后飞去什么地方了,不过,我看钟大爷的眼神,是看向小区花园的方向的。
看来,有时间得跟物业反映一下,这么高档的小区,电梯里头有苍蝇可不合适,实在是太影响居住体验了。
苍蝇飞出去后,明明还没有到钟大爷刚刚说的十分钟,但是,钟大爷却说:“好了,不用等了,现在可以进电梯了。”
丁宁一愣:“不是要等吉时吗?”
钟大爷道:“我要等吉时,不过是为了等这电梯里边的晦气散出去,现在,晦气已经散了,不用再等了。”
丁宁也没有什么意见,然后,我们三个人就直接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边,我半开玩笑的跟钟大爷说:“大爷,你刚才是怎么看到晦气已经走了的,我怎么没有看到晦气,只看到了两只苍蝇?”
钟大爷道:“苍蝇难道不晦气吗?”
我说:“苍蝇确实讨厌、恶心,但是,也不至于晦气吧?要知道,有苍蝇的地方多了,农村厕所里边还全是苍蝇呢,难道你嫌厕所里边苍蝇多,就不去厕所了?”
钟大爷道:“苍蝇晦气不晦气,那要看它们是在什么东西上面爬过,在厕所里爬过的,当然不至于晦气,但是,如果是爬过某些东西的,那就很晦气了。”
我说:“你还能看出来,那两只苍蝇刚刚在什么地方爬过?看来您老这眼神是真的不赖呀,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苍蝇是从什么地方爬过的,难道还能是从棺材里面飞出来的呀?”
我这句苍蝇从棺材里面飞出来,完全就是开玩笑的,是等着钟大爷否定我的,结果,钟大爷听了我这句,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我去,这什么都没说,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我说对了,那两只苍蝇还真的是从棺材里面飞出来的?不可能吧。楼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棺材,就算是真的死了人,也是直接送火葬场去吧,就算是装棺材,也得是把尸体从楼上弄下来,然后再装棺材吧,难道还能把棺材搬到楼上去的?怎么搬?这电梯,放得下一具棺材吗?
如果楼上真的有棺材的话,那么会是几层,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九层那个喷着烂肉味道香水的女人,还有九层电梯门口的纸灰和纸人。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边突然整合了点信息,昨天晚上逃出去的时候,楼门上方那股腐臭的味道那么熟悉,不就是九层那女的身上的那股味道吗?只不过九层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里,混杂了浓浓的香水味道,而楼门上方的,是单纯的腐臭,还有,楼门上方,那半腐烂尸体的大腿,也和那天看到的那两条大腿那么的像。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楼门上方的那具尸体,明明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怎么可能从我面前走过?
我是点不敢往下想了。
胡思乱想着,八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我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楼道上空,飞舞着的几只苍蝇。
怎么,电梯里边的苍蝇,已经开始到各层落户了?
第87章 腐臭
我扭头去看钟大爷的时候,发现他也正在抬着头看苍蝇。
我问他:“大爷,要是刚才那两只苍蝇晦气的话,那么,这些晦气不?”
钟大爷道:“晦气,不过,没有刚才那两只晦气。”
我说:“怎么,你还能看出来,这些苍蝇是不是同一窝呀?”
钟大爷道:“隔着一层楼板,他们没有接触到上面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那两只那么晦气。”
我也没有理会钟大爷的话,直接开了门,帮丁宁先把行李放进去,房间里边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规规整整,就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怕楼道里边的苍蝇飞到屋子里去,进去后就打算关门,但是,看到钟大爷还在门外看苍蝇,也不好直接把他关在门外,就跟丁宁说了声:“你先收拾吧,我在外边抽根烟。”
然后,我就也回到楼道里,然后关上了门。
虽然不知道钟大爷到底能从这些苍蝇身上看出什么来,但我还是抬着头,跟他一起看苍蝇,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点事儿来,现在我们就是站在801的门口,那个摄像头,应该就是安在这里的,但是,我把可能的位置,全都一寸一寸的看遍了,也没有看到摄像头,而且,墙面和房顶没有设备拆除或者重新涮漆的痕迹,我又在旁边溜达了一下,同样没有找到摄像头。
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位置了,就算其他的地方可以装摄像头,角度也不对,唯一的可能就是,摄像头是隐藏的,而且,是在装修的时候,就已经隐藏了进去的,如果我不是在保安室里看到了这里的监控,那么,我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我们的门口居然有一个摄像头。
就在我盯着楼道的顶子捉摸这些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突然亮了。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刚才我和钟大爷明明都没有发出比较大的声音,楼道里的灯怎么突然自己亮了,我赶紧看向钟大爷。
钟大爷看出了我眼睛里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想不明白吧?我告诉你,是苍蝇把灯打开的。”
“苍蝇?苍蝇也会开灯?”我惊讶道。
钟大爷道:“一般情况下,苍蝇肯定是不会开灯的,但是,在一些比较特殊的时候,苍蝇却是可以打开声控灯的。”
“特殊情况?怎么个特殊情况?苍蝇嗡嗡的声音,不足以让声控灯打开吧?”我问道。
钟大爷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苍蝇,大部分都是聚集在房顶附近的?”
我说:“当然注意到了,很多还直接趴在房顶上了,就跟房顶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一样。”
“没错,这些苍蝇确实很喜欢房顶。”钟大爷指了指房顶上的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说:“应该是控制声控灯的那个小盒子吧,好像是用来感应声音的。”
钟大爷道:“没错,那就是声控灯的传感器,你在楼道里喊一声也好,在楼道里跺跺脚也好,声音都是要传递到那个传感器上,被传感器捕捉到,声控灯才会亮,这种情况下,确实是需要声音有一定的分贝,否则没有办法触发开关的,但是,在有一种情况下,不需要很大的声音,甚至,在楼道里的人都不一定听得到,但是,却能够让声控灯亮起来。”
我都有点着急了,道:“大爷,你能不卖关子了吗?苍蝇是怎么开灯的,你倒是说呀。”
钟大爷笑了笑,道:“当然是苍蝇突然飞过去,撞在了声控灯的感应器上了呀,你想想,同样一个人,站在五米外,小声说话,你不一定能听清楚他说什么,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听到他在说话,但是,这个人如果趴在你的耳朵上说话,说不定你会觉得他的声音大得要把你的耳朵振坏呢。”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声控灯传感器,旁边还真的是有好几只苍蝇在飞舞,传感器旁边的房顶上,也落着不少苍蝇。
我去,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苍蝇跟声控灯的传感器说了悄悄话,然后声控灯才亮的。
我立马就又想到了我当时在保安室里看监控的时候,那不合常理的亮着的楼道灯,当时是在晚上,并没有人从哪里经过,正常是不应该一直亮着灯的,而且,大晚上的,如果这里一直有比较大的声音也不合适,难道当时灯一直亮着,是不断的有苍蝇撞击声控灯的传感器?苍蝇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把我的想法跟钟大爷说了。
钟大爷说:“我和你想的一样,当时声控灯会亮那么长时间,应该就是这些苍蝇撞击的,但是,苍蝇为什么要撞击房顶,那就得上楼去看看了。”
“你怀疑这些苍蝇一直趴在房顶,是因为楼上有什么东西?那它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楼上?”我问道。
钟大爷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楼上没有苍蝇?它们没准是在楼上排不上队,才被挤到楼下来的呢?”
这,我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如果这些苍蝇是从楼上分流过来的,那么,楼上会是什么情况?蛆虫满地吗?想想就恶心。
不过,钟大爷已经奔了楼梯间了,我也只能跟着,但是到了九层,发现楼梯间的门居然是锁着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通过步梯进入九层,只能是原路返回,通过电梯重新上九层,地上的纸人和纸灰也都还在,并没有人上来打扫,而且九层的苍蝇,也确实比八层更多。
电梯和楼道之间,还有一道门,这道门也是锁着的,所以我们只能看到电梯前边这有限的一点空间,连九层的两户人家的大门都看不到。
我问钟大爷:“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九层的温度比八层要低?”
钟大爷道:“当然低了,不过就算是这么低的温度,也掩盖不住房间里边的腐臭。”
钟大爷这么一说,我也不由的用力吸了几下鼻子,还真的是有一股臭味,就是昨天在楼门口闻到的那种臭味,只不过,这边的味道比较淡而已。
第88章 丁宁失踪了
我说:“大爷,他们九层不会扔了什么腐烂的东西在楼道里了吧?”
钟大爷道:“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下楼吧,你那个室友不是保安吗?问问他,这九层是怎么个情况?正常楼梯间的门是不会锁住的,楼道也是保洁负责打扫,但是九层这个情况,很明显,保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保洁和保安都是属于物业的,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情况?”
我完全没有意见,这边又冷又臭,我也不想多待了,虽然现在是夏天,正常人应该会喜欢比较凉爽的地方,但是,九层的这个凉,却让人一点舒适感都没有,甚至让人觉得凉得有点毛骨悚然。还有就是,待得时间越长,那股烂肉的腐臭味道就感觉的越清晰,我眼前不断的出现昨天晚上,楼门口上方那两只白净的脚丫,和那两条白净的大腿。
九层下去的女人,跟九层的女人一样的大白腿,在九层出现的臭味,九层的纸灰纸人,塞满九层的苍蝇,这些,没有一样不晦气的,难怪这姓钟的大爷不肯跟那两只苍蝇共同乘坐电梯,看来,这大爷有点道行,甭管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至少,他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八层,我的钥匙刚才给丁宁开门后,就直接放在房间里边了,反正丁宁是在里面的,一会儿让他给我开门进去就可以了,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关门出来了。
要说人倒霉了,那简直就是一点顺利的时候都没有,我就跟这钟大爷在外边看了个苍蝇,然后在九层稍微溜达了一圈,再敲801的门,居然就没有人应了,我啪啪啪的拍了好几声,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跟屋里压根就没有人一样。
难道丁宁已经收拾好了,下楼去了?不可能吧,就算是收拾好了,要下楼去,也得跟我们打个招呼不是?我钥匙就放在茶几上了,他应该看到我没有拿着钥匙出门呀。
我叹了口气,然后就掏出手机给丁宁打电话,结果,电话三次响到无人接听。
我心里有点开始发毛了,丁宁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他毕竟是被人偶诅咒的,说不定,虽然昨天晚上躲过去了,但是,今天白天中招了呢。
我烦躁的在门口直转圈,结果,人家钟大爷还问我:“小子,你这是干嘛呢?跳舞也不是这么个步子呀!”
跳舞?我有那个心情吗?
看看旁边的钟大爷,我问他:“大爷,你不是很牛逼吗?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丁宁还在不在房间里?”
钟大爷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道:“小子,你开玩笑呢呀?我又没有透视眼,这么厚的门板,我哪里看得出里面有没有人。”
我说:“看不出来就算了,现在是丁宁的值班时间,他要是收拾完了,应该也不会去其他的地方,八成是回保安室值班了,我过去找他就行。”
钟大爷道:“你确定他回去值班的时候,会拿着你的钥匙去值班?你确定,他知道你把钥匙放在房间里了?”
“这,这我还真不确定。”我说。
钟大爷道:“那不就得了,那你现在去保安室干什么?虽然就是在小区里,但是,这小区这么大,路也不近呢。”
我说:“不去值班室的话,还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电话又打不通,我怎么联系他?”
钟大爷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平时什么都不注意,电梯里边不是贴着保安室的值班电话呢吗?你直接打保安室的值班电话问问,不就可以了吗?”
对哦,这还真的是个办法,看来两个人的脑子就是比一个人的脑子好使,我立马按了电梯键,把电梯招到八层,然后去电梯里面,把电话号码拍了张照片下来。
我给保安室打电话过去,保安室那边接电话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他告诉我,丁宁并没有回保安室,还很不放心的问我,丁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他话语里那个紧张程度,我都不好直接说,我刚才拍门半天没人应,打电话又没有人接了,只是很敷衍的说了一句:“哦,没事,只是暂时走散了,可能他是在电梯里,手机没有信号,我没有联系上他,我等一会儿再打电话就行。”
听那头还要刨根问题,我赶紧在他问出下一句之前,把电话挂了,我这边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丁宁不在房间里,也没有回去值班,那他去哪里了?总不至于,真的困在电梯里了吧?
我看了看电梯,我刚才招上来,看电话号码的那部电梯现在在一层,另一部电梯现在从顶层往下降,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两部电梯都没有可能困住丁宁,那么丁宁去哪里了,这个小区虽然大,但是,只有一个门口,就算是他没打招呼,直接出去配钥匙了,他值班室的同事也应该能够看到他呀。
我又在门口转了几个圈,还是觉得丁宁根本没有出801的可能性很大。
我跟钟大爷说了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