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
桑德的目光停留在钱仓一脸上。
钱仓一目前没有线索,自然不会放弃眼前这一条。
他点点头,接着站起。
罗伯特跟在他的后。
等到走出审讯室,罗伯特才开口问道:
“你真的打算放了他?”
罗伯特的语气有些沮丧。
钱仓一安慰道:
“罗伯特,桑德迟早会出去,这是东信标城的规则。”
“另外,我们放他走,才能跟着他找到幕后黑手。”
“那些被带到警局的孩童说过一件事,他们说被卖到工厂当童工的孩童只是少数。”
“这意味着还有更多的孩童被用在其余的用途上,至于究竟是什么用途,需要我们去寻找。”
“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幕后黑手。”
“以……梯形海浪的名义起誓。”
钱仓一说完面带微笑。
罗伯特刚开始的时候还闷闷不乐,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出了声。
罗伯特推了一下钱仓一的手臂,说道:
“那有什么用……”
“对了,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去桑德的家中调查一下。”
钱仓一点头,回道:
“嗯,可以,你去看看,不过不要勉强。”
“塞缪尔的画作太过诡异,而你看了手稿之后,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我担心你的‘病’会加重。”
罗伯特不在意,摇头说道:
“我会注意,这方面不用太担心。”
“说实话,这次来到东信标城之后,我还没有再做过之前的梦。”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说不定我现在正在恢复正常。”
钱仓一点头。
相较于在飞马城的时候,罗伯特的体已经好上许多,不再像之前一样颓废。
至于恢复正常的可能……
钱仓一认为基本不存在。
霍尔神父的死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即使《维尔德拉手稿》不在边,依然会让看过手稿的人的病持续恶化。
钱仓一想了想,说道:
“你可以让皮尔斯和你一起去,也许有帮助。”
“行。”罗伯特没有拒绝。
……
东信标城的街道上,棕色的橡木手杖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桑德目视前方,脚步沉稳。
钱仓一站在桑德边,一言不发。
直到两人看见内城区的入口之后,钱仓一才开口说道:
“再逛逛如何,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桑德点头,问道:
“既然马歇尔先生初来东信标城不久,有没有兴趣投资工厂?”
两人改变方向,沿着西侧的大道走去。
因为并不着急去某处地方,所以两人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
桑德已经被保释出来,自然,钱仓一在其中出了一些力。
钱仓一回道:
“投资工厂我能得到什么?”
“又有什么风险?”
他并没有马上拒绝。
现在他的份是前往东信标城参加生命之展的富人。
出现在警局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份地位比较尊贵,调查到桑德有一幅画作之后再找上门。
这一借口的确不算合理,不过逻辑上没有硬伤,即使有问题,也被他的“好意”给掩盖。
桑德似乎早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他答道:
“你将得到一定数额的分红,而且这些分红会以每月7%的速度增长。”
“没有任何风险。”
“以马歇尔先生你的本事,今天发生在我上的事,对你根本造成不了麻烦。”
“再过不久,又会有一大批孩童被运到东信标城,到时候再买一批,又能再扩张十几台机器。”
“东信标城遍地都是钱,只看马歇尔先生你愿不愿意捡。”
桑德语气轻松,对他而言,谈论这些事仿佛在谈论天气变化一样。
钱仓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很好奇,这些孩童来到东信标城之后全都被当成童工吗?”
“我问到的消息是只有部分孩童会被当成童工出售,大部分孩童似乎都去到了别的地方。”
“不知道桑德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
钱仓一开始旁敲侧击。
桑德微微点头,同意钱仓一的说法,接着他停下脚步,转头说道:
“马歇尔先生你果然消息灵通,的确,被当成童工贩卖的孩童只有一部分,不过也接近一半。”
“另外一半孩童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听到一个消息,他们去了内陆。”
“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只有一件,这些被当成童工贩卖的孩童,远比其余的孩童更加幸运。”
桑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非常严肃,仿佛知道其中的内。
钱仓一回道:
“原来如此,我会考虑桑德先生的提议。”
“关于塞缪尔,我想知道桑德先生是怎么和塞缪尔联系上的?”
桑德低头看着地面,仿佛陷入回忆当中,接着,他开口答道:
“我和塞缪尔相识是在一次聚会上。”
“当时我还年轻,想方设法去参加内城的上流聚会。”
“参加之后才知道与我想的很不一样,很无聊,不过,的确可以见到许多贵族。”
“塞缪尔当时正在展览他的新画。”
“那是一幅我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画作,那是一片燃烧着火焰的海洋。”
“是的,燃烧着火焰的海洋,画作的上方是冰冷的海水,而下方,则是燃烧的火焰。”
“火焰之下,有着许多美丽的水母。”
“这些水母边缘透明,中心以及触须是红色。”
“水母围绕着一艘奇特的木船,这艘木船被海水托在半空。”
“木船下方,有一只由无数水母组成的眼睛,那是一只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的眼睛。”
“塞缪尔为这幅画取名为《焚海》,我认为相当贴切。”
“刚才我的描述只不过是用匮乏的词汇来形容我当时看见的画作,实际上却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奇特无比的感觉,仿佛我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番景象……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于是我开始与塞缪尔交谈,他是一名有些内心的青年,面容白皙,手指细长,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界的本质。”
“后来,我开始购买他的作品,直到这次,他告诉我他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画展生命之展。”
谈起塞缪尔的时候,桑德语气中满是钦佩。
“焚海?”钱仓一重复了这个词。
“是的,那幅作品叫做焚海。”桑德重重地点头。
的确,桑德描述的场景与我经历的场景的确一样,不过,我记得幽灵船时常会前往焚海,所以,塞缪尔的画作并非是盯着“我”将焚海给画了出来,而是专门画的焚海。
钱仓一想到这里,不对塞缪尔这个人越发好奇。
塞缪尔的画,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
问题是,魔力的力量根源来自于何方?
钱仓一想到这里,再次询问桑德关于生命之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