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低头想了想，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继续问：“你们呢？你们手中的命案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其余的警官答道。
这时候，秦洛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然后马上拿起了话筒，“穆市长，找我有什么事啊？我知道，这件事我现在正在处理，不过情况有些复杂。嗯，一旦有任何进展我都会向你报告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将话筒放下后，秦洛对面前的警官挥了挥手，“你们先去调查，明天给我一个确定的结果。”
“什么结果啊？”沈星问。
秦洛听到后，瞪了沈星一眼，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秦局你怀疑这些案件之间有联系？”魏成和悟到了秦洛的意思。
“有这个想法。”秦洛点了下头，“记住我的话，明天我要一个结果。我待会要去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你们先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秦洛的头伏在办公桌上，他感觉自己的左眼皮在不断跳，太阳穴也有些疼。
过了半晌，秦洛抬起头，拿起了话筒，然后按下了一串数字。
……
魏成和驾驶着警车返回分局，路上他有些心不在焉，差点闯红灯。
“如果这些案件有联系，会是什么联系呢？就算凶手是西方所说的连环杀手，也不可能在同一晚上犯下这么多人类无法完成的案件，难道像什么电影一样，这些只是某些富豪玩的游戏，可是……也太夸张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些富豪集合起来的力量都可以颠覆一些小国家了。”魏成和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就去找他吧，他应该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有他的参与也许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魏成和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
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安康小区的灯光也逐渐亮起，到了晚上，安康小区反而更热闹了。
钱仓一从饥饿中醒来，窗外，只剩下最后一点阳光。
“又到晚上了吗。”钱仓一起床，打开房门后闻到了饭香，十里亭与千江月正坐在沙发上，不过两人的距离相隔比较远，厨房则传来了炒菜声。
“梧桐在做晚饭。”千江月说了一句。
“最后的晚餐？”钱仓一开了个玩笑。
“希望不是。”千江月双眼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梧桐就炒好了，桌上摆着五道菜，两荤两素一汤，营养非常均衡。
钱仓一与千江月很快就做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但是十里亭仍然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生闷气。
“怎么了？不吃饭可不行。”梧桐劝慰道。
这时候，千江月已经拿起自己的碗筷吃了起来，根本没有等人的意思。
钱仓一拿起了筷子，不过却没有动手，过了一会他又放了下来，然后起身走到了客厅。
“如果你是为了保持身材，那完全没必要，如果在非常关键的时候没有力气，代价可能会大到你无法承受。”梧桐又劝了一句。
“不用了，你先去吃吧，她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是感觉和我们格格不入，所以在下意识抵抗我们。”钱仓一拍了拍梧桐的肩膀。
“格格不入？”梧桐眨了眨眼。
“嗯，虽然你已经很照顾她了，但是作为一名新人，她认为自己获得的关注还不够，至少我对她没什么照顾，更不用说千江月了。”钱仓一指了指正在厨房大吃特吃的千江月，此时他已经吃完一碗饭了。
“什么新人不新人的，从出租车下来以后，除了梧桐姐和我说过一些电影世界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和千江月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说，除此之外，梧桐姐还告诉了我许多技巧，这些都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可是你们做了什么？”十里亭指着钱仓一的鼻子说道。
“还说什么今天晚上待在一起看看会有什么收获，你们都有技能和道具，而我一个新人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如果鬼魂攻击我们四人，除了梧桐姐可能会帮助我之外，你们恐怕都只会保护自己，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就和梧桐姐待在一起。”
她的声音非常大，即使身在厨房的千江月也可以完全听到。
“十里亭，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梧桐在努力维持着团队的稳定。
“这个主意的确也不错，两人一队，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梧桐，不如你就答应她，如果她吃饭，你就和她一组，而我和千江月一组。”钱仓一在仔细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苍一。”梧桐摇了摇头，示意钱仓一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如果依靠道具和技能就能保证自己不死，那么恐怕现在地狱电影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千江月的话从厨房传来。
“梧桐，我认真的，我的情况与你们不一样，我可能还会受到警方的通缉，两人一组说不定更好。”钱仓一看着梧桐的眼睛说道。
第168章 利己
“好吧。”梧桐叹了口气。
见梧桐答应了，钱仓一也不再说话，而回到了厨房，这时候千江月又吃了一碗饭，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打算继续吃。
梧桐帮十里亭盛了碗饭，还夹了许多菜。
“吃点吧，肚子会饿的。”梧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十里亭嗯了一声，接过碗筷，吃了起来。
此时十里亭一人坐在客厅吃饭，而其余三人则坐在餐桌前，没有一个说话，整个房间中的声音也只有电视机一直在播放最近的热点新闻。
晚饭过后，梧桐就带着十里亭离开了，更准确的说是回到了杜依萱的家。
“我感觉我们变成了坏人。”千江月将碗筷放下。
“还好吧，我想到了一个朋友，他对新人差不多也这样，基本上什么都不说，可能是见过太多死去的新人了，感觉浪费时间吧。”钱仓一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听到钱仓一的话，千江月没有回答，而是将筷子摆在了餐桌的左边，将碗摆在了餐桌的右边，“地狱电影里面的演员也是人，虽然一直在扮演不同的角色，但本质上仍然是人类，因此，人性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嗯？”钱仓一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左边的筷子和右边的碗代表了人性的两个极端，左边是利己的极端，而右边是利他的极端。”千江月说到这里抓了一把米饭，然后洒在了筷子与碗中间，中间的数量很多，两端的数量很少，“大部分人都处于中间的部分，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有些人更偏向自我一点，有一些人更偏向整体一点，而无论朝哪一边延伸，拥有这种性格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如果用图案来表示出来，就是一个正太函数的图案。”
“所以？”钱仓一将碗筷放了下来。
“你认为在这些人中，哪一种性格的人更可能活下来？”千江月笑着问道。
“不好说，人太少了，不过无论是很靠近筷子这边的还是很靠近碗这边的人性我都见过，生存率的话……和中间这部分人也没有太多的差别吧，还是看个人的能力。”钱仓一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说的对，无论是更利己还是更利他，都与能力有关系，不过，能力差的人无论是利己还是利他似乎都不怎么招人喜欢，而且生存力显然都很低，所以，我们可以默认能力都很强，至少要高于平常人，现在呢？你认为哪一边更容易活下来？”千江月追问。
“你先说吧。”钱仓一用千江月在安康公园的话回答了他。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千江月笑了一声，将碗筷重新放好。
“倒不是不愿意，生存与否的条件太多，你这样简化处理仅仅给出两个选项，我根本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钱仓一拿起筷子，又开始吃了起来。
“哦？”千江月眨了下眼，对钱仓一的话很感兴趣，“能说下？”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大范围来讲，利己能够生存下来的概率肯定是大于利他，除非有某种力量强行平衡这两方面的关系，例如利己的奖励就少一点，利他的奖励就多一点，但是呢，如果将人类看作整体，那么个人的利他行为，无疑对整体更有利，在这个时候……”钱仓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千江月打断了。
“只考虑个人。”千江月说。
“其实，大部分时候个人与整体未必要割裂开来，你这是强行制造问题。”钱仓一说完后没有再回答，显然对千江月的问题已经失去了兴趣。
一直到钱仓一吃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夜晚很快来临，两人都坐在了沙发上，笔记本电脑仍旧摆放在桌子上，‘见鬼群’里面又涌现出了无数消息，不过大多都是在询问匿名，偶尔也有一些群员在讨论，可惜，多是普通的猜想，没有太多的意义。
“准备一些烛火吧，以防万一。”钱仓一说道。
因为这是易天磊的房间，所以钱仓一问千江月，如果有的话，就不需要再买了。
“易天磊的家中有这些必备用品，我去拿。”千江月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墙上挂钟的时针不断转动，很快就指向了12点整。
因为下午两人都有睡过，所以精神还算不错。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灯光突然闪烁，然后熄灭，不过与昨晚不同，这次连电脑屏幕和电视机屏幕都熄灭了，整个房间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两人伸手抓到了同一个手电筒，又同时放开了手。
“情况有些不对，让我拿。”千江月的声音响起。
“可以。”钱仓一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先让千江月打开手电筒，然后自己再拿。
千江月拿到了手电，推动了开关，不过整个房间仍旧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亮，“坏了吗？”他又重新开了几次，“不应该，我刚才已经试过了是好的，你试试蜡烛。”
钱仓一的手在桌上摸索，一只手摸到了打火机，另外一只手却摸到了一个湿冷的物体，手感非常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猪肉。
桌上有这种手感的东西么？
钱仓一心想。
同时他抓住打火机的那一只手也摁下了打火机的开关，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火焰，不过，手却感觉到了热量。
“打火机也不行，不过，我感觉到了火焰的温度，可能是我们的视觉受到了影响。”钱仓一说了一句，此时他也确定了，桌上没有任何物体有这种手感，所以……他同时松开了双手。
不过，千江月没有任何回应。
“千江月？”钱仓一喊了一声，同时站了起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辨认方向，纵使脑海中有整个房间的地形图，但是真正走起来，自己所踏出的距离与脑海中感觉的距离未必一样。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千江月根本不在房间里面一样。
咚咚咚咚。
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不大，却非常刺耳。
第169章 坠落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瞎子？”钱仓一说。
将注意力放在双耳上之后，咚咚咚的声音更大了。
“先离开吧，这是小区，如果能找到人帮助我，或者……就算不帮我，只要有人，应该就能够分担我的压力。”钱仓一向防盗门走去，他没有忘记昨晚的事情，对‘鬼魂’来说，似乎没有杀这个人而不杀另外一个人的说法。
可是他刚走几步就被扑倒了，身上传来的触感与刚才在桌子上摸到不知名东西的触感一模一样。
他用力推，却发现推不开，“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咚咚咚咚！
声音在耳边响起。
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钱仓一用拳头重重的砸了几下之后，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许多，于是他连忙爬起，继续像防盗门跑去。
他打开门，眼前瞬间恢复光亮，面前的走廊灯光稀疏，虽然昏暗，可是此时却让钱仓一有一股安全感，这是人类本能对光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