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六叔和亦儿开玩笑的时候,王宫的大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猎骄靡瞧着刚姗姗来迟的素宛,一脸不悦。
很显然,他不喜欢别人迟到!
“你来晚了。”猎骄靡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是的,昆莫。”素宛谦卑的低着头并没有辩解。
“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猎骄靡问。
他虽然生气,可对待女人,总还留有一份包容,尤其眼前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没什么,我在回来的路上,搭救了一个中原人。”素宛没有多说,只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中原人,嗯,最近是要与他们好好相处,”猎骄靡闻言点了点头又问:“是什么样的中原人呢?”
“我还来不及问,昆莫在都城等我,我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素宛的态度,不卑不亢。
“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恭敬了?”猎骄靡听了这话不由扬眉,他放下手中的文案,缓缓起身,漫步踱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勾起了她的下巴。
“大祭司,这可不像你!”猎骄靡的声音充满磁性。
“昆莫,您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联合大汉对付匈奴吗?”素宛并不理会他这种刻意的暧|昧,只是问:“冒顿单于,与你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你这样做……”
“我这样做怎么了?有违人道?”猎骄靡冷笑道。
“难道我就要因为这一点点的恩情,让我们大昆,永远屈居在匈奴之下吗?我是我,大昆是大昆,单于对我有恩,而并非对昆有恩,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他的表情阴的能滴出|水来!
“昆莫,这样做,只怕天神不会庇佑你,乌鸦尚有反哺之情,单于对你有恩,你若这样做,实在是……”素宛皱眉。
“此事不用再议,汉人已经定好了和亲的人选。他们会将细君公主嫁于我!”猎骄靡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昆莫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还叫臣过来做什么呢?”素宛不悦。
“我叫你来择吉日,不是叫你来反对婚事。”猎骄靡说话不留情面。
“细君公主乃宗室之女,听说长得花容月貌,正是良配。婚姻大事,要大祭司你操心的地方还很多。”
“吉日好选,告祖也不是难事,只是昆莫是否应该想一想,一旦这个消息传到匈奴之后,单于会作何感想?”素宛说道。
“有什么感想?大不了,叫他匈奴也嫁一个女儿过来,我定让他们一左一右,都封为夫人,两头一样大!”说罢,猎骄靡仰天大笑起来。
“我还要对这老头隐忍多少?因为他,我竟然连族名都保不住,只得改名为乌孙,凭什么?我为什么就要叫乌孙呢?”他突然歇斯底里,眼中漾满了恨!
“我们族人,世世代代都是昆人,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要改名为乌孙,就要当别人的鳖孙子吗?不!我不甘心!这是屈辱!屈辱!!!”
说着,他拔出了靴筒里的短刀,一把拉开刀鞘砰的一声,直直地插进一旁的柱子里!
他的眼中充满了恨,这是小国的屈辱,是她永远不能忘记的仇|恨!
很显然,他此刻压根不在乎,嫁来的是谁?他要做的便是拉拢大汉,背靠大树,好向匈奴证明自己!
素宛见他如此张狂,不由忧心起来。眉头更是渐渐拧成了一个结。
择吉日,对星月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时辰之后,她便从王宫回到了自己家,这时候,六叔已经在亦儿的安排下,换上了昆地的衣裳。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这叫他震惊极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原先苍老的模样,而是一下子返老还童,似乎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人生能有几回春?六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情复杂极了。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希望,这一切并不是幻境,自己还依旧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