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他们到达河道口的时候,梅姨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的肩上,还蹲着一只小麻雀。
那小麻雀一看见高朗的红车子驶过来,立刻就欢腾地从她肩膀上飞跃起来,扑腾着翅膀朝他们飞过去!
梅若楠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此刻变作麻雀,倒是极符合她的性子,活泼得很。
高朗他们一下车,她就落在了郑西麒的肩上,十分熟稔地去啄他的头发丝,给他挠痒痒。
别看他们两个认识没两天,但相处地却极好,原因很简单,高朗他们都忙,也只有郑西麒有这个闲工夫,可以逗她陪她。
“小东西,你妈妈呢?”郑西麒把她抓到自己手心里,一边拿手去顺她的毛,一边问。
梅若楠听了这话,立刻叽叽喳喳地飞起来,在前头带路,引着他往梅姨那边去了。
这一人一鸟,看着十分有趣。
高朗瞧着他们这有爱的互动,正想评论两句,便听见六叔在他们身后叫了起来。
“别傻站着,来拿东西!”六叔猫着腰,在后座上捣鼓,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两把半长的黑铁锹。
“六叔,你什么时候弄得铁锹啊?”高朗看见自己车里有这东西,不由有些吃惊。
“这是你六叔从我柳家村里讹来的,这是伸缩铲,我们下墓倒斗的吃饭家伙!”柳坤这时解释了一句。
那语气,颇为傲娇!
“原来是这样啊!”高朗似懂非懂,连忙走上去瞧。
他把那铲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发现这东西轻得吓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这么轻,能派什么用处?风一吹估计都能折了!”他忍不住吐槽。
谁知,柳坤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够了,才说:“你小子,也太小看我们柳家村了!这是特殊材料,你别看它轻,硬度是钢的一百倍!”
“这么厉害?!”高朗闻言,有些吃惊,不由再次掂了掂手里的铲子。
“你别掂了,一会儿你挖坑的时候,再慢慢感受吧!”六叔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说。
“挖坑?!咱们挖坑干嘛?”高朗听了,更觉得莫名其妙。
此时河道口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呼呼作响,颇有点“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味道!
高朗寻思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六叔,咱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布阵的吗?”
“是布阵啊,怎么了?”六叔瞧他表情怪怪的,便问。
“那布阵,怎么还要挖坑啊?”高朗现在只要一提到挖坑,头一个想起的,就是黑林子里的那个坑!
那个坑,那只黑猫,可真是差点吓掉了他半条老命!
“不挖坑,这定风珠,你准备把它放哪里啊?”六叔反问,说着就指了指前头,说:“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说着,他便拿出罗盘,带着大家往河道口的荒原上走去。
这还是高朗第一次接触布阵这么神秘的事。
虽然以前在摘星观看过阵法,可还真不知道这阵,究竟是怎么布的。
他原本觉得,应当很炫酷,至少也有个五毛特效撑场面,因此不免有些激动,感觉自己即将化身为仙侠剧的大男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知,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东偏南四十度,行了,就是这里了,来吧,挖吧!挖深一点!”只看六叔捧着罗盘,对着大伙就说了一句。
“在这儿挖?”高朗看了看四下,发现这地方除了几个树墩子,什么也没有。
“对!就是这里,挖吧!”道长站在他们身边,瞧了瞧地上的几个树墩子,然后对六叔说:“今天这阵法,只有你能做,一会儿我和高朗会在两侧为你护法!”
说着,道长便拉住高朗,准备给他速成一下,不料他还没来得及走开,便被六叔拉住了。
“师兄,是这样,我想了想,这定风珠,不能就这样埋在这儿。”六叔瞧着他说道。
“不这样埋,你打算怎么埋?”道长皱眉。
“你看,师兄,目神珠有守护神女,咱们定风珠,为什么不能有?”六叔瞧了一眼高朗,说道。
“神女?”道长闻言,目光不由落到了这小麻雀的身上。
“是啊,”六叔点了点头,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有了守珠神女,我们也就不必要再去找青丘借兵了!”
“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要让我的若楠做这神女?!”梅姨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不由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六叔的胳膊。
“嗯,”六叔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将梅若楠接到了自己手心里,说:“当然,还是要听听小梅姑娘自己怎么想的!”
“做了神女,就永生了,是吗?”梅姨这时又问。
“再怎么的,也算是地仙,如果好好修行,假以时日,兴许还会有更大的作为。”六叔对着梅姨解释。
梅姨听了这话愈发激动,连连称好,急切地说:“我们要的,我们要做这个神女的!”
“梅姨,做了神女,可就一辈子都和这颗珠子系在一起了!你可得想清楚!”高朗这时却泼了她一头冷水,他突然想起了项链里的子姬,不免觉得凄凉。
“虽然是永生,却不能离开这河道口,需时时刻刻镇守在这荒原上,一个人,十分孤寂。”高朗又说。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目神珠考验中看到的情景,不由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梅若楠,注定了要和这河道口,有一场渊源!
她死在河道口,如今又要镇守在这里,这样的缘分,谁又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呢?
——父老乡亲们——
今天是清明节,一个特殊的清明节。
庚子,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
平安是福,背后有靠山的人,是幸福的。
而我们的祖|国,就是我们最坚实、最温暖的靠山,在他怀里的每个人,都是幸福的。
愿山河无恙,所有的人,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