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难道这二少奶奶的死,另有隐情?”
高朗一听柳宗这话,顿时觉得这柳家村的事,还真是跟个宝藏似的,挖都挖不完!
“什么二少奶奶!那就是个坐|台的!”高朗的态度自然是恭敬的,可柳宗却不同,直接就给嗤之以鼻了!
“我跟你说,这事情啊,还真是一报还一报!”柳宗丢了粒花生米到嘴里,接着便说:“当初,他柳坤踢翻他大哥的续命灯,就该想到,有一天,得还一条人命给人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哥好好给我说说,成不成?我这听得,云里雾里的。”高朗见他一个劲地摆谱卖关子,只好赔着笑脸,一问再问。
“得嘞,这事儿啊,你还真是问对人了!”终于,柳宗刷够了存在感,再度开了口,说:“你知道,这续命灯是怎么来的么?当初啊,在上海滩,有个青红帮的头子,叫黄金彪,你知道不?”
“黄金彪?我听说过,怎么了?”高朗闻言,顿时想起了道长先前所讲的故事。
“沈家往上推四代,从前是黄金彪的副手,黄金彪当年是猝|死,半副身家,都进了沈家的口袋!当时这七星续命灯,就是那时候,被沈家的老祖宗给顺走了的!”
柳宗这番话,听得高朗不由发愣,谁也没能想到,这里头竟还有着这样一段渊源!
“那后来呢?”高朗忙问。
“后来?沈家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藏起来。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了保住这七星续命灯,沈家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说,他们肯拿这灯当嫁妆,有大半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女儿!”
柳宗这小子,年纪不大,可玩起|阴谋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他这话一说,高朗顿时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你是说……他们在转嫁危机?”高朗瞧着柳宗,表情严肃极了。
“嗯,这就是块肥肉,一群饿狼盯着呢!”柳宗点了点头,又说:“这沈大小姐嫁过来之后,沈家就对外放了风声,说着七星灯,已然不在他沈家了。”
“这不是坑女儿吗?”高朗听罢,便觉得不解。
“嗐!我们柳家村,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在哪儿,放在我们这里,再安全不过!”柳宗一笑,接着就说:“要不是后来柳坤太宠着那个坐|台的,见天儿的往村子里寄东西,也不能暴露了行踪,害了她!”
“什么意思?”高朗又问。
“他坏了规矩,”柳宗叹了口气,说:“那种女人,怎么耐得住寂寞,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儿要买那个的,他寄那么多的包裹,都是往一个地方发,人家很轻易的就能查到!”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真有心要查柳家村的人,顺着这条线,的确可以顺藤摸瓜,一下子就能查个一清二楚!
“所以……她是因为七星续命灯死的?”这一下,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
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谁的手里有七星续命灯,他就很有可能是杀害柳月母亲的凶手!
那么如果,这盏灯真的在白先生的手里,岂不就是说……
这个想法,让高朗吓得愣了神,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里成了形——
如果,白先生真的就是当年的怀特医生,那么,他一直就知道黄金彪的七星续命灯。当年黄金彪暴毙,他抢夺七星续命灯失败,被沈家捷足先登,便开始了这场长达近百年的争夺战。
随着白先生的势力越来越大,沈家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甩锅计划——把这灯当成嫁妆,送到了柳家来!
当然,柳家也不是冤大头,他们是真的需要这样一件宝贝,所以才乐见其成。
这场婚事,说白了,还真有点各怀心思的意思!
“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死得有多惨!”柳宗的讲述还在继续,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故事,难免叫人惊心。
郑西麒阿杰他们听了,也是瞠目结舌,脸上都几乎不会做表情了。
更别说是在场的那些柳家子弟,那一个个的,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那天,是初十,我们柳家,每个月初十,都要开祠堂。全村的男人,都要去祠堂,宗妇也要去。”柳宗说道:“所以当时,他们家,就只剩下她一个,那伙贼人,是掐着点来的!”
“可是,柳家这么多的下人,怎么会……”郑西麒听了,忍不住要问。
“开祠堂的日子,下人都要去祠堂外的场上听训,历来如此!”柳家另一个阿弟,替柳宗答道。
“是啊,所以他们家,这么大个宅子,真的就她一个……”柳宗接下来的话,倒是和柳坤的讲述并没太大的出入,就是那些事情,只不过,柳坤讲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七星续命灯的事。
大约……他是觉得,这事情和他们这些外人说不着吧!
“唉!要说那小姑娘也是真的惨,亲眼看见自己妈妈死在自己跟前。其实吧,那女人要是识趣点,不喊不叫,把东西交出去,也不至于没了命,可她偏偏要逞强,这才叫人捅成了筛子!”
柳宗说着,也唏嘘了几句,可语气里,却依旧是鄙夷的。
高朗听了这语气,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林溪带着女儿去找邻居们帮忙时,会找不到那几个歹人了!
在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会真心帮她,即使是听见她又危险,出手相助的时候,一样是漫不经心的!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也许才是这么些年,柳坤始终不愿意带着女儿回来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