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退出房间的时候,柳坤并没有说话。
他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这一段对话,让阿杰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锁门的时候,心口泛酸。
这种酸,从心头一路到指尖,整条胳膊都是疼的!
柳坤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多疑、敏感,且自私自傲。阿杰在和他接触了之后,终于明白了柳月的敏感多疑,来自哪里!
“碰了一鼻子灰?想去讨他的欢心,却反遭羞辱?”不知何时,白先生出现在了他身后。
这声音一想,阿杰的心上就是一跳!
他慌忙转身,只看见白先生手里依旧拿着雪茄,很显然,他这会儿已经想好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人不要有非分之想!你的这些可笑的想法,只会害死你自己!”白先生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语气越发嘲讽起来!
“柳家父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玩不过他们!”白先生接着,便用他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老板,我不是想讨他的欢心,只是想多一重保险。”
阿杰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方才和柳坤的谈话,他一定听了个原原本本,因此只好设法往回找补。
“哦?多一重保险?”白先生闻言嘴角扯起一抹笑,说:“到我书房来,说说看!”
说罢,他便“优雅”地转身,往三楼的书房去了。
阿杰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只好叹了口气,收好钥匙,跟着往楼上去。
白先生的书房,并不简单。
里面不仅有个精妙的武器库,还装着厚厚的隔音棉。
白先生就是在里面杀个人,守在门外的人,只怕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更可怕的是,他的书房里,有个密室,那个密室只有机关暗门,除了阿杰装修房子的时候进去过,便再没有进去过了!
谁也不知道,那间密室是用来做什么的。就连阿杰,也不知道……
却说此时,梅若楠变成的小麻雀,已经落在了165号的屋顶上。
在这样的夜里,作为一只麻雀,梅若楠无疑是安全的。
她可以绕着165号,随心所欲地飞,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去了屋门前的草坪,去了每一间房间的窗台,尽自己地所能完成这六叔布置给她的任务。而最后一站,她落到了白先生的书房的窗台上。
书房的窗帘是纱制的。
透过那白白的薄纱,梅若楠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白先生揪紧了阿杰的头发,一把枪,阵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阿杰的嘴角有血,脸颊上有淤伤,很显然,白先生刚打过他!
隔着玻璃,她听不清白先生嘴里的话,但他的脸上,那种狰狞的神情还是让梅若楠不寒而栗!
“你以为自己是谁?能玩了所有人?”屋子里,白先生揪紧了阿杰的头发。
他的头皮,被他狠狠向上提起,揪得发白,每根头发都被提到了临界值,就好像头顶上扎满了白飒飒的小帐|篷,看着都觉得疼!
阿杰的眉眼都被扯得吊梢起来,疼痛显而易见。
“老板,我没有……”他艰难的解释,下巴上,枪口的冷冽让人惊心。
他知道,只要洛克白想,他就可以在下一秒让自己脑袋开花。
他手里那把枪,从不离身,他曾用它射杀过无数的对头!
“老板,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作为一个卧底,能屈能伸、随机应变,极为重要。
阿杰知道,此刻自己的任务远没有完成,活下来,远比尊严重要!
“老板,我只是想给您上个保险,如果柳坤相信了我,那我就会是您留在他身边的一张王牌!”阿杰尽量往回找补。
“王牌?!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洛克白闻言哼了一声,随即冷言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说实话,我就不杀你,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这话透出杀机,阿杰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跟着洛克白那么久,很多时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出个大概。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什么、什么话?阿杰从没想过要欺瞒老板些什么……”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服软装怂更有好处了!
“好,那你说实话,柳月真的还活着吗?”白先生凑近了他,一双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他的心底里去!
这话叫阿杰惊愕!
他整个人不自觉地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白先生手眼通天,他在玄元街上一定另有眼线!
“您、您都知道了?”阿杰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语无伦次地说:“老板,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实在、实在是……我不知道这事情,要怎么……”
“要怎么向柳坤交代,是吗?”白先生不等他说完,就补充道。
“是、是!”阿杰连忙点头,接着便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板你。我之前是怕柳坤知道了,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影响您得到目神珠,所以才没说出来的。”
这话说得言辞恳切,就连阿杰自己,也差点相信了。
在这栋别墅里,他就是最好的演员!
在刀尖上起舞,他早已望了什么是痛!
“哼!你最好说得是实话!”白先生听了这话,终于松了手,将他推到了墙上,然后便径自走到了书桌前,坐了下来。
“记住了,我最恨别人欺骗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解释,我会直接杀了你!”说着,他将枪放到了桌子上,而枪口,依旧对着阿杰。
“老板,您怎么会知道柳月出事了?”阿杰缓了缓劲儿,才走过去轻声问。
“你们在玄元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自然知道!”白先生冷笑一声,才不无得意地说:“更何况,我在那条街上,还有一颗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