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的话,明显的话里有话。
王二麻子听了这话,竟然就怂了!
他闻言只冷哼了一声,便讪讪地指着六叔说:“哼,反正这事没完!你们要敢抛开我单干,我他娘就让你们尝尝我王二的厉害!”
说罢,他就收了架势,愤愤地踢了眼跟前的法坛一脚,走了出去!
这一场风波,闹得莫名其妙。
高朗在一旁看了,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倒是六叔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王二麻子一走,他就动手开始收拾法坛上的东西,除了比平时话少一些,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然而,这种粉饰太平的做法并不能让事情看起来好一些。
相反的,大家的心情反而更加压抑。尤其是高朗,更觉得自己这脑子,乱得厉害!
“阿朗,走!陪我去买包烟!”就在这个时候,郑西麒突然上去拍了拍高朗。
“怎么这时候……”高朗皱眉。
“啊呀,我烟没了!”郑西麒指了指门外,说:“这一片你熟,你不带我去,我不认识!”
“行了!你们俩去吧,我们这里收拾好了,就要摆灵堂了!”道长这是终于开了口。
这明显,是要把高朗他们两个支走,好说事情!
郑西麒得了这话,立刻应了一声,接着便一把拽住高朗,离开了!
“你松开!你干什么啊这是!”高朗一出店门,就挣开了郑西麒的手,说:“你丫故意的,是不是?你知道他们要说秘密,还故意把我扯走!”
“我要是不把你扯走,他们能说?人家摆明了就不想让你听见!”郑西麒这时也说。
“什么意思?”高朗皱眉,他知道郑西麒说的是真的,但就是不想听。
“你也是个学心理学的,这点你看不出来?你就是不愿意相信!”郑西麒白了他一眼,又说:“这事既然你六叔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别管了!咱们老师你还救不救?还有小曼,人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管不管?”
“老师是我老师,小曼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高朗白了他一眼,但随即又说:“但这里的事,我也不能不管!”
“那就一件件的来!”郑西麒闻言又说:“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你还嫌现在不够乱的啊?走!陪我买烟去!”
说着他就一扯高朗,往烟酒店去了。
烟酒店的老板娘,这会儿正当街洗头。
他们这地方的人,不那么在乎形象,那个烧水壶,端个脸盆,就能当街把头洗了!
这女人头发长,弯着腰洗头的时候,那头发湿|漉|漉地往前耷拉,又黑又长,就跟贞子刚从水井里爬出来了似的!
这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猛地那么一看,那得吓死一拨人!
“哟!老板娘,洗头呐!”郑西麒一看见她,就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本来就是诓高朗的,他烟瘾那么重,哪能不认识这条街上的烟酒店在哪儿!
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把这个地方给摸熟了!
“来啦?”老板娘一听是他,立马伸手抓起自己脸跟前的头发,微侧着脸瞧他。
不得不说,这女人,身材很不错,该有的,都有!
特别是她这会儿当街洗头,穿着个紧身的红毛衣,那勒的,真是要啥有啥,曲线一流!
“你怎么在这儿洗头啊?”郑西麒习惯性地和她打趣。一看,便知道这厮平时没少照顾她生意。
“今天太阳好啊!我在太阳底下洗头,暖和!”老板娘冲他笑了笑,才说:“你等会儿,我这头洗到一半,你看看,都是沫子。”
说着,她把自己珠圆玉润地胳膊往他面前送了送。那莲藕似的,白白嫩嫩,挺有那么一点味道!
郑西麒见她这样,就笑着主动把水壶接了过去,说:“行了!我帮你!”
“你帮我?”老板娘闻言,眼睛眯起来,媚眼一笑,说:“好啊,那你可得给我冲仔细、冲干净了!”
“放心吧!”郑西麒不由笑得更欢了,说着便上了手,两人配合默契地洗了起来。
这互动,看得高朗心烦。
于是,他干脆手插着口袋,往前走了走,站在街边等他们。
这个点儿的玄元街,车少人多,都是晒太阳拉家常的老人家。
高朗倚靠在街边的灯杆子上,目光有点散。
他突然觉得,这么几十年过去了,这条街,和他小的时候,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变化!
人还是那些人,事还是那些事,好像一切都是一尘不变的。
这就像是一块古玉,摆在那里的,是积淀。
这一间间铺子,一棵棵树,还有那地上的一块块砖,都带着他童年的烙印。
他正觉得感慨,突然,目光落到了张锁匠的小亭子上。
张伯这会儿正坐在店里,高朗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脸。
此时此刻,他并不在干活,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前头,似乎正望着什么,那模样,像极了盯梢。
他究竟在看什么呢?
高朗这一眼,倒是瞧出了些门道!
张伯的店,就在他们精舍的正对面。以他现在这角度来看,这盯的,不正是他们玄元精舍吗?!
这个发现叫高朗心惊!
于是,他连忙转头,又望向街上其他那些晒太阳的老街坊们——
果然!他们看似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可实际上,他们的眼睛,却全都齐刷刷的盯着一个方向!
那就是——玄元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