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
他说:“大伙听见了吧,现在故事很清晰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岸田一郎到底是谁,是浩二先生的哥哥呢,还是?”
“笑话,之前又证明那块肉不是他的,现在又证明是不是我哥哥,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岸田一郎这个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当然存在,我自己的哥哥……”
岸田浩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全将手里的一张照片扔了过去。
“你妹妹让我带给你的,你们家就你母亲跟你妹妹两个人在家,你出来给军方做事儿,这我们管不到,可你做了危害我们安东的事情,那我就得管管了。”
岸田浩二不说话了。
周全嘀咕道:“起初我们还为尸块是怎么到达发现地址的,现在明白了,他是被包裹了一些特制的材料,用炮打过来的。”
“什么?”台下人议论纷纷。
周全说:“确实如此,而且东洋军队的炮兵少佐今天也让我请来了。”
他冲着黑衣人摆摆手,那个死囚只会笑,一句话也不说。
光是他的身高长相,绝对是小田少佐的样子。
周全说:“经查明,也经过审讯,他承认了自己杀过当铺的老板跟伙计,但他的主人至今没有说出来,我想也不用她说了,今天我们就要将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混蛋,你们不能这么做,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周全道:“后果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把安东现在的气氛搞回来,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儿,搞得非得整个安东的百姓都陪着。”
死囚犯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恨,一丝不满,一丝疑惑。
可他的心头却流着一股子热辣辣的血。
他这是最后一段时间欣赏人间的烟火,天空,大地,还有那些纠结的人群。
周全跟黑衣人递了个眼色。
黑衣人直接将他拉走,拖下了镇江亭,在距离山顶三十米的地方,两声枪响,随后有人抬了担架,上边放了具尸体,被白布蒙着的。
“你们真的杀了他?”
周全点头。
岸田浩二说:“你小子等着,等着我们大使的召唤吧。”
“你们?岸田一郎先生,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要在东北搞出点名堂,你们还不是那块料。”
周全义正言辞。
两个黑衣人将尸体摆在了众人面前,白布遮着死者的头部,那双穿着军绿色的裤子上边全是鲜红的血液。
周全道:“他该死,从当铺的两个死者的身上全都能找到他身上的特征。”
随即,周全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一块军绿色的布块,上边还有鲜血。
“经过调查,这块布上的血是当铺老板的,这是法医的调查结果;还有这把刀,我想岸田先生你应该很熟悉吧。”
刀摆在岸田浩二的跟前,上边明明白白的雕刻这一串东洋文字。
周全笑道:“我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人的档案,也知道这把刀上边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血口喷人,现在还想往我身上行推卸责任?”
周全冷道:“推卸责任也得是有证据的,这事儿能说是谁就是谁么?”
他又将一本卷宗扔到了桌子上,里边的所有的文字全都展现在众人眼下。
周全道:“我查这份卷宗的时候,谈不上历经千辛万苦,但也算的上是非常吃力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是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谁,我想就是再过几年,在座的各位也能认得出来是谁吧。”
说完话,周全将照片一个个的给大伙看,而那本卷宗里的照片,正跟周全手里的照片一模一样,上边的钢印极其清晰。
“岸田一郎?”
周全笑了:“岸田一郎是真的,岸田浩二我想不过是个虚构的人物,但是你演得很好,岸田一郎先生。”
现场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岸田先生这里。
他显得非常尴尬,想要从人群中逃脱出来,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个竹筒,手中轻轻拉拽了竹筒上的引线,一枚红色的光球升空。
周全喝道:“喊人了?”
“我作为岸田商社的理事,你们没有任何权利来要求做任何事情,现在我需要我们的人帮助,待会会有人让你们放了我的。”
周全面色低沉的很。
赵飞龙起身凑了过来,小声跟周全说:“这事儿要不要先放放,这个人先带回警署?”
“算了吧,进了警署你还能看得住他?”
“这。”
“如果你不嫌事儿多你就把他带回去,反正我无所谓。”
赵飞龙憨笑一声,还是回到了座位上。
周全与岸田说道:“你现在没有机会了,待会有人要带你走,具体你如何交代,如何自救,我周全可就说了不算了。”
“你们敢?”
周全拍了拍手,从镇江亭下方冲上来一队人。
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直到岸田跟前,脸上堆起了一丝笑意。
“跟我走吧,或许你还能赶上回国的轮船,不然的话,你客死他乡是极有可能的。”
“你?”
“别问我是谁,你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可是想要上山却非常的难,除非我们的人全都走了。”
岸田还想说话,马上的人冲着身后摆了摆手,数人冲了过来,将岸田七手八脚的绑了起来,套上了麻袋就打算下山。
座中有位老者,猛地起身喝道:“你们太不把我们东洋人当回事儿了,你……”
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老者眼睛一翻,直接仰头倒了下去。
马上的青年道:“一遭带回去,智囊先生,回头你把证据整理一份复件给我带回去,你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周全长叹一口气道:“这下好,我可算是结下梁子了,今后在安东可能不得安生。”
“放心吧,他们现在还不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你不也是个高手么?”
来人淡笑了声,扔下两盒骆驼香烟,转身带人走掉了。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坐在椅子上的人,好像是屁股上粘了胶水,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当然,在场的有人认得起码的那位,正是大帅府的曹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