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娟还是跟之前同样的动作,她在等着火车的到来。
白川冷道:“该死的丫头,又来寻死,大概是看到晚上来的火车多了。”
周全紧了紧眉头,他轻声嘀咕了句:“你们说,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要在这里寻死?”
唐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周四顺口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要她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事儿。”
周全问:“那她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在火车道口拦火车,还不真正的死?”
这句话问出口了,周全眼睛突然间亮了,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慧娟这个丫头看上去有点极端,多数人会说她脑子不好,但她知道不能让自己死。
她自己不死就是还有事儿没有完成,没有完成她的目的,那她之前搞死的几个人,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不然的话,就是之前大家伙传言她的故事是真的。
她是真正的在为自己家人报仇,但光是报仇这件事儿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她知道了伤害自己家人的凶手?
还是说她不知道,正在调查是谁?
周全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搬道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牵连。
周四掏出酒葫芦,在地上撒了些,自嘀咕道:“老七,这一口先敬你,下一口咱们嘬一口。”
可就在周四杀过酒的地面上,居然显出了一些印记。
周全借着灯光看了眼,立马将唐杰叫到身边。
“什么东西经过酒水会显出印记?”
唐杰说:“是血。”
周全精神了,他感觉这搬道房里发生的事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老七的死,还有慧娟之前发现她的两个哥哥,极有可能都是经过这里,或者说都是在这里遇害的。
但凶手为什么要把作案现场选择在这个地方?
诸多的疑问,已经充满了周全的脑海。
他回头发现唐杰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用周四手里的酒到处泼。
周四还紧张的跟在唐杰身后。
“我说唐法医你轻点用,不然明天还得到镇上买酒去。”
“你先别说话,你这酒的作用大着呢。”
唐杰一边说,一边将地面上的印记全都给显现出来了。
周全观察过后明白了,这里的血是一滴一滴的,好像是从高处滴下来的。
他测量了一下,血迹滴下来的高度,应该就是一头驴背部那么高。
而血滴经过的路线,直指长甸镇里的老七家中。
周全问道唐杰:“知道这些血迹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么?”
“不会超过十天。”
“十天?”周全又跟着问了句:“会不会还早一点?”
唐杰从地面搓起一团沙土,看了眼说:“看颜色跟新鲜的程度,三天左右,说他是五天之内也可以。”
“这么肯定?”
“只能五天之内了,绝对不是一两天之内出现的血迹。”
唐杰将手里染过血迹的沙土放在鼻子边上嗅了下忽然间皱起了眉头。
她说:“这血迹的味道好像不太对劲,不像是人血。”
周全疑惑。
唐杰解释道:“人的血迹不会那么粘稠,凝结的这么结实,而且味道不会那么的腥臭,你闻闻这个血块的味道。”
周全将唐杰递过来的血块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也确实感觉不出来什么特殊的。
他淡笑了声:“你的鼻子那么灵敏?”
唐杰笑了:“整天跟死尸打交道,时间久了,鼻子自然就灵敏了。”
周全叹了口气,感觉这事儿就有点乖了,如果说房间里发现的血迹都是猪血的话,那证明这里是杀猪的现场。
可之前白川是在这里上班的,虽然晚上回家,可晚上杀猪,声音那么大,一定会有人听得见的。
他在等到聂晓婉的消息,可那丫头后来自己搞调查去了,一直没有回信。
现在摆在周全面前的问题,一个是第一案发现场,二是凶手的作案动机,三是慧娟加上杀猪童还有这个搬道房,到底跟老七的死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让周全陷入了一时的迷茫当中,他总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从哪里入手来搞清楚整个案情的脉络。
对于老七的过往,周全从周四的口中了解了许多,可周四的那句话说的很对。
老七本身就是打手出身,他想要干什么,别人是拦不住的。
也就在这时候,唐杰站住了,她指了指前边的方向道:“血迹到这里转弯了。”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周全立刻看向那个方向,正是杀猪童家住的位置。
杀猪童?
周全其实一直对那个捡煤球的杀猪童心存疑虑,他感觉那个孩子并不是特别的正常。
一个杀猪的想要炼成手,需要有胆量,力量,眼神,速度相结合。
不然的话猪会痛苦的时间更久,折腾的厉害了,猪血是留不住的。
人都说猪血肠都是很精贵的东西,所以那是损失不得的。
可忽然周全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猪血,是从杀猪童那里滴答到搬道房的,还是说从搬道房滴答到杀猪童那里的?
如果说是从杀猪童那里滴答到搬道房的话,证明杀猪童的家中一定有问题,或许可以想法子从他的身上搞到一些线索。
如果说从搬道房滴答到杀猪童那里,那为什么要把一头死猪搬到杀猪童那里,除非杀人者就是杀猪童。
周全加快了脚步,慌忙的往杀猪童的家中跑去。
翻过山岗,周四在后边紧追不舍。
“哎,你干什么跑的这么快?”
周全没有作声,以至于唐杰还留在搬道房里,好在是聂晓婉此时也赶到了搬道房,她想找周全,却没有找到。
杀猪童的院子里,小孩在整理箩筐,将捡回来的煤块,还有一些石头全都整理好了,看样子是要拿出去卖了。
周全知道,这小子整理的石头应该是铁矿。
他突然间停住了,就蹲在山岗上往杀猪童的家中张望。
周四问道:“你看人家一个小孩干什么?”
周全笑道:“你相信一个小孩,杀猪的手法都比成年杀猪匠的手法都干净利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