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回想起自己从认识周四开始,他不过就是个证人,稀里糊涂的跟自己蹭吃蹭喝的到现在。
两个人的感情虽然谈不上至亲,但他对周四的身份始终保持着一种谨慎。
周四接着说道:“当年,我是因为怕你爷爷揍我,才离家出走的,干上了给人家当保镖的行当,也留下了江湖上的那些诨名。”
“那些事儿我知道了,你说我不知道的。”
“后来,我听说你爷爷遇害了,我就发动身边的所有人寻找你爷爷的下落,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兴安岭的土匪窝子里打听到了你爷爷的下落。”
周全愣住了,爷爷去了土匪窝?
那怎么几次的字条提示,都说爷爷已经死了?
周四看出了他的疑惑,紧跟着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周全的爷爷并没有死,一直藏在兴安岭的某个山寨里,不敢露头。
因为在奉天总署里,有人想要他的命,至于为啥,那无外乎两个可能。
一来是他知道的事儿太多了,二来是他占了不该占的官职。
这两件事儿加到一起,就足可以让有心之人对他产生杀心。
周全问到:“那咱们周家一定有人遇害吧,因为爷爷的案卷我看过很多遍,照片上的尸体虽然模糊不清,但从装束跟身边搜索到的证据来看,那就是爷爷无疑。”
“对,起初你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跟着陷入了这件事儿的漩涡里,如果你再继续沿着警署的套路走下去,我想下一个就是你。”
按照周四说的,周全的结局极有可能是跟爷爷爸爸一样的,那到底是谁一定要让周家彻底垮掉的?
他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
周四摇摇头道:“我只是个山野村夫,虽然江湖上还是有一号的,但官场上的事儿,我办起来还是比较费劲的,所以我就找过你爹,但当时你爹也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周全仰头看着周四。
周四说:“他说让我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的安全,说解决周家的事儿,你是最后的希望。”
周全诧异了,爸爸早就知道自己有可能解决周家的事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头,从来也不给自己传递消息,爷爷的事儿更是只字不提。
“我是最后的希望?”周全含蓄的摇了摇头:“我现在甚至不知道爷爷的事情,我怎么就成了希望了?”
“你爷爷的事儿,我后来还是打听到了一些。”
周四刚要接着说话。
周全一把拉住了周四的手腕,将手指按在了他的脉搏上。
“你干什么?”
“你要是说谎,我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周四噗嗤笑了,将食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咬掉了一块肉,鲜血滴在了碗里。
“最土的办法,咱们是一家人,八成咱们的血会融到一起。”
周全道:“我又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能?”
还没等周全缓过神,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割破了。
两滴血,在碗里真的就融合了。
周四裂开大嘴笑了。
“你爹跟我的性格啥的都一样,咱们不能错。”
“他起码比你稳重,没你这么自由不羁。”
周四探口气道:“这不是环境造就的么,但我的功夫跟生存能力可比你爸强多了。”
“那我爷爷后来如何了?”
“他当时也只见了我一面,也只说了一句话。”
周全同样是静静的等待着周四的话。
“他说让咱们多多争取韩卫东的意见。”
周全疑惑道:“他指的是什么?”
“周家的卷宗。”
“就那一本卷宗,里边不过就涉及到爷爷自己,我爸不过是个失踪案。”
周四摇头道:“绝不是这样,我之前找过韩卫东一次,他告诉我,周家的卷宗足有十几本。”
周全当下就傻了。
周家到底有多少事儿,居然搞出了十几本卷宗,这也太惨了吧。
“你可要知道,周家的十几本卷宗介绍的,咱们可全都是受害人。”
周全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全都是受害人,就证明周家一直在被人算计,为什么当初爷爷跟爸爸不避而远之,为什么他们非要再进警署。
难道,他们就是为了给周家的案子重新讨个说法?
周全没有见过那些卷宗,现在所有的想法,无非都是他心中凭空想象而已。
周四摇摇头道:“这我虽然只是听说,但心中也是非常震撼,我真的不知道咱们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爷爷当时都已经调进奉天总署了,怎么就一夜之间,家族彻底解散,家中成员七零八落。”
“爷爷当时为什么被追杀?”
“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而且他不让我再去找他,我想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周家能够翻身的机会。”
周全心中一股怒火徒然而起,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藏在奉天总署里的那个对手给揪出来,当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对周家下手如此之狠。
周四打开了酒壶,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
周全一把将酒壶给抢了过去,也咕嘟了几口。
“小子,你酒量见长啊。”
“心情不好。”
“之所以今天跟你说这事儿,是我打听到了一见更加诡异的事儿。”
周全愣住。
“头先我在市场买吃的,碰见了一个老熟人,他跟我说,你爷爷的尸体被沉进了江中,这也是咱们周家的事儿,出现的第一个消息,所以我想让你暗地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把咱们周家的案子全都捋顺清楚了。”
“你不是说爷爷没死么?”
“我相信他没死,更相信沉入江中的那具尸体,绝对不是你爷爷,应该是咱们周家的人。”
周全非常知道周家人的组成结构。
当年,周家在安东也算是个书香门第。
从他爷爷跟二爷爷在一起建学堂教书开始,家中的人气逐渐的旺盛起来。
后来,爷爷的几个孩子成人,他们因为过人的天赋,被衙门请去做探案,又跟着警署干顾问,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而最为让周全疑惑的是,他从五岁开始就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家里从来就没有过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