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见识过了洋人对爱情的忠贞,这回又让他见识了洋人对爱情的抛弃。
更可笑的是,让他长见识的居然都是同一个人。
周全问:“你们是主仆,为什么还会有这层关系?”
“是我自愿的,也是他的心愿。”
“那你们之间还做了什么,我想你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他吧?”
“答应他?”
“对,他不要求,你何来自愿,总不能你看上他一个糟老头子吧?”
莎莉被周全问的有点懵了,似乎一肚子话一句说不出来。
此时,门外的徐管家说话的声音很大。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莎莉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强迫她的,你们就放过她吧。”
张猛说道:“你做了什么?你又强迫了她什么?你可是她的仆人啊,再说了,你说的话总得有个证据吧?”
徐管家琢磨了半天,说道:“我不需要什么证据,你看她身上被我抓过的痕迹就知道了,我是强迫她的。”
周全听得出来,徐管家在辩解。
两名警员已经进了房间里,打着手电开始搜索里边的证据。
不一会,他们便在一个方形的木箱子里找到了一个本子。
上边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日记类的东西。
周全将那个本子给打开了,里边写的全都是徐管家对送花人的恨与嫉妒,对莎莉小姐的暧昧跟占有欲望。
他将本子还给了警员,随后问道莎莉:“他写这些东西你都知道么?”
莎莉摇头。
“不知道?那你又为什么要成全他?”
莎莉有点回答不上来了,老半天他又说:“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对我的爱,所以我才打算成全她。”
话这么一说,周全冷冷的笑了。
“算了,还是给你换个地方冷静一下,然后咱们在聊其他的事情。”
说完这话,警署的人把莎莉也给带走了。
起初徐管家想要反抗,可警员们还真没拿他怎么样,只是用手里的枪比划了一下莎莉,他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大沙河旁边的英国楼里,熟悉的钢琴曲依然在飘荡。
门口早就围上了数十名警员。
这件事儿,已经惊动了大使先生。
赵飞龙在门外等着,大使先生坐在车里,他冲着赵飞龙摆了摆手。
“你敢确定,他是你们要找的人?”
“暂时还不行,得带回去审问,不过目前的证据,让他全都交代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希望你们这次不要让我失望,还有三天时间,尽快。”
大使先生坐车走了。
英国楼里的钢琴声也停了,酒瓶子摔得细碎,疯疯癫癫的酒话仿佛深夜里自言自语的愚人说唱。
周全站在赵飞龙的身后说道:“莎莉跟徐管家也已经抓了,这个人还是尽快动手吧。”
赵飞龙点了点头,跟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十几个警员冲上了英国楼。
没一会,约翰理事就被带到了楼下,硬生生的塞进了轿车里。
警队都收了,唯独是周全留在英国楼跟前。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对黑影里喊了一声:“出来吧,是不是很不想看到这一幕?”
“确实不想,这里曾经是我的梦想,但我没法得到它,可能他永远都只是我的梦想吧。”
周全笑了:“别感叹了,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的叔叔找到了,他已经回国多年,前日他来过一封信,里边提到过一件事儿,我想那就是布鲁克死亡的原因吧。”
史密斯将信封打开,里边装着的是一封已经翻译成汉文的信。
周全看了眼,长叹一口气。
“看来现在这事儿,应该接近水落石出了,不过你最近可别走远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得到警署做个证人。”
“放心吧,他的背后还有更深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呢,能不能让他交代出来,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周全冷笑一声,一改以往沉稳的态度,迅速的离开了。
这回警署的审讯室里热闹了。
一共五间可以用来审问的房间,全都用上了。
徐管家、莎莉、约翰理事三个人一人一间,还有两间专门给康伟他们带来的两个人留着的。
周全没有去任何一间,却坐在赵飞龙的办公室里,将所有人的关系都做了严谨的假设。
如果约翰真的是为东洋人做事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是所有事情幕后的操控着,而其他人,甚至连他的女儿莎莉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史密斯跟徐管家更是跟着受牵连的人。
之前将史密斯带到警署,也就是为了做给门外的那些东洋人看得。
从韩卫东的人来了之后,周全早就发现门前有很多生面孔。
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他让光头带人,将史密斯给放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放了史密斯,那另有其因,也是康伟他们之前就要求的。
周全将所有事情捋顺了之后,忽然间感觉有件事还是说不通。
那就是约翰到底是在帮东洋人做事,还是因为他是被迫的。
从种种关系上看,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计划好的,而多半是突然而为。
他立刻转身去了理事先生的审讯室。
赵飞龙主审。
周全问道:“说了么?”
“没有,一个正经的情报人员,怎么能这么简单就交代了?”
周全跟赵飞龙嘀咕了两句,屋里就只剩下周全跟约翰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坐在那里很久都不说话。
直到理事先生喊了声:“你们有酒么,我要喝酒。”
周全冷笑了一声:“理事先生要听他女儿弹得钢琴声,哦不,是他媳妇泰勒女士的钢琴声。”
听到周全这么说,理事先生一脸的惊恐。
“你说什么?泰勒她?”
周全笑了:“哦,忘了告诉你了,泰勒女士我们已经找到了。”
“你们不是说只找到了她的尸体么?”
“没有吧,是不是你听错了?”
“怎么会?她没死?”
周全疑惑的问道:“你真的很想让她死?”
理事先生懵住了,他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一屁股坐了下去,满脸的不情愿,又充斥着那种难以言表的遗憾。